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只想要一间住房?其他金银珠宝全不要?放肆,你以为老夫出不起吗?”尉迟恭指着聂欣雨,勃然大怒的说道。
不妙,突感说错话的聂欣雨暗叫倒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她只是没有贪念的要个住房,就被认为看不起他,还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非要她提出多少的金银珠宝才罢休吗?虽然史书上都说他晚年过的是极其奢华的生活,但她指不定哪天就回现代了,要那些财宝干嘛呢?男人,从古至今都一个样,总是喜欢比权、比钱,比来比去有意思吗?说到底无非就是面子问题,真是可悲的面奴啊……
聂欣雨急忙收回思绪,拍着马屁:“不,老伯您误会了,我怎会是怕您出不起呢?小女子就算再没见过世面,可从踏入贵府的那一刻就给深深震撼了,这等气派、这等华贵又岂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小女子之所以不要金银珠宝,是因为每个人的价值观念不同,虽都渴望财富,但不一定要贪其所有。曾经有人说过,弯曲反而能伸直,破旧反而能崭新,少取反而会多得,贪婪反而会落空。而我则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所以能有一栖身之地足以。”聂欣雨挺直了腰杆,坚定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完全不顾古人是否接受得了。
沉默……整个大厅很静,似乎所有人都未料到一个弱女子能说出此翻大道理,聂欣雨也为大家的震惊而沾沾自喜。只有尉迟恭一直眯着眼,打量着她,因为此刻他心中突如其来一个想法,如此深奥又有见识的理论和不凡的气度,再加之超群的医术,莫非此女子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收回了猜疑,尉迟恭面露喜色的笑道:“哈哈……老夫我果然没看错人,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如此认真了。刚才只是故意吓你的,看你有什么反映。不过你如此沉着冷静、不卑不亢让老夫很是喜欢啊。”
闻言,聂欣雨才松口气的擦掉冷汗,思忖怎么古时候的人都喜欢变脸啊,他们不累,自己看着还累呢!
“对了,老夫还有一事好奇。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士,却出现在老夫园内,如此年轻,却医术了得。你若信得过老夫,能直言相告吗?”尉迟恭偻了偻胡须,依旧慈祥的说着,他很想听到与自己猜测相符的话语。同时四周的人,也眼露猜疑的看向聂欣雨。
“小女子姓聂、名欣雨,的确是外乡人士,准确讲应该是非本国人。”她边说边提着裙摆转圈,希望能从自己这身造型上赢得一点信任。“家父是当地名医,同时家里还经营着绸缎生意,人们总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父亲大人从未正式教过我医术,而我所懂的也只是自学或从师兄那里偷学的,因此只能堪称皮毛,不能算是精通。碰巧今天贵夫人的病状是我以前见过的病例,所以才敢冒险一试,不然我可罪孽深重了。”她轻言细语、不急不燥的慢声道来,眼睛直视前方,因为人们常说双目正视着说话会显得更真诚。
停顿片刻,定了定神,继续编着……
“其实小女子的母亲在6年前不知何故突然卧床不起,好似睡着了般安详,一躺至今。不仅父亲,就连其他国家的名医也束手无策……我实在不忍父亲整日以泪洗面,和责怪自己的无能。所以便一直留心有关此病状的任何信息,后来终于从一个高僧口中得知,此病并非无药可医,而是需要一种极为稀罕的花做药引……于是去年我就辞别家父,漂流了五湖四海,为的就是寻找这种花,来医治家母,可惜……”她故作哀伤之情,楚楚可怜,只差挤两滴眼泪出来了,此刻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产生怜惜之情。
“可惜什么?”站在右端的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急切问道,看来大家对她的谎言似乎都信以为真。这不禁让她暗自偷笑,没想到自己还很有说谎的天赋,生平第一次说谎却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可惜高僧告知时,也不知此花为何名,只知其形状独特,有叶子时没有花,有花时没有叶子,是种极美而又罕见的植物,估计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见过此花……所以家母也将永远的不能醒来……”她哽咽着,眼含泪光的看向尉迟恭。
是的,此刻的她流泪了,绝对是真实的、不用挤的泪水,因为在她说话的同时,内心深处也产生了对家人的思念,如果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外婆和妈妈,那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只要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放弃希望……
“哎……可怜的孩子……老爷您看这……”妇人走到尉迟恭身旁,凑上前小声的说道。
演完了好戏,聂欣雨的心情也放松下来,懒得想他们在嘀咕什么,因为她肯定自己的谎言已经博得了在场人士的同情心。
回头来看她也挺坏的,什么花不好编,非要编个彼岸花出来……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也常被称作“引魂之花”。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一般是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也是冥界唯一的花,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而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所以这花世上当然没有活人见过,想找到它就更不可能了。
“人生五伦孝为先,自古孝是百行源。孝在心间不在貌,孝贵实行不在言……难得你小小年纪却如此知书达理、重情重义,我真为你的亲人而欣慰啊!不管你家母能否治好,我想她都会为你骄傲的……丫头,也许你现在的年龄还不明白,其实人活与世,本来就很无奈,相由心生、命由天定,凡事还是看开些,不可强求的好啊……”尉迟恭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他知道聂欣雨的身世很可能是编造出来的,但他也不再勉强她说出真相,因为长期的迷信方术使他相信她就是世外高人,或是有着神奇力量的人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