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和我在一个班,不注意到他也很困难。
高高的个子,帅气的长相都让我对他有了最初的好感。
之后做项目时,或有意或无意地和他分在了一组,分组讨论时初次见到他,还是会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当时他走进骄傲是u,个子高高的,白白的,长长的睫毛,鼻子很挺,肩很宽。腿很长,穿着灰色运动裤和白上衣,很干净。
带着微笑,一抹阳光洒在脸上,很温暖。我当时就花痴了。
后来,我便渐渐发现,他不喜欢和女生说话,即使是工作的需要也只是几句简洁的话,没有一点多余。
我开始想他喜欢的女生该有多幸福,能得到他的微笑,他的关心,他的所有美好。
但又有些时候,我会在想什么样的女生才有资格和他比肩,才能有资格拥有他的一切好。
于是,我更加努力,努力做到自己能达到的最好。
然而,不管我如何尽自己的能力去接近他,总觉得有什么隔在我们中间,不知如何去逾越。
他拉小提琴的样子很帅,而我也喜欢看他拉琴的样子。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他的琴,还有他的音乐。
之后的很多项目我们都被分配在一组做,我们之间的交流终于不再只是礼貌的寒暄。
我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我却始终没有去想每一次我们的对话都是由我开启,我要努力地去想着我们能继续下去的话题,每一次出去玩都是我邀请他,或许他的答应只是一种绅士风度的体现。
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听说他要去圆明园拉琴时便提出我想和他一起去。
在那天早晨我第一次见到了安然,当然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只记得第一面见她就觉得她是一个中央美术学院的女生。
一个简单的画夹,一条同样简单的白色长裙。
整个人都几乎没有装饰但却有着别样的魅力。
她就站在意枫不远处,突然笑了。我忘不掉她的笑容,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她站定,支起画板,拿出颜料便开始画。
我走到她身边,她似乎都没有太在意。不出我所料,她画的果然是意枫。
但是我不喜欢她把意枫身边画成深蓝色,显得太忧郁了。
在我心里,意枫就是很阳光的,他就应该像现在的圆明园一样,绿色的植物,金色的阳光,有些清新的感觉。
不多时,她画完了手中的作品,却还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我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在这个刚过来的女生身上,甚至没有发现意枫已经一曲终了。
女生轻轻地鼓了两下掌。而意枫也走向了这里。
“我很喜欢你拉琴的风格,但是希望你开心一点。”女生说完话后我明显看到了意枫的错愕。
我就觉得意枫一定是阳光的,怎么会不开心。
“你能听懂我的曲子?”意枫说出的话让我愣住了。
我貌似突然感觉到了我和意枫间隔着的是什么了,我貌似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你好,我是馨若,这是我男朋友意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挽住意枫的胳膊,对这个第一次见面,也或许唯一一次见面的女生说了这样的谎。
好在意枫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站着,但我不喜欢他看着女生的眼神。
女生还是微微地笑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把画完的那幅画从夹子上卸下来送给了意枫。
“希望你早一点开心起来。”那天那个女生和意枫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个了。
我从没想过还会见到这个女生,更没有想到重逢这么快。
当我听说乐团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时不知为何便到了他们排练的教室。我始终无法描述我看到安然坐在钢琴边轻轻敲击着琴键,意枫站在一边,投入地拉着琴时的感受。
我只是知道,意枫和他的音乐世界似乎加进了新的成员,那便是安然和她的音乐。
我不相信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因为太过完美,但事实却是这样的。
后来便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安然,而意枫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至少没有听说他有了女朋友。
暗暗放下心来,不知为什么安然会让我有那么大的威胁感,但是毕竟我和意枫相处的时间多得多,而且只要他没有女朋友我就还有机会。
但是后来,我便发现意枫变得有些奇怪,开始翘课,开始不认真找实习,开始不好好练琴,开始和他之前的行为全然不同。
但我还是听他的室友说他只是待在寝室里发呆,我越来越不能理解这种事情,但又不好开口问。
比赛临近,意枫虽然不是很认真准备但他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做的case还是让我们进入了决赛。
再次见到安然,是在一次案例分析比赛,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居然既不是学音乐的也不是学美术的,而和我一样学的是金融,而且就在北大。
我看到意枫见到安然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好几周的人突然看到了水源。(或许有点夸张,但似乎就是这样的。)
他开始坐在那里不和其它参加比赛的同学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发言稿,从来没觉得他那么紧张过。而他的发言也充满了看点,丝毫不逊安然的展示。
我用不逊于只是因为安然确实也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展示,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欠考虑的内容,甚至在回答观众问题时都没有什么犹豫。
或许是欠考虑,也或许是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我站起来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至少现在我看来那个问题很傻。
