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
绿毛迅速抽出长刀,挡在吴渭身前。
“吴少爷,是你们么?我是大嘴。”对面之鬼小声喊道。
吴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原来小矮鬼带着另一个鬼前去找官府报信,也带着官差前来办案。可走到半路,又有快马官差将这些官差拦了回去,说县太爷急召。
小矮鬼知道情况有变,立刻一路兼程来向吴渭汇报。却正赶上吴渭被围,立刻派那个鬼去给大嘴报信,自己打出绿色信号弹给吴渭示警,然后又大喊“官差来了”,想吓阻黄四标,却弄巧成拙,引来黄四标派鬼来追,只好周旋跑开。
大嘴接到信后立刻带领手下的鬼火速赶来,正欲冲下山救吴渭的时候,发现莫问也到了,这才没有轻举妄动,埋伏在山下静观其变。不久,吴渭带鬼回来,大嘴这才冲出迎接。
吴渭点了点头,这次行动失败主要原因还是被官家玩了,幸好弟兄们反应神速,看来靠别的鬼不行,还得靠自己啊。
“就这么放过西黄土?那他们不还得继续造假?”
钱串子见吴渭归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给吴渭。
“造假?造假者必须死。”吴渭一字一顿地说。
“吴少爷有了主意?”
吴渭摆了摆手,该试试手里那张牌了,只是那张牌他还不想让别的鬼知道。既然二爷总喜欢玩暗的,那自己也学点暗处的手段。不过,这明处的棋也得下,明里暗里,两手都要硬。
“程东,你安排下,我要和黄四标私下见次面。”
“啥?和谁?黄四标?”不但老钱串子,绿毛,大嘴,红眼都站了起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四标是谁?那可是吴渭的死敌,刚刚差点要了吴渭命的死敌。
“不错,是黄四标。”吴渭淡定地说。“正是因为刚刚有的事情,已到了见黄四标的时候了。
你们注意到没有,黄四标和虎妞貌合神离。黄四标已培养了自己的手下,并不听虎妞的。虎妞依仗黄家老势力,表面上发号施令,实质上黄四标早就愤愤了。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如果将二鬼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我们不正可坐收渔利?”
“我们帮黄四标打虎妞?”钱串子怀疑地问。
“谁都不帮,谁都帮。”
“啊?”钱串子,大嘴等鬼一齐挠起了头,吴少爷这是啥意思啊?
枫林茶庄,这是牛风乡唯一的一处茶社。
茶社里小红轩雅间门口四个鬼分列两边。一边是绿毛和程东,一边是与他们同样魁梧的两个大汉。四个鬼守住门口,朱红的小门紧闭着。
屋里,一张朱红小桌,一壶茶,两茗杯,再无别物。
桌子两边两把椅子上分别坐着吴渭和黄四标。
“黄爷,今天吴渭请你来是想和你做笔生意。”吴渭开门见山。
“我只想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黄四标冷冷地说。
“呵呵,怕扒了我的皮喝了我的血也难令黄爷与所爱尽享天伦吧?倒白白摧毁了如此的机会。”吴渭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黄四标瞪起了眼睛。
“黄爷所想无外是和翠儿小姐双栖双飞,但这种想法纵然没有吴渭黄爷不也没做到么?其实黄爷想做的,吴渭可以帮上忙。”
“我想做什么?”
“取代虎妞,成为真正的西黄土。”
“与你何干?”
“早知黄爷男子气魄,岂能甘居女流之下?不过黄爷若是能做到不早做到了?所以吴渭不过是想助黄爷一臂之力罢了。”
“你有这好心?”
“我当然有条件。”
“说。”
“请黄爷停止造假。”
“哈哈哈哈,这条件太轻了吧?黄爷会信么?”
“非也。老白酒现在是吴渭最赚钱的生意,假酒泛滥,势必老白酒就会倒牌,那吴渭的损失可就大了。”
“我不造假,别的鬼也会造。”
“别的鬼吴渭自会有办法对付。”
“那你又如何帮我呢?”
