苏州,松鹤楼客栈。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进来,血琰俊美妖异的面容此刻却是带着几分阴沉,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三人。
血衣修罗九十五和九十六搀扶着昏睡的九十七,三人的衣衫俱都狼狈不堪,九十六的胸膛前还有三天鲜血淋淋的口子,貌似是被什么妖兽的利爪抓伤的。
半晌后,血琰嘴角才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缓缓地,微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你们三个血衣修罗去抓一个灵师,居然还让他跑了?甚至还落得这般模样回来。”
在血琰的身后,则立着宋柏和阎松两位长老,此刻二人也是眉目紧皱,眼眸中也闪过几抹不可置信,他们也没想到三位大灵师级别的血衣修罗会这般狼狈地无功而返。
“少主,属下三人办事不利,还望少主责罚。”血衣修罗九十五苍白,单膝跪地。
“哼,责罚?”血琰面色闪过一丝冷意,“血裳宗不养废物,上次失败也就罢了,这次抓捕一个灵师也能失败,血衣修罗可真的是越来越无用了。”
“少主,此次并非全部是我等的不是,那个叫秦轩举还有一只至少三阶的妖宠,很是强横。”血衣修罗九十六胸口处依旧有这鲜血渗出,已染红了他的大半衣衫,勉强跪在血琰的身前。
“哼!三阶妖兽?”血琰冷哼一声,抬起脚,嘭地一声,揣向了脚下的血衣修罗九十六,“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居然还找借口,区区一只三阶妖兽就能让你们三人如此狼狈?”
“噗嗤!”血衣修罗九十六的身形重重地撞在身后不远处的红木柜子上,一口鲜血也喷吐出来,加之之前本来身上就有伤痕,此刻摊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少主赎罪!”唯一还清醒着跪在地上的血衣修罗九十五急忙磕头,伏地请罪。
阎松皱着眉头,眼眸沉沉,闪过几抹思索,盯着九十五沉声道:“九十五,那妖兽长得什么样子?”
血衣修罗九十五抬起头,急忙回道:“回九长老的话,属下只看到一条淡红色的影子闪过,并、并未看、看清是何物。”
说完,血衣修罗九十五也自知汗颜,连打伤自己三人的是何妖兽都没看清。
“淡红色的影子?”阎松皱起眉头,清瘦的面容也是微微愕然。
“怎么了,老九?”立在阎松一旁的宋柏见状,掠过几分不解问道。
血琰也是微挑着修展的俊眉,扫了一旁的阎松一眼。
“少主。”阎松走上前,对着血琰道,“老夫记起,那日纵火烧毁位于西闾门血衣铺的两个贼人之一,便有一只毛发成淡红色的妖兽,具体模样老夫也尚未看清。”
“哦?”血琰眉头挑起,一时间,房间的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若真的如此,此刻那两个贼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呵呵……这两个人的胆子还真的不小,居然算计到我血裳宗的头上来了。”半晌后,血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妖冶的眼眸中寒芒闪烁。
“少主,若真的是那妖兽,倒也不完全怪得此三人,那妖兽虽小,但实力却不弱,老夫那日猝不及防都吃了些许暗亏。”阎松回忆着当夜的情景,开口道。
血琰沉吟了一下,盯着面前的三人,片刻后,才淡淡开口道:“你们三个出去吧。”
灵长和大灵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别,若那三阶妖兽真的能伤了灵长阶别的强者,那潜力可就真的有些恐怖了。
“多谢九长老明察,多谢少主。”血衣修罗九十五感激地望了阎松,对着血琰嗑了一头后,便搀扶着九十六和九十七走出了房间。
待得三位血衣修罗出了房间,阎松才对着血琰拱手道:“少主,燃血秘法重要性非同一般,老夫原亲自前往擒住那小子。”
“老夫也一同前往吧。”宋柏沉声开口道。
血琰微眯着眼眸,闪过一道寒芒,许久,才轻轻吐了口气:“那就麻烦两位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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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桥水马驿。
此地原为宋朝时的一处驿站,因此其濒临胥江,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商旅都来此歇脚,数十年之后,其规模已然不逊于一个小城市。
骄阳如火,晴空万里,秦轩举一袭青衫,如远行的旅人一般,走在热闹的集市上。
经过长途的跋涉,秦轩举的身形已然有几分疲累,迈开脚步,走向了一处客栈。
