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丧二鬼见大片鬼兵呐喊扑来,立刻张开大嘴,一哭一笑,巨大声波对着滚滚而来的鬼兵冲卷而去。一时间汹涌波潮与滚滚而来的大浪撞在一起,激起冲天水花,无数鬼兵被冲到浪顶,拍成碎片,又被后浪摧卷着奔涌而来。喜丧二鬼毫无惧色,大声嘶鸣,纵情哭笑,声波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将疯狂涌来的鬼兵潮阻挡住。鬼兵潮前面受阻,后面的依然蜂拥而上,导致大潮越聚越高,最终竟攀至二层楼高,眼看就要与上面的禁制相接。喜丧二鬼还在全力阻挡,但谁都知道在对方源源不断的压力之下,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有力竭之时。一旦力竭,这卷起的两层楼高的兵潮巨浪压下,不用说打,就是砸也会把他们都砸晕。
吴渭大喝一声,掌中雷对着如墙一样的鬼兵潮中部疯狂打去,雷鸣炸响,烟雾蒸腾,不一会儿竟把那鬼兵潮打出个大洞出来。王雪和冷钩也没闲着,一支宝剑闪着耀眼寒光,将黑色倩影裹在一团白芒之中向鬼兵潮滚杀而去,片刻功夫,也把鬼兵潮杀出一个大洞出来。冷钩长绳飞舞,如一粗大钻头一样向着鬼兵潮钻去,鬼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尽皆被长绳绞成碎片,而且钻头还在向里面疯狂钻入。
诺大的鬼后潮被吴渭三鬼片刻之间抠了三个大洞出来,形成一座三孔桥。
“灭了它的桥墩!”
吴渭大喝一声,转手攻击孤单站立的桥墩。王雪和冷钩立刻会意,剑绳齐飞,与吴渭一起攻击桥墩。桥墩比桥洞瘦弱多了,怎经得起他们三鬼的轮番杀招,轰然一声,桥墩被拦腰斩断,大桥轰然埸陷。鬼兵潮的第一次攻击化为一片虚无。
而吴渭几鬼已是战出一身冷汗,尤其喜丧二鬼,更是弯腰喘息,刚才他们全力抵挡住鬼兵冲来,已是付出全力,一有喘息立刻双手拄在膝盖上,喘息不止。
这若是再来如此一波,肯定吃不消了。
就在此时,突叫贾怀望一声暴喝,
“哪里走?”
接着就见贾怀望手一抬,一只飞剑直向下方甩来,飞剑的的前方正有一个鬼影快速逃命。
伍小娘?
他怎么会在贾怀望的窗前?
但已来不及细想了,急叫冷钩。冷钩已经出手了,只有他的长绳可以弧线攻击,绕过伍小娘,将贾怀望的飞剑击落。
“伍娘子,你怎么跑那去了?”
吴渭记得救下伍小娘后,就割断了捆绑伍小娘的绳子,接下来大战就开始了,还真忽略了伍小娘。
“吴少主,先别管那么多了,快把他的纸人烧了!”
伍小娘用手一指,吴渭这才发现原本堆在贾怀望桌上的大堆纸人已掉到了楼前地上。吴渭恍然大悟,伍小娘趁着刚才作战之机,竟然跑到贾怀望的眼皮底下偷走了纸人扔到了楼下,这伍小娘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伍小娘之所以能够做到是依仗他绝佳的身手,再加上刚才的混战时的混乱,所有人、鬼注意力全在正面战场,谁也没注意伍小娘就从敌我微小的缝隙间摸到了贾怀望的窗下,贾怀望也只一心撒纸人参战了,待发现手里再抓不到纸人时才发现伍小娘偷走了纸人不说还正想顺走他桌子上的八卦镜,气得贾怀望抓起剑来就投向伍小娘,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吴渭当下二话不说,掌中雷立刻打出,轰地一下,已将那堆纸人烧成一堆火球。
“呵呵,有两下子。”
贾怀望嘿然一笑,却又拿出一件法宝来,吴渭看了不觉一愣,他怎么拿出儿童玩具一样的喷水枪来?
