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七人之魂拘来,又有一队鬼兵来到,其中还有三鬼吴渭认识,正是骆一南、雷亚鸣、徐芳三鬼,看来这是原告队伍了。接下来那些是律师团或是公诉鬼?吴渭心里猜想着鬼界的审判情景。
过不多时,贾怀德、贾怀义、贾怀春、贾怀忠、贾怀亮、贾怀棋、贾怀秀七人之魂已然带到,锁链捆绑之下,瑟瑟发抖,鬼兵一松手,七鬼立刻瘫跪在地。
“七将军,还请将贾怀望交也我手并案处理。”
张三向杨七郎微微一笑。
杨七郎点头,顺手将贾怀望拉出,交与两鬼兵一并带到张三面前跪好。
张三突然脸色一沉,对着下跪贾氏八鬼问道:
“贾氏兄妹,现有被你们伤害致死的骆一南、雷亚鸣、徐芳三鬼到酆都城告你们贾氏集团制假贩假,伤害百姓,致使无辜平民食用了你们的假劣伪冒产品而丧命,天理难容,你们可认罪?”
“大老爷做主,我们冤枉,我们一心为社会制造生产好产品,服务社会,断不敢造假贩假啊……”
八鬼齐声抵赖。
“谅你们也要抵赖,众鬼丁,将司过之神、三台北斗星君、灶神所记他们各个罪恶念与他们听。”
鬼兵答应一声,又是两个一组,挟起其中一鬼拉到一处,开始宣读各鬼罪状。原来天地有司过之神,专管每人每日所犯过错,按其轻重,一一记录在案,以此来计算人命寿夭。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刑祸随之,算尽则死。三台北斗星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灶神也是司职类似工作。三神共司监察职能,人的每天所为,笔笔记录在案,任八鬼再想狡辩,也是铁证如山。
除此之外,每鬼身上又转出三只虫来,第一只白色虫身,如一只大个的米虫,却长着人的脑袋,扬头晃脑,蠕动而行。第二只身形如鼠,却长着猴的脑袋,挤眉弄眼,左顾右盼。第三只形同一个牛头长在人的一条大腿之上。
八鬼见了无不惊骇得面无人色。
“不认识我们吧,我们就是一直住在你们身体里的三尸神。我叫踞,住在你的脑袋里。这是我二弟踬,住在你的胃肠里。这是我三弟跻,住在你脚里。现在我们就把你从出生到现在所做的缺德事都给你摆摆,你出生之日,并不奔生,害得你母亲差点难产而死……”
一桩桩一件件,三尸神毫离不差地摆了出来,八鬼中的每个鬼无不听得眼都绿了,莫说制假贩假,就连吐口吐沫喷到了行人身上都例例在案,件件证据确凿,再不承认,那只能是罪加一等了。
“我们认罪……”
贾氏兄妹都耷拉下了脑袋。
“好。现在我就代宣判词:”张三朗声说道,从袖中抽出一轴长卷,开始宣判:
“贾怀德,为贾氏造假集团幕后操纵者,利用手中权利之便,打压上访举报者,为贾氏集团通风报信,充当保护伞……罪恶累累,今判为无食鬼。执杖鬼,行刑!”