客栈之中,已经人满为患,一眼望去,尽是商旅打扮的各地客商,热闹非凡,唯有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上倒是无人。
秦轩举抬步走了过去,坐下后,问小儿要了几道小菜后,正欲开始食用。
然而就在秦轩举举起木筷的那一刻,他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眉头顿时一皱,目光望向了客栈的门口处。
阳光下,两道身着黑色纱裙的女子就那般静静地俏立在客栈门口,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容貌看得并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二人均是黑色轻纱遮面,一股清冷的幽香也随着这两道黑衣倩影的出现弥漫在着客栈之中。
而此时适才还颇为喧哗的客栈也在这一刻诡异地静谧了下来,一道道目光都望向客栈门口那身姿绰约的两道黑影。
两道黑影淡淡地扫视了客栈内的众人一眼,而在目光的扫视之下,众人都感觉到后背有几分莫名的寒意。
半晌后,二人才迈出脚步,轻盈地走向客栈的一处角落,而二人行走的方向正是秦轩举所坐的那处角落。
轻轻的脚步声如扣在众人的心弦一般,行走之间,稍稍靠前的那个女子,目光清冷,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冰冷的眸子只是轻轻地落在秦轩举的身上。
其中那个稍后的女子,胸前饱满,身姿妖娆,走动之间,魅惑绝世,无一不勾起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仅仅是这两位黑衣女子流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不难看出,二人的容貌想必也是惊世之姿。
这一路走来,让得店内之人的目光一路紧随。
两人的脚步最后停住在秦轩举身前的桌子前,那稍靠后的女子轻轻道:“这位公子,不知你这里可有人?”
女子话音很轻很柔,然而却尤如带着几分令人沉沦之意一般,魅惑勾人,让得秦轩举的心神顿时一紧。
“没有。”秦轩举收回心神,抬头,微微一笑。
然而他的目光却迎上了一双清澈剔透,如山间寒潭一般的眸子,在那双目光的注视下,他的心神都有几分恍惚,似是千百年前也曾有一双这样的眼眸曾注视过自己。
“姐姐,这里有些的人的目光太讨厌了。”那身段妖娆的女子间秦轩举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身前的女子,嘴角轻笑,声音虽是在嗔怪,却依旧抹不去那勾人心神的魅惑之意。
秦轩举蓦然一惊,回过神来,脸庞上也露出几分尴尬,不过下一刻他发现眼前的身段妖娆的女子并非在说自己,而是微带着淡淡的冷意扫视着身后几个身着红黑相间服饰的官衙之人,此刻四人目光颇有些肆无忌惮地扫视在那身段妖娆的女子身上。
察觉到了那黑衣妖娆女子的目光,四人其中一位貌似领头之人也站起了身子,端起酒杯,走到二女的身前,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道:“二位小姐,我等四人是胥江河运衙门之人,不知二位小姐肯否尚脸陪我等喝一杯。”
说完后,那人目光却是难以抑制地落在那女子饱满得将一袭黑衣撑得紧紧的胸前,喉结也不断地抖动着。
秦轩举望去那人倒是有几分灵气的样子,不过连灵者都不是,也算得上是凡人吧,连秦轩举这等修灵之人在那身段妖娆的黑衣女子面前都有几分难以冲动的欲望,不过好歹他也曾在菩提树下参悟过,心智自不是一般的坚定。
那黑衣妖娆的女子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也不见如何动作,那适才还立在几人身前的人突然自脚下诡异地升腾起一抹黑气,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极度恐惧的目光中开始慢慢地化为一滩黑水。
黑水形成之后,自动从空中轻轻流到剩下的那三位河运衙门之人的酒杯之中。
“喝吧。”身段妖娆的黑衣女子声音依旧魅惑如斯,此刻却带了几分冰冷之意道。
“啊……”其中一个衙门之人终于回过神来,骇然地盯着酒杯中那由他同伴尸体所化的黑水,突然大叫道,“鬼啊……鬼啊……”
然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客栈,其余的客栈内的人也回过神来,俱都逃命一般地疯狂地奔出了客栈。
眨眼间,适才还人满为患的客栈一时间冷清了下来,除了依旧端坐在原地的秦轩举和吓得躲在柜台下簌簌发抖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外,再无一人。
“这下清净了,姐姐,坐吧。”黑衣女子似是轻笑了一下,对着她身旁目光清冷,仿若没有看到店内情况的女子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