“知道这是什么么?”贾怀望露出一脸的狞笑,“告诉你们,这里面全是黑狗血。”
黑狗血!众鬼听了无不心头一懔,身为鬼本是有魂无魄的,魂荡如风,五行属木,狗血腥臭属肺,五行为金,金克木,狗血为鬼魂先天的克星。而黑狗其色如漆,却单一双阴阳眼在黑夜里令鬼也无以遁形。《春秋考异集》则谓“狗,斗精之所生也”黑狗之血,可称为破阴的法宝。作为鬼无不对黑狗血心存忌惮,黑狗血一旦临身,无异于硫酸浇来。贾怀望突然拿出黑狗血,可见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啊。
吴渭看到贾怀望拿的喷水枪还是那种高压喷水枪,压力给上之后,只要扣动扳机,里而的狗血就会如水柱一样喷出,这固体的刀剑都可以抵挡,唯有这液体的黑狗血只能躲避,但在自由的空间都难躲避,何况又被困在不大的禁制之内,吴渭心中盘算应对之策,看来实在不行就得自己穿上羽衣强行去破坏贾怀望的喷水枪了。但不知羽衣能否抵挡了黑狗血。
“吴少主,这个交给我。你们小心避开就是。”
正当大家惊慌之时,伍小娘却小声对吴渭说道。吴渭认真地看向伍小娘,伍小娘诡谲一笑,表面看没事,但似乎把握性也不大。
“哥几个,先把禁制给我压低了。我们也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哈哈……”
贾怀望一声令下,八个把持禁制之人一齐动手,将禁制压到三米以内,这样吴渭他们的活动范围更小了。
“野鬼们,降是不降?”
贾怀望将喷水枪上足压,对准场中。
“贾怀望,你死了这份心吧。”
吴渭愤然骂道。
“找死!”
贾怀望猛然扣动扳机,红色水柱激射而出,首先向吴渭射来。
就在黑狗血向吴渭喷来的瞬间,一股大风猛然从吴渭的侧面迎着水柱刮去,强大的风力立刻把狗血水柱卷了回去,令贾怀望猝不及防,一下刮了一脸一身。贾怀望啊地惊叫一声,方才看到伍小娘正挥动着铁扇子冲自己嘿嘿坏笑着呢。
吴渭恍然大悟,自己还真把伍小娘这铁扇子给忘了,那可是伍小娘登堂入室穿越符纸禁制的法宝。
“哈哈,贾怀望,这就叫对月饮酒诗千句,迎风撒尿泼一身!”
吴渭大笑。
“我让你笑!”
贾怀望气急败坏,怎么也没想到这黑狗血先招呼到了自己头上,把喷水枪对准地上众鬼就是一顿扫射。
伍小娘不敢怠慢,挥动铁扇,刮起阵阵旋风,将射来的黑狗血尽力吹开。但贾怀望也是老奸巨滑,见直射出去的黑狗血都被伍小娘扇了回来,干脆把枪口对准了天空,这样即使伍小娘把风吹向天空,黑狗血也会化成雨点般的水滴落下来,处于禁制内的吴渭他们还是无法躲藏。
伍小娘心中暗骂,你个老不死的混蛋王八蛋,但手中铁扇却不敢停下来,换了一个角度尽力斜向扇去,将狗血往外扇,但已处于被动之中。喜丧二鬼见状也加入战团,张嘴对着空中咆哮,将黑狗血在空中用声波震开。
“哈哈……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见众鬼处于被动之中,贾怀望又来了精神,摇晃着枪身,将水柱如喷泉一样射向天空,又天女散化一样落下。
噗!