“告诉吴渭假酒所在。”
黄四标犹豫了,假酒窝点可是他和虎妞一起安排的,那里可都是西黄土的鬼。
“黄爷,成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黄爷不会一点血也不想出吧?也罢,为了补偿黄爷假酒方面的损失,吴渭会将真酒在西黄土的代理权给黄爷,那时黄爷也可像北白石一样正大光明地出售真酒了。”
“这是你说的?”黄四标翻着白眼紧盯吴渭。
“吴渭说到做到。”
一周之后,虎妞清早起来正在梳洗,黄叔已经疾步来到门外。
“大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虎妞不顾梳了一半的头发,一把拉开房门。
“拉木村、吉祥村两个白酒窝点昨晚被血洗。两处造假的鬼全部被悬吊而死。凶手还用白布写下‘造假者必须死’的条幅悬挂在院中,假酒也被毁了,现场场景十分血腥。”
“谁干的?这么大动静怎么我们的鬼一点反应都没有?”虎妞也是勃然大怒。
“蹊跷也在这里。窝点的眼线也都暴毙,巡逻的鬼却一无所知。”
“将巡逻的鬼每鬼重抽五十鞭子。”虎妞愤恨地骂道。
“大小姐先息怒。我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讲。”
“这么多鬼死得不声不响,这绝不是一般的鬼所为。我怀疑是身有异能的缢鬼所为。”
“缢鬼?不就是吊死鬼么?我们也花钱去雇啊。”
“一则不是所有的缢鬼都有神通,二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三则缢鬼若想甘心效命,必须拿到缢鬼的绳子。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那怎么办?”
“冤有头,债有主。缢鬼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能针对我们假酒使出如此狠辣手段的只有吴渭。”
“吴渭!这个该死的小畜牲。”虎妞的眼中也是瞪出血丝,“调集鬼手,我要血洗吴家大院。”
“大小姐且慢。”黄叔一捋山羊胡,“吴渭现在实力也不弱,硬拚我们也会损失不小。我们只需陈兵边境,先造成武力压力。然后利用我们地利之便,封锁他的进出口货物,迫使他交出凶手。”
虎妞点了点头。
“我这就调鬼去。”
“还是让姑爷去吧。您还是在家坐阵。”黄叔提醒。
“我才不去呢。”黄四标一听虎妞要他带鬼去打吴渭,立刻一跳多高,“当初我好不容易把那小子困住,是谁放走他的?依我,哪有他今天还在折腾?现在有事了想起我了,早干嘛了?”
“姑爷,当初莫先生带来的可是二爷的指令。这二爷的指令不能不听吧?”黄叔一脸苦相。
“别给我提什么二爷。这二爷帮谁呢?是我们困住了吴渭,只差那么一点,就烧死他了,二爷却让他活了。你们说二爷这是在帮谁呢?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一点:除掉吴渭,永绝后患。可你们不听,那好,凡事都你们作主,我不过是多余的。那你们继续玩。”黄四标耸了耸肩,径直走了。
“姑爷,姑爷……”
“别理他。烂泥巴糊不上墙,我亲自出马。”
木匠庄园。
二爷依然在有板有眼地刨着一块木板。莫问疾步走了进来。
“二爷,虎妞和吴渭又杠上了。”
“哦?”二爷慢慢放下手中活计,接过莫问递来的手巾,擦着手。
“是这样。虎妞他们的两处造假窝点一夜之间被血腥屠戮,虎妞认为是吴渭所为,于是带鬼集结在边境,并封锁了吴渭的进出口货物,要吴渭交出凶手。”
“一夜之间被血腥屠戮?谁干的?”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看迹象应该是缢鬼所为。”
“缢鬼。”二爷沉吟了一下,“有证据证明是吴渭指使的么?”
“现在还没有。”
“莽撞。”二爷叹了口气,接过莫问递来茶喝了一口。
“那我们要不要帮助下虎妞……”
二爷摆了摆手。
“冲突不过是迟早的事。就像这人字梁,两根梁梁端必须卡在一起,还要卡得紧紧的,这样才会稳当。如果双方不卡在一起,那么又怎么成就人字梁呢?所以先要让他们卡住。”
“二爷的意思先不管。”
“不管。两小孩打架,刚支吧起来,这时你去拉架,两个都会怨你。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都能打倒对方,就你来碍事了。等到快分出强弱时你再出手,败的一方会感激你救了他,胜的一方也因损失了力气,也不敢再冒犯更强的一方。一扶一抑,两方就同时收了。”
“二爷高明。”
“所以呀,这皇帝是啥,就是让两伙大臣打架,看天平往哪歪了,他使下力再扶回来。哪方高了,他使下力再压下去,这样让两方大臣都觉得高低全在皇帝手中,皇帝才好控制局面。”
“二爷说得是,那就让他们先去玩玩。”
“不错。这吴渭看来还是很不驯服嘛,还想死磕,年轻鬼啊,不撞南墙不回头,也该再给点教训了。”
“莫问觉得也是如此。”
“这虎妞呢,也该立立威风,不经历几次历练,难成大气啊。”
“二爷考虑得周全。”
“还有,你说造假窝点一夜之间被血腥屠戮还没有鬼察觉?看来这不是普通的鬼所为,那就让无头去看看吧。”
“是,莫问这就去安排。”
吴家大院,钱串子突然推开吴渭的房门,
“吴少爷,王雪失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