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鬼大仇得报,说什么也要跟着吴渭,吴渭去哪,他就要跟到哪。吴渭无奈,加之对这小儿鬼确有些喜爱,也就带上他一起向前飞行。
这回少了膏肓二竖子的催促,走起来更不用着急了,一路游山玩水,顺道打听小黑父女的下落,如此走得更慢了。
第三天正往前走着呢,忽然背后有二鬼急火火地赶来,远远地就喊上了,
“吴少主,等等我们。”
“等等我们,吴少主。”
“二竖子,你们怎么赶来了?你们不是去找姑获鸟享受大餐去了?”
吴渭邪笑着问。
“别提了,吴少主,这次不算。”
“这次不算,吴少主,别提了。”
原来膏肓二竖子急忙忙去追姑获鸟变成的女人,就见那女人发狂般地向村头跑去,二竖子不敢耽搁,借着呼吸进入女人体内,迅速找到膏肓所在,相视一乐,就准备大块朵牙颐了。
这时女人已跑到村东头的树下,对着树顶连喊:
“乌皮马披呀,包皮马披呀……”
但树上却毫无动静。
女人急了,抱着树干就爬上树去,但爬上树后却是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混蛋!小偷!我要杀了你……”
后来女人失魂落魄地从树上下来,从此就癫狂起来了,一路跑去,见到钱财就要抢过来,然后快速地送到脖子背后的嘴里吞下去,因此又被人一路追打,很是狼狈地逃窜着。
后来,遇到一大户人家出殡,一路抛撒了很多的纸钱和纸元宝,她便跟着吃了一路,最后竟把人家抛下的纸钱和纸元宝全部塞进脖子后面的嘴里吃了下去,把送殡的人全都吓跑了,剩下成堆的纸钱和纸元宝、纸金条、还有准备烧给死人的人民币、美元等冥币,她就坐在那里这顿胡吃海塞,最后竟吃得肚腹满满,连路也走不动了。这时又下起了大雨,雨水顺着她脖后的嘴流进他的肚子,把我们哥俩都淋着了。各种冥币被雨水这么一淋,在她的肚子里胀开,但她还是贪婪地往脖后的嘴里填送着,最后终于把自己撑死了。
“可怜我们哥俩,原打算吃顿大餐,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把自己撑死了。吴少主,这次不能算。”
“原打算吃顿大餐,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把自己撑死了。吴少主,这次不能算。可怜我们哥俩……”
看来贪婪害死人啊。吴渭摸着小儿鬼的头,刮了下小儿鬼的头。
“小家伙,真有你的。”
“你还夸他?看来这捡来的盘底不好吃啊。”
“看来这捡来的盘底不好吃啊。你还夸他?”
二竖子很是懊恼地长吁短叹,令王雪和冷钩倒是忍俊不禁。
“对了,二竖子,你说姑获鸟在树下嘟囔什么?”
吴渭忽然想起姑获鸟的羽衣还在自己身上。
“你答应我们这次不算就告诉你,行不?”
“行不?你答应我们这次不算就告诉你。”
“成交,说吧。”
“她说:‘乌皮马披呀,包皮马披呀……’”
“‘乌皮马披呀,包皮马披呀……’她说。”
“乌皮马披呀……”
吴渭随口念了句,哪知话音刚落,突觉腋下斗篷包着的羽衣猛然挣脱而出,在空中习卷而来,正当吴渭发愣之时,羽衣已将吴渭包裹在其中。
哎呀,吴渭惊叫着,整个身体开始向下坠去。
“王雪、冷钩……”
吴渭惊叫着呼唤二鬼来救,双手双脚拚命乱划着。哪知双手双脚这么一乱动,羽衣最后的一对羽翼和伤了左翼的第一对羽翼相继挥动了两下,倒把起来救援的王雪和冷钩相继扇了回去,吴渭的身体也随之向上浮了起来。
咦,这翅膀能动。吴渭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一愣之下,手脚又停了,身体又立刻向下坠去。
哎呀,不好,吴渭赶忙又开始手刨脚蹬,胡乱地扇动着翅膀。
于是,诺大的天空之上,能看到一只黑色的大鸟在笨拙地在天空翻转着,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不明白的还以为这只大鸟喝醉了呢,幸好鬼界天空不查酒驾,否则吴渭那天肯定会招来满天的警察。
“恭喜少主获得羽衣,只要少主潜心练习,定会操纵自如。”
王雪终于看出门道。
吴渭不知,自己偷羽衣时被羽衣扎破手指,血粘羽衣之上,已埋下了羽衣认主的种子。接下来二竖子为吴渭偷来穿衣的咒语。第三点羽衣原主姑获鸟一死,羽衣顿成无主之物,这时吴渭已凑足羽衣的认主条件,所以吴渭一念动咒语,羽衣立刻自己飞到了吴渭的身上。
只是眼下他还不会操纵,不过有冷钩和王雪扶持,有自己聪明的大脑,吴渭很快就已掌握羽衣的一些操控法门。
原来这羽衣飞行需要的是肉体与意念的结合。九对翅膀分别排列在吴渭从双肩到双膝的位置,并紧贴其上。当想飞动第一对羽翅之时,首先要将意念作用于躯体与羽翅接触的位置,思想那里的肌肉带动羽翅飞动,羽翅便会真的启动起来,直到羽翅完全