张三话音一落,哗啦啦,铁链响动,吴渭看到那个跟在张三身后满身铁链手持水火杖的大鬼大步上前,每走一步地面都被踏出咚咚之声。吴渭此时已知这就是地府有名的使执杖鬼,据说此鬼生前是一个奸侫武将,专门趋炎附势,谄媚皇上,最后弄权窃国,身死之后,成为阎王役使,司管刑杖之责。许多亡魂过鬼门关时都被他打得皮开肉绽,是多少恶鬼都惧怕的存在。当下执杖鬼大步上前,拎起贾怀德放到脚下,也不管贾怀德如何体若筛糠,一脚踏在背上,将贾怀德踩成一个球状,抡起无情水火棍,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贾怀德一声惨叫,身似肉球,挂着破空之声向远处飞去,不远处的空间如同玻璃一样竟被撞出个大洞,贾怀德破洞而去,落在遥远处的一块荒芜的草地上。洞口一封,现出一块屏幕,屏幕之上,贾怀德连续滚出近百米远,方才停住,挣扎了老半天,终于爬起。但再爬起来,身体已经改变。
此时的贾怀德全身枯瘦*,皮肤黑黄,凹凸不平的头颅之上飘散着凌乱的浅色红毛,目光焦虑,张着血盆大口,似乎几个世纪没有吃到东西了。猛然发现草地上有一颗野果,贾怀德像猫一样扑过去,一把抓住那颗野果,可刚送到嘴边,野果就在他的手心里烂掉了。贾怀德呜嗷失声,哭叫着在旷野里跑来跑去,终于又发现了一眼清泉,贾怀德眼露贪婪之色,发足狂奔,疾速向那眼清泉跑去,终于跑到清泉边,刚要喝,清泉却一下子干了。贾怀德顿足捶胸,再次向远方狂奔,拚命觅食。然而任何可吃的东西到手即烂掉,可喝的东西到了就干涸。贾怀德只有在寒风的旷野中继续哭叫寻找着……
空间洞口逐渐封闭,张三转向贾怀义,
“贾怀义,你以垃圾地沟油制作食用油,冒牌贩卖,坑害无数百姓,罪不可恕,发为食唾鬼。行刑。”
使刑杖鬼大步上前,一脚将贾怀义踩扁,抡起无情水火棍,一棍抽去,贾怀义惨叫一声,身体如球一样射出,撞坏眼前空间,落到一块市镇的平地之上。贾怀义一溜小滚,方才爬起身来,竟然变得如一条体色暗淡的红鲶鱼之状,张着扁嘴大口,就躲在胡同的角落里。这时恰巧有行人走过,一声咳嗽,随口一记浓痰吐在了地上。贾怀义大喜过望,立刻蠕动着尾鳍一般的小腿,张着两只小短爪扑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将那口浓痰吞食了下去。然后又猥琐地蹲在角落里,听到有人咳嗽声立刻尾随而上,单等人家吐出痰来,他立即上前抢食。
吴渭转过头来,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贾怀春,你制售假奶粉,从中牟利,全不顾受害者都是些可怜的婴儿,实在是罪大恶极,必当重罚,绝不可赦,现罚为食粪鬼。行刑。”
张三继续宣判,使执杖鬼大步赶上,拽过贾怀春,一脚踩在地上,抡起无情水火棒大力抽去,贾怀春惨叫差音,直接飞起,撞坏眼前空间,直落到一潭污泥浊水之中。原本孤高冷傲的女王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化作一肥身大肚大猪,黄绿色的皮肤,双唇厚大垂下,如两块门帘。见旁边正有一堆人屎,立刻扑去,撑开双唇,大口吞咽……
吴渭立刻转过头去,想贾怀春从此只能以屎粪为食,吴渭也是心中喟叹,正所谓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
“贾怀忠,你制售假酒,害人无数。阎府案头,落满告你的状纸,实是弥天大罪……罚为食吐鬼。行刑!”
