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生歇着吧,这冥王殿虽大但却自有我一人,各位自便吧!”冥王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碍于不确定或者是不想说,便拂袖而去了。
向诀忱倒是失望透顶了,瞧着四下自一个仆人都没有:“这冥王也太抠了吧,也不抓个仆人使唤使唤。”
“三千万年前我听九重天上的有些神仙说起过,这冥王自打失去了竹灵,便独自一人。许是觉着没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的陪伴,谁在身边都是打扰吧。”禅拙瞧着圆桌上的茶盏,拎起来倒了一盏茶抿了抿。
“禅拙灵尊好似对男女爱情之事体会颇深,这冥王是不是果真如你说的这般?这九荒莲到底在不在他手上,咱们不要忘了是来寻九荒莲的。”昆墨也坐下来,端起茶杯倒了一盏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我说这九荒莲一定在冥王这里,不然还会再何处呢?”向诀忱一只腿踩在凳椅上,身子弯曲用手撑在腿上。
“话说这九荒莲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小师妹的狼毒非得用它来解呢?”向诀忱端起一盏茶,一仰而尽。
“这九荒莲是一盏灯,以前也是九重天上的神器,专门悬挂在梨树上,为的就是不让各界的魔兽去侵犯这神树。”禅拙抿了一小口茶,娓娓道来。
“那这么说来倒是有道理了,这狼妖是魔兽它的毒自然得用这九荒莲来解了。”向诀忱一盏茶接着另一盏茶的喝着。
“这冥王本来就是九重天的梨尊,也算是师尊的旧相识。师尊大抵觉着这冥王会给他几分薄面,才让我们来取的吧。据我所知,这狼毒用青丘的神兽果也能治的。取神兽果可比来这幽冥取九荒莲容易的多。”昆墨瞧着大家都坐下来围在一起喝茶,也坐在了冷碧翎身边儿。
“这青丘如今是何人在栖居,他会不会把神兽果递出来,也是很难说的。”禅拙双目盯着圆桌上剔透的茶盏,这次让他们来幽冥确实还有另外的原因。墨宸神君就是想确认一下,向诀忱身上是不是有东离佛尊的魂魄?
“也是大师兄你不知道吗,那青丘的弟子见到我就跟敌人一般。”向诀忱拔出姝瑶剑,在手里舞动几下。
“清轮真人和墨宸神君也是因为三千万年前东离佛尊跃下了东离台而自责,所以三千万年来也只有前些日子见了一面。墨宸神君一直觉着是清轮真人对东离佛尊逼迫得太紧了,所以才没有余地。”禅拙白皙纤细的手,轻轻地搁下了茶盏。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跃下东离台的也已经跃下了,说不定东离那老头儿都已经投胎转世几次了。”向诀忱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对啊对啊,那这些神仙们都还耿耿于怀干嘛啊?我原来还以为,这些神仙都是不会生气不会介怀的呢。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生起气来,比我们凡人都厉害,稍不注意就是冷战个几千年的,真是吓死人了。”冷碧翎捡起桌子上的青豆,扔进嘴里。
“他们时间反正都多嘛,若不出意外的会永生的,生个气冷战个几千年算什么啊。”向诀忱也抓起一些青豆,仰着头扔进自己的嘴里。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东离台下是三界外的世界,戾气极重,就算是上仙跳跃下去也会魂飞魄散的,更别说是东离佛尊了。这三千万年来墨宸神君和清轮真人,都在打探他魂魄的下落。”禅拙双眸在通红的烛火下,隐隐的闪烁着些许哀伤。
“那禅拙姐姐的意思就是,这东离佛尊跳下东离台之后羽化了呗,那既然如此还找什么啊,不如想象如何让自己的心境平息罢了。”向诀忱如此洒脱,禅拙眉心一蹙微微笑道:“这番话你跟你师尊说起过么?如果你亲眼瞧见自己的至亲消失在自己跟前儿,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还会这般坦然么?”
