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字三绝的镇牌姑娘,焱姑娘,名气虽不如师晴晴,但也不差,是以上次在极乐阁,云芸可说极尽讨好之能事,派来火字三绝的火、炎和水字三绝的水、冰四位姑娘服侍姚九日、丁童两人,但炎姑娘和雪姑娘却没舍得也一并叫来。
此时一听炎姑娘要出场,立时掌声大作。
掌声平息之后,倏然响起一阵琵琶轮弹之声,弹者指法精妙,尾上颤音,悠然不显半丝涩意,琵琶声愈来愈小,无形之中,使得场上越来越安静,生怕微一出声,便错过一分妙音,直至台下众人已然不敢大声呼气,忽地一手重拨,曲调立即激昂起来,要说方才还给人一种悠悠小溪涓涓流的感觉,这时忽地变成黄河九曲,调到高处,如巨浪拍礁,但众人仍不敢鼓掌,担心掌声盖过乐声,只在心里暗自喝彩。
这时一名女子,一身火红,香肩微露,圆滑的肩头,肤色润白,张白直怀疑那是不是经过电脑加工。那女子一边弹着琵琶,一边走上圆台,琵琶先声夺人,接着檀口微启,也是不凡。她一开口,手上琵琶也起了微妙变化,中间转了个调,分明又是一种意境,却转换的极其自然,丝毫不滞。
焱姑娘既是火字三绝的镇牌姑娘,唱的曲子也是跟其人十分相衬。但听焱姑娘唱道:
一分火,冬去染春草。两分火,夏尽秋不至。三分火,极乐满堂春。
君不见,湘江西楼妾孤零。君不见,洞庭浮草雨打萍。
池边朱阁空,独自凭栏,静待白霜覆桂树,不察粉颊一点冰。
丝衾未暖君欲走。妾不依……妾不依……妾不依……
焱姑娘惹火的身躯,不经意扭动几下,曲调极尽暧昧诱惑,含愁娇嗔。尤其是最后那三声“妾不依”。第一声好似新妇跟郎君撒欢一般,第二声忽地一转,便如闺中小姐,噙着泪谁的幽怨,到了第三声,又换了调子,隐约带着一丝无奈,一分祈求,让人一听,都怀疑唱曲的女子已然芳心片碎。手中琵琶声也配合的恰到好处,口上一唱到“妾不依”,琵琶声立时停了下来,完全以其嗓音表达,可见其唱功之佳。
这曲唱罢,台下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叫起好来。焱姑娘也是展颜一笑,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下圆台。张白本以为第一个出场的,不过抛砖引玉而已,哪料到精彩至斯,看来这焱姑娘为了有朝一日能取代师晴晴,下了不少工夫。接下来出场的是春欢楼的郑旦,这女子娶了个春秋之末,史上美女的名字,也让众看客多了几分期盼。
张白却更是高兴,这正好为等会儿晴晴以西施之态出场造势。正欲看看这郑旦到底如何,却见云芸领着一人进来了,那人体态虽是娇小,却是英俊秀气的紧,张白一眼认出是苏小小,后面跟着个小厮。苏小小一见张白兴致勃勃的在看台上表演,想起今天被张白晾了一上午,便异常气愤,想起其兄长苏弦的话,板着脸坐下,冷道:“张公子好兴致。”
张白察觉苏小小不悦,笑着道:“丁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小小苏小姐,想必丁兄早有耳闻。”丁童起先有些不信,他毕竟没见过苏小小之面,但一看苏小小肌肤,白嫩如刚剥开的鸡蛋,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向苏小小胸前,果然有些隆起,看来苏小小毕竟不舍得束胸束地太厉害,好歹那是她女子的骄傲。
苏小小见丁童往自己胸脯上直瞧,冷哼一声,极是不快,瞪着张白,心道你多话什么,上次谈生意,你带了两人,还当着我的面跟那女子亲昵,今天又带来一人,成心跟本姑娘作对。苏小小的随从小厮发现丁童无礼,立时喝道:“放肆,敢对我家小……公子无礼!”丁童这才发觉自己失了礼,低头连声称歉。
张白也哼了一声,对苏小小道:“这位是张某的朋友,丁兄弟。”
“姓丁?”苏小小心中默念一遍,脱口而出道:“湘漕帮青虹堂堂主丁童丁先生?”
换做别人,丁童自然要先询问张白,是否承认,但美人在前,丁童一时有些忘乎所以,连忙道:“正是不才,不过,如今已然投靠张公子。”
苏小小道:“难怪,看来今天家兄所说不假,张公子如何解释?”张白反问道:“不知苏公子说了什么?”