张三念毕,执杖鬼跨步而上,一脚踩下,贾怀忠哎呀一声,差点背过气去。执杖鬼不为所动,无情水火棍高高抡起,一下抽去,贾怀忠一声惨嚎,撞碎当前空间,跌落到一酒楼与临街的巷道之中,连滚数十米被隔墙挡住方才爬起,身形也已巨变,浑身土皮色的肌肤,如一只大青蛙趴伏在地面之上,整个嘴巴如卷桶,直拖到地面。两绺灰白的毛发从光光的脑顶中分而下,也垂到地上,两只小眼睛眼珠外凸,恰巧看到从酒楼中摇摇晃晃拐出一人,跌撞到墙前,手扶墙壁,哇哇大吐,直吐得一地狼藉,方才歪斜离去。贾怀忠心中狂喜,立刻蹦上前去,对着那人刚刚吐过之物,一阵饕餮大吃……
吴渭不忍直视,再看张三,继续宣判,
“贾怀亮,你贩售注水肉、死猪肉,老鼠肉充羊肉,劣质火腿肠冒牌出售……坑害欺骗大众,实是恶稔罪盈,判处为食肉鬼。行刑。”
执杖鬼又大步而上,脚踏贾怀亮,手抡水火棍,挂定风声,凌空抽下。贾怀亮呜嗷一声,身体如球飞起,撞碎眼前空间,冲向远方,最终跌落到一处阴沟暗渠里,惊起一群苍蝇虫蚊。贾怀亮身形亦变,变成一条黄色肉虫,身体肥墩墩只能蠕动前行。全身脑门上只有一眼,眼下一只和身体直径差不多大小的方形阔嘴,蒜瓣状的牙齿紧布其内。黄虫摔落沟内,独眼一睁,很快看到不远处一只死猪,不知死多久了,猪身早已腐烂,上面趴了厚厚一层苍蝇和绿豆蝇子,恶臭扑鼻。贾怀亮一见,大喜过望,立刻爬了上去,张开大嘴,与蚊蝇抢食起来……
“贾怀望,你役使鬼物,不但为虎作伥,还杀鬼害鬼,不以正法济世,却以邪法为害,实在是罪孽深重,其心必得日日焚烧方可,判为食火炭鬼。行刑。”
执杖鬼大步跨过,一把扯起贾怀望摔在地上,再踏上一脚,将身体踩实,这才抡起水火棍,一棍抽去,贾怀望惨厉嚎叫,身体已如球飞出,撞碎眼前空间,直飞到一户农家,全身变得瘦骨嶙峋,形如木柴。一双白眼圆睁,两颗獠牙外翻。此时农家火炉之上刚刚填进木炭,贾怀望想是饥饿太久,偷偷取出一块火红燃烧的木炭,狼吞虎咽塞入口中,吞咽下胃。立刻被烧得满地打滚,全身也着起火来,呜嗷嚎叫,好不凄惨……
吴渭不忍再看,贾怀望饿了只能吃火炭,反复烧炼他那颗害人害鬼之心,也算罪有应得了。
“贾怀棋,你制售假药,使多少无辜百姓遭你祸害,实属罪不胜诛。判为食毒鬼。行刑。”
执杖鬼再次冲上,一脚踩扁贾怀棋,一棍抽到另一个空间去。贾怀棋再次爬起来,身体已变成一只绿青蛙身,但却长了一只骷髅头,两只空洞的眼眶里一片血红。下面长着一条长长的鸭子嘴,如同一只鸭嘴兽。翻身起来,立刻看到空地之上有个池塘,村民刚为庄稼打完农药回来,就在那池塘里清洗药桶。贾怀棋见状,立刻扑了过去,用长长的鸭嘴贪婪地吸食着药液,很快就已是肚腹疼痛,最终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反复折腾了半小时之久,终于腿一瞪,毒发身亡。但一死之后,就又醒来。谁知刚一醒来,立刻飞来一只大鸟,在其双眼一啄,贾怀棋只觉双眼一疼,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扑通一声又倒在了毒水里,咕咚咚,再次喝起毒水来,然后又再次毒发,再死再活再被啄眼……
“贾怀秀,你专以虚假广告蒙骗世人,为假货摇旗呐喊,欺骗百姓,罪恶昭彰,判罚为臭口鬼。行刑。”
执杖鬼愤然冲上,一脚踏在贾怀秀背上,将其踩扁,抡起水火棍,一棍将贾怀秀抽出眼下空间,砸到别一处市街之上。贾怀秀摇身一变,已变成一恐怖丑鬼。人身牛蹄,牛头牛角,但却是比人脑袋还小一号的牛头,一张大嘴满口黄牙比嘴以上的位置都要大一圈,它一走来,在场的鬼们立刻闻风而走。太臭了,实在是太臭了,这臭气就来自贾怀秀的嘴里,这才叫臭不可闻。但鬼们可以跑开,贾怀秀却不能,那臭气随风倒灌,直入鼻息和咽喉,散播出去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99%还是被贾怀秀自己吸收了,贾怀秀因此用双手狠命扒开嘴巴,但臭气还是狂灌入口,令其不断的恒空呕逆,不能自己。
打它!打它!
鬼们终于发现臭味的来源,纷纷举棒来撵打贾怀秀,贾怀秀只好狼狈逃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