“不东离佛尊定会没事的,我相信……”
东离又菡还未说完,禅拙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双目凝望着她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灵尊为什么不让东离姑娘说下去,难道东离姑娘很早就和东离佛尊认识么?”昆墨瞧见了禅拙和东离又菡眉来眼去的,他脑子里也迷雾重重也很想将这些事情都理清楚。
东离又菡立即低垂着头,吞吞吐吐的:“我……我是说……是说这三位因为东离佛尊伤心的人,最后都会有个结果的。”
昆墨知道东离又菡要说定不是这句话,但是他也清楚再追问下去,也是无果的:“大家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了,今日好生歇息吧。”
昆墨瞧着这偌大的大殿,空荡荡的就跟一个人的心一般。
向诀忱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像里面还有屋,你们去看看吧。”
“要不师弟和我守在外面,禅拙姐姐带着她们去里屋歇会儿吧。”向诀忱麻利的踱步进去,瞧着里屋竟然有两个藤椅。
“里面只有两个藤椅,东离姑娘反正你都是一颗梨树,要不你干脆变成一棵树得了,那样你就不用睡觉啦。”向诀忱挑了挑眉毛,抓着自己的腰带,吊儿郎当的甩了甩。
“你别听她的,你和我睡在一起。”禅拙这般护着东离又菡,冷碧翎有些吃醋了,拉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干脆你们进去睡好了,我就跟他们……他们凑合一晚上。”
“我稍微休息会儿,调理真气便是,冷姑娘好好儿歇着吧。”禅拙晓得冷碧翎的意思,伸手扣住了她清瘦的肩膀三人一同往里屋踱步而去。
“冷姑娘上次在洛城外你和向诀忱不是说你们是夫妻么,你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东离又菡晓得她们是骗她的,故意调侃冷碧翎。
冷碧翎听见东离又菡这么说,立即想起来了,面颊由白转红:“我……我也没想到我会再次碰到你啊,还和你睡在一个屋。”
冷碧翎还是很疏远东离又菡,打了打哈欠:“我要睡了,既然你们愿意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吧。”
禅拙知道在怎么和冷碧翎解释,冷碧翎也听不进去的,况且有些秘密是不能和冷碧翎说的。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里屋内只听见冷碧翎均匀的呼吸声,东离又菡和禅拙都还没睡。
禅拙起身踱步往后殿踱步而去,后殿山水清明简单的几株梨树,稀稀疏疏的开着些梨花儿。
“这梨尊还是喜欢种梨树!”是东离又菡的声音,禅拙侧过身子去:“是啊,他还是忘不了!”
“禅拙姐姐你是不是一开始便认出我来了?”东离又菡楚楚动人的站在长廊柱子旁侧,鹅黄色的衣裳将面庞衬托得越发的白皙透亮了。
“是的我一开始便知道你不是凡人。”禅拙扭头瞧着东离又菡站在梨树旁侧,“你在真真儿是个美人儿。”
“你说若是他还在,会不会对我动心?”东离又菡低垂着头双手握拳,香葱一般的指甲掐着自己手心儿的肉生疼。
“若是他没有跃下东离台,说不定现在陪着他的是我!”东离又菡微闭双目,仰着头瞧着浩瀚的天际:“当初是我去告诉清轮的真人的,你知道吗?”
禅拙眉心一蹙,扭头瞧见东离又菡双眸竟然溢出了水晶一般的泪珠来,泪珠滑落置地上立即生成了一朵一朵的梨花儿。
“你便是九重天上东离台东侧的那株……那株梨树?”禅拙虽然一直在猜测着,但是没料到东离又菡竟然是东离佛尊近旁的神树。
“是的我就是东离台东侧的那株梨树!我也不知道我是何时长在那里的,我只记得我初次见东离佛尊的时候,他在抚琴。那是我第一次能清楚的瞧见他,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幻化成型。”东离又菡慢慢儿踱步置梨树下,伸手摘了一瓣梨花儿捧在手心里。
“你爱他所以你妒忌姝瑶,你便去清轮真人那里说了东离佛尊和姝瑶的私情?”禅拙声音有些颤抖,这一株梨树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爱恨。
“是的!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了快羽化的帝君,帝君这才因为镇守九重天而去的。”东离又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嘴唇边竟然有了一丝笑靥。
禅拙心头一痛,慢慢儿踱步过去认真的瞧着东离又菡:“那你……现在可曾后悔?”
“不……我会后悔,我从来都没后悔过!”东离又菡激动的侧身,面庞坚定。
“所以你察觉出了向诀忱身上有东离佛尊的气息,你便一直跟着?”禅拙倒是丝毫不怪东离又菡,浩瀚星空下的语气是温和的。
“是的三千万年前是我亲手毁了他,这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东离又菡双目坚定,将手抬到自己的唇边吹掉了手心的梨花儿。
“三千万年前前的事情根本就不怪你,若是你不去给帝君和清轮真人说,帝君也不会拼死护住九重天说不定浩劫更大。”禅拙仰着头,三千万年前的事情还是这般清晰。
禅拙和东离又菡都没注意到,她们脚下竟然黑气弥漫,黑暗中一双红色的眸子,正在盯着她们所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