苏小小道:“张公子清楚的很,不需小女子多言。”张白见苏小小虽然嘴上这般,却没瞧出她有多在意,想来她自己也是深谙此道,想做大生意,这些地头蛇万万不可开罪,还得伺机讨好。苏小小这般一问,无非是在等自己给个说法而已,当下随意道:“湘漕帮是什么,想必苏小姐也很清楚,这位丁兄不愿一错再错,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如今张某不过助人一臂之力而已,还请苏姑娘不要错意了。”
丁童也是附和道:“正是,说来还要多谢张大哥一番好心。”苏小小不过指望张白编个理由,毕竟在星沙城,只要张白仍是商人,她就不怕张白敢在苏家头上动手脚,哪知张白不仅编了理由,还趁机给自己脸上贴金。苏小小愈发佩服张白那张巧嘴,想起上前次两人嘴上交锋,觉得这张公子犹胜自己。
张白见苏小小只是看着自己,不吐半个字,一时难以偷察她心思,唯有道:“今日上午实在有事耽搁了,还请苏小姐莫要生气,明日上午张某便过去接手钱庄。”
苏小小方才仔细打量张白一番,发现张白虽然没穿那风流才子服,瞧上去也是风采照人,上次以为他是靠的衣装,只怕有些片面,这人文才不凡,相貌也不赖,特别是做生意的本事,若是长久呆在星沙,对苏家生意必有影响,但如今正当苏家筹集银两关键头上,还是联众合并为上,待难关一过,再来对付。听张白道了歉,当下回道:“张公子都这般说了,我苏家也不是小气之人,那岳麓授权书,苏家还欠张公子六千两,张公子买下一处苏家钱庄的经营权,须得给苏家四千两,这般一算,明日我苏家便给张公子两千两,双方各自写好收据,如何?”
张白生怕她要自己先拿出四千两,听了这些话,轻松不少,脸上却是喜怒不现,道:“如此也可。”
苏小小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道:“不知张公子今日在信中说的……说的那锦绣年华阁的衣裳,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原来张白下午写信之时,怕苏小小生气不来,便在信中说要送苏小小一件锦绣年华阁的衣裳,别人买不到的,只为引苏小小前来。张白深知,苏小小再如何要强,到底是女儿家,必然喜欢好看的衣裳,结合之前苏小小对锦绣年华阁的向往神情,张白可谓使出了第二杀手锏。至于第一杀手锏,很显然,是张白的美男计,不过,这招威力巨大,波及范围广,为了免伤无辜,不可随便动用。
张白道:“哦,那是特意为苏小姐做的衣裳。”苏小小立时抢道:“之前不是说,是送窈窕淑女服么?”这话一处,登时脸上红了起来,只因这般一说,便是自封窈窕淑女了。
张白道:“窈窕淑女服,待极乐阁开张之后,有钱便能买到,但要送给苏小姐的,乃是天下限量版,一城一件,星沙城的那件,便送给了苏小姐了,不瞒苏小姐,这件衣裳在杭州苏州,要卖上三百两呢。”
苏小小心中欢喜至极,整个星沙城就一件,怎叫她不高兴,又听到末了那句,觉得实在大煞风景,不屑道:“三百两便三百两,怕我买不起么?”
张白道:“自然不是,苏家怎会稀罕区区三百两。”苏小小笑意胜花,道:“锦绣年华阁的衣裳,都有名字,如风流才子服,窈窕淑女服,金玉满堂服,你说的那件,却又叫什么?”
看来这女强人还不是一般的闷骚型,追根刨底的问,张白瞧着苏小小的脸蛋,脑中忽地冒出一词,脱口道:“那衣裳正在做,名字还未想好,但今日一见苏小姐,立时想出一个再恰当不过的名字,便就叫‘风华绝代’吧。”
苏小小心中一阵狂跳,风华绝代,实在满足了天下女子爱漂亮的的心思,见张白说完这句,马上又看向舞台,双眼发直,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一丝生气:刚还说我风华绝代,话还没说定音呢,一双贼眼又去看那风尘女子。
此时台上的乃是春欢楼的郑丹,并未唱曲也不是奏琴,倒是又几名乐师在台上弹着胡琴,郑丹却是穿了一身胡服,乃是姜国的异域风情,露出几片雪白肌肤,煞是养眼,看的人血脉喷张。这春欢楼的郑旦,虽然跟史上的越女郑旦扯不上半点关系,但如此独树一帜,也算是出乎众人所料。跳的那胡旋舞,跟乐声配合的极妙,周身衣上还镶了宝石,其人千周万匝,旋转不停,身上珠宝不时反射耀眼宝光,博来阵阵掌声。
张白虽觉得她比之焱姑娘,稍微差了一点点,但已算不错了,比自己前几次听师晴晴单一的唱曲,都要精彩,不过师晴晴若是特意准备一番,加上之前的人气,也定能盖过焱姑娘。但今日看云芸的脸色,那牡丹院的韩淑清,似乎极不简单,直到自己的说出那些创意,云芸才有了些信心,想到这里,愈发期待那韩淑清登台。
不过,当前郑旦跳的舞也还不错,值得一看,正想跟丁童讨论两句,却又听苏小小道:“张公子,你在信上画的那奇怪物事,却是何意?”听苏小小声音,像是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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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表哥结婚,要去参加婚礼,晚上是否还有更新,就看我何时能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