一道黄光猛然打了过来,正打在高压水枪的水罐上,穿心而过,把水罐打出两个手指粗的口子,水罐里的狗血立刻喷涌而出,溅了贾怀望一脸,水枪也立刻像阳萎了一样,再喷不出水来。原来是吴渭抓住贾怀望得意之机打出鬼阴指,一招打坏水枪。鬼阴指专打阳间之人、物,吴渭还没有练到打透铁器的程度,但打穿塑料制品还是绰绰有余。
“贾怀望,你也就这两下子吧?射不出来吧?泄了吧?哈哈……”
吴渭故意气着贾怀望。
“小兔崽子,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贾怀望气势汹汹,目光一扫,落在桌上的一堆黄裱纸剪成的飞剑之上,刚才它们压在纸人之下,被他和伍小娘都忽略了,现在纸人已光了,就剩下了纸飞剑。
贾怀望再竖指印,掐诀念咒,然后宽大的八卦袍袖一挥,无数把纸剑随之凌空而起,化作尺约长的匕首,向吴渭他们飞去。
好厉害。如果说纸人还是拿着刀枪向前冲砍的,纸匕首却是直接飞来,密密麻麻,化作满天剑雨,令对手避无可避。
吴渭和众鬼被压制在禁制之内,本就活动受限,再加上两番恶斗下来,已是大耗元气。又见飞剑如雨般袭来,只好打起精神,拚力迎战。喜丧二鬼张口发声,将强大的声波之力撞向飞驰而来的刀墙剑雨,冷钩搅动长绳,将袭来的匕首纷纷搅落。王雪剑舞银花,一团白光打落无数剑雨,吴渭也抖擞精神,掌中雷与鬼阴指轮番使用,将来袭之剑轰开。就连伍小娘也挥动铁扇,辗转腾挪,一边击落飞来匕首,一边快捷闪过偶尔射进来零星短剑,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短剑密集如雨,还在源源不断涌来,纵吴渭他们个个神通广大,但力气却是有限的,况且又恶斗多时,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又被困在这禁制之内,吴渭明白,贾怀望就是想用禁制困住自己之后,再用各种手段攻击,即使攻击不能奏效,最终把自己一伙鬼耗得精疲力竭之时也只有束手被擒的份了。
吴渭越想越急,但却苦无对策,难道今天要交待到这里不成?
这边贾怀望见用各种手段非但没有降服吴渭几鬼,心中也是诧异,这伙鬼的战力实在惊人,若不是用禁制压制住,恐怕断难降服。看吴渭他们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贾怀望也不敢再僵持下去太久,自己方那八个法师一直在加持法阵,同样消耗体力的,他们也不能无限制坚持下去。再则夜长梦多,虽说这里的战斗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但对于鬼界来说现在已闹出很大动静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想到此处,猛然将双手一抖,桌上纸剑全部飞出,漫天剑雨中狂风暴雨,疯狂扫来。吴渭几鬼也拚出了最后之力,拚死护住全身。
嗤嗤嗤,冷钩、喜气鬼和吴渭先后被剑擦伤。
“少主!”
王雪见吴渭受伤,不顾一切就要冲过来。
“小心!”
吴渭鬼阴指向王雪身边点去,将近到王雪身前的两把短剑轰开,王雪的长剑也到了吴渭身前,连挽剑花,将飞向吴渭面前的十几把飞剑击落。
丧气鬼暴哭一声,终于将最后一堆飞剑震开。
而此时的众鬼身上,基本都已挂彩,只是没有致命伤罢了,但都已是疲惫不堪。
“还没死?收网。”
贾怀望怒喝一声,把持禁制的八人一齐发力,四面八方困鬼阵如一张大网罩了下来,很快逼近众鬼头顶。
冷钩大吼一声,长绳一送,围成一个大圈,向禁制抛去,再手腕一抖,柔软的长绳立刻坚硬起来,如一条套马杆撑在禁制上。王雪也用宝剑顶在禁制上,不让禁制再继续下压。吴渭、喜丧二鬼虽然不用兵器,但此刻也只能抽出随身短剑,伍小娘高举铁扇,众鬼齐力顶住禁制,但禁制在八名术士的加持之下,还是向下压来。
八名术士本就居高临下,又一直是以逸待劳,而吴渭他们打了半天,力气几乎耗尽,现在又都挂了彩,尽管死力相持,禁制还是一点点地压了下来。
贾怀望见此情景,猛然拿出早已剪好的一个磨盘,磨盘上已画好符箓,贾怀望念动咒语,然后随手一抛,纸磨盘迎风而长,片刻之间已化作一个近两米直径的石磨盘当空压下,落在禁制之上。
噗地一声,伍小娘被压得立刻单腿跪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