她认真地回答后说我们可以在比赛结束之后再聊。
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瞬间就可以明白。
或许那个时候起,我对她的好奇就超过了敌意。是什么样的女生能集各种优点于一身呢?又或许只有她这样的女生才能配得上意枫。
她和我说的话我或许一直都可以记得,她没有说任何和意枫相关的话,却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应该谢谢她才对。
我很欣赏聪明的女生,更欣赏漂亮聪明而不炫耀的女生。安然就是这样的,因此我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和她成为朋友可能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后来的比赛我们还是常常相遇,但从欣赏的角度,她和意枫的竞争确实观赏性很强。
他们在一起了。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开玩笑说按照他们这个节奏,是不是还没毕业就可以喝喜酒了。
然而谁都不会料到他们还没到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
而且那么彻底,那么决然,并且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当时的原因。
完全理不清当时的情况,大家也便不再多问,而安然和我都申到了哈佛商学院,让大家意外的是,意枫并没有像他曾经计划的那样出国,而是保研了。
临出国前,我记得意枫有一次约我出来吃饭,虽然我早已经不喜欢他了,但坐在他对面还是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只记得他简单地问了问我情况便和我说了一句话“替我好好照顾安然,她就拜托给你了。”我想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却问不出口。
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更能看出他们两个人最近都有多痛苦。我真的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们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分开。
我只是点了点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的,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像你那样丢下她不管的。”我听说是意枫提出的分手,也有些替安然不平。
我和安然一起租房子住着,她的钢琴还是弹得那么好,但从没再听她弹过梁祝。
她心里还是记着意枫的吧,我猜。
我听说意枫来了宾大,也听说他去沃顿读了金融,但没有告诉安然,因为意枫叮嘱了好多次。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我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不过,安然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当我帮团长把宾大演出的票给安然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却不肯定。
当安然看完演出打电.话给我时,断断续续地语言说着“小提琴手,就是他”时,我终于明白,他们还是见面了。
我当时竟不知该怎样接下去,而我们两个人也就拿着电.话就安静着。
最终还是选择打破沉默“你先回来吧,晚上做饭给你吃,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安然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便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
子轩是喜欢她的,我们都知道。但安然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子轩的关心,或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要正视这段感情。
我还记得子轩劝安然好好吃饭时她瞬间无法控制的情绪,曾经意枫也是那样劝她的吧?
哦,又或许不是,意枫每次都是直接拉起她来,把她拽去食堂,但也只有是意枫的时候安然才会表现出小女生的一面,任由他拉着自己到处走。
本科时我最看好的一对情侣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哎。
没有再去想他们之后会怎样,我怕这样想下去我便再也不敢相信爱情。
在一次案例分析比赛上,我们又遇到了意枫。
感觉历史在重演,整个他们相识的过程在我面前回放。
起初是一次音乐的交流,然后便是学术。依旧是分析大赛的决赛场,依旧是他们两个针锋相对。
关于时间成本的问题或是价值的问题对于整个比赛都有些无关紧要,但我知道对于她们来说,那比这场比赛的输赢更重呀。
果然没有多少人关心比赛的最终结果,而他们的名字却因为比赛的关系被联系在了一起。
我不记得上次看他们跳舞时是什么心情,只记得这次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时只觉得造化弄人,但又希望他们能够再一次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中间的起起伏伏我也不愿意去回忆,只是当看到他们又一次拉在一起的手时觉得我又一次相信爱情了。
意枫,你这次可以不要再伤害安然。
注意到凌风是在意枫出事的时候,当然当时我还不知道。
我总是很怀旧,在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开公司的时候才会有些伤感。
“今天来公司?有什么东西忘记带回去了吗?”突然有声音打破了宁静,而这也是我和凌风第一次单独相处。
“我只是随意进来看看,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机会来了。”
“别说得这么伤感,你最近的工作都做得很好,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们都会欢迎的。”
“谢谢。我曾经的规划就是毕业之后就回国了,回去找一个稳定一些的工作,离父母也近一些。”我和他的对话中规中矩,大都是聊着工作的事情。
“今天早晨谈一个合同,都没法去爬山,你怎么也不去?”
而后,我们便一起去吃午饭了。
和他吃饭的过程难得的舒服,而我们的聊天也从工作聊到了未来。
我第一次听他说道他的家庭,他的未来围观,甚至是他和安然。
以前总喜欢看言情小说,而我也总为深情的男二扼腕叹息,现在,一个现实版的男二号就坐在我面前,难免为他心疼。
也情不自禁地说了很多关于我自己的设想,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需要的不是安慰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电.话,意枫出事了。凌风也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总之,在意枫好起来之前,我和凌风又遇到了好多次,大都是在医院或是医院门口。
毕业旅行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没想到会是我们六个人一起,更没想到这么快若雪和子轩就已经在一起了(虽然他们不承认)。
因此我和凌风接触的时间也便多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细心的男生,对周围的人都很绅士,但又不过分亲近,和他一起玩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迪士尼乐园,环球影城……加州的各个景区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他不爱照照片,每张照片都是很正经的样子。
但是时不时的偷排也能看到他很孩子气的一面。
真正让我沦陷的是在环球影城的鬼屋里,他的手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是以前对意枫的那种崇拜,那种对于高不可攀的他仰望,而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和一种和他相伴一生的冲动。
我不是说凌风不优秀,相反,他很优秀,但却让我很安心。
一直到送安然意枫上飞机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和他表明我的心思。
我让安然他们先走确实有不想当灯泡的想法在里面,但更多的是我想有机会和凌风多待几天。
虽然我已经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但我们还是有时间一起吃几顿饭。
期间我们还是随意地聊着些关于安然或是意枫的事情或是我们之前一起出去玩的经历。他和我说起了他第一次见安然其实是在琴房门口,安然弹着断断续续的《梁祝》。
我告诉他安然和意枫第一次合奏的便是那首曲子,我还记得我见到那个场景时的心情。
我们或许都是很刻意地不去提起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喜欢他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在我上飞机前,他还是送我去了机场,在车上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以后都不会考虑来美国吗?”
我点了点头,但整个旅程我都在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回国后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帮安然走秀,后来便是开始准备上班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备课,上课,做项目……
直到一天,我的世界都发生了改变。
我记得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上完这节课我就可以回家过周末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却发现教室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错觉的时候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怕和他打一个招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也害怕他只是短暂的来这里几天,勾起我的思念之后便不负责任地离去。
我们两个就在相距三四米的位置对视着,直到他打破了沉默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喝杯咖啡。
清华里面就有不少咖啡厅,我们却还是走到了西门口,沿着马路走到了北大东门,花了很久才在北大里找到一个能坐下喝点东西的地方。
“安然就在这里读的大学啊?”他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便没有接话。
“现在想来,我很欣赏安然,她能力很出众,各方面都会吸引我,但我却从来不会为了她去放弃些什么。”他用的是欣赏,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后发现是北京大学的聘书。“今天我请你来我们学校喝咖啡,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这样的见面。我今天只想告诉你,我不愿意每天忍受着想你却还有1小时时差的痛苦,既然你不想留在美国,那我现在回来找你了。”
我已经不记得我听到这句话时思维有没有短路,只是觉得,如果我喜欢的人也恰喜欢着我,那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更美好的事情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