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兄,今天没啥事吧,看你今天神色不错,咱们今晚有的吃了,你看。”余四将手中的肉提高,故意显山露水。
“傻小子,这也值得买弄啊,赶快进去放下,不要让人家看笑话了。”余母提醒道。
“伯母多虑了”,中年人拱手笑道。
余四进了厨房放下手中的菜蔬,然后径直朝着中年人的房间走去。
“邵兄,在没?”余四隔着门问道。
“进来吧”。
见对方没有拒绝,余四推门走了进去。
“邵兄,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酝酿很久了,很想问明白,但又觉得有些唐突。”
“有就问吧,吞吞吐吐可不是男子汉的气量。”
“我以前也有个兄弟姓邵,就在三个月前离开了,说是要去拜师学艺,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过,你与他同姓,不知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中年人曾经与邵贤心灵相通,邵贤的经历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但也不能自来熟地介绍一大通,还是好奇地问道。
之所以选择到余四家入住,那是看在他与邵贤关系莫逆的份上,要不然茫茫人海,很多的都可以供选择,客店,旅馆,那些地方的服务态度和服务水平没的说,又何必花高价去住在一户贫民的家中。
“他叫邵贤,据说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虔明镇。”余四见对方俩来了兴致,说道。
“哦,说起来,我跟他渊源很深,他是我们嫡系子孙,我与他相隔六百年。”中年人毫不隐瞒,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是不是能够接受。
“什么,六百年,你当我是白痴啊,你之多不过三十岁,做他叔叔都还嫌小,怎么可能会大他六百岁,亏我还将你视为好兄弟,连这种低智商的玩笑都敢开。”余四很生气,脸色像是吃了辣椒一般,红的有些不正常。
中年人很无奈,继续道:“我没有说假话,你连这个都不信,关于他的去向你干脆就更不要问了,若果我说出来,无可争议会成为最残酷的笑柄。”
“虽然这个我不信,但关于他的去向和我却会相信,那家伙鬼门关都敢闯,还有什么会比它更过分的。”余四刨根究底,追着中年人问道。
“喏”,中年人舒开拳头,一颗七彩蚕茧出现在他的手心。
“我承认,你手中的这个蚕茧我没有见过,但我问正事呢,你不要忽悠我好不好。”
“他就在里面,如果信,那就是真的。”说罢,中年人握紧拳头,将蚕茧收了起来。
“如果不信呢?”余四质疑。
“那自然也是真的,事实如此,由不得你不相信,身为长辈,我用不着骗你,况且他是我的重孙,向我这把年纪,还会在意一点奇珍异宝吗?要不是他对我很重要,我用得着花费力气保护它吗?”中年人连连追问,余四一个劲地后退。
“对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长住,我们搬迁到这里不久,很少跟人有来往的,是不是有什么居心。”中年人的话越来越让余四觉得匪夷所思,由此,余四开始怀疑起中年人的居心来。
“居心,要不是他告诉我由你这个兄弟,我也找不到这里来,你不信就等他打破重茧的那一刻,事情的真相就全然揭晓了,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修行的领域里,很多事情超出了常态。”中年人摇头,但他却没有怒火,对方毕竟是普通人,很多秘辛难以接受。
“没有不良的居心就好,我们依然是兄弟,走,出去吃饭。虽然很多事情难以接受,但我相信你之所以隐瞒,肯定有苦衷。”余四有些垂头丧气,但还是没有过分地盘问中年人。
出了房间,余母早将晚饭做好了,满满的一大桌子,很是丰盛,以前每当中年人买好菜回来,余母总是精心忙不不停,看着眼前这一桌晚宴,中年人内心有几分酸涩。
六百年前,他还是风华正茂,敢作敢为,斩仙杀魔,天下名声大振,谁不知道邵家邵培元是一方人杰,漂亮的妻子时刻陪伴着他,为他疗伤,身上的伤痛很容易根除,但心头的伤痛需要一直纤柔的玉手去慢慢抚平。
可惜,再美丽的花总有凋零的一天,妻子身在危境,他又岂能坐视不理,大丈夫顶天立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以与妖魔争锋,却挡不住疾病的磨折,且那种痛没有着落在自己的身上,更是让他痛苦万分。
当得知盘龙古界有一种花,叫做两生花,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背离了妻子,远离家乡,独自踏上了征途,谁知一走便是六百年,沧海桑田,如今自己的重孙都快二十了,即便现在取到两生花也无济于事了。
那一双绝美的容颜,或许早已经凋零在岁月中,尘土归尽,有多少的花花草草在它的孕育下活过一生又一生。轮回,总是让人哭笑不得,有的人渴望轮回,不惜以淡忘前世今生为代价,寻求功名富贵,有的人为了躲避轮回,情愿阴魂不散。
“邵兄,你怎么了”,见中年人发愣,余四食指和中指敲击桌子,出言提醒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中年人漫不经心的道。
桌子上有一道菜是中年人最喜欢吃的,六百年前,某个人也经常为他做这道菜,时隔六百年,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睡得久了一些,但对于其他人而言,那可是翻天覆地。
时光如水,清阴如梭,铅华洗尽,容颜渐老,中年人看似三十来岁,但他的心却老的穿越了宇宙洪荒,时间的法则最让人无奈,有些人可以长生,有的人却不得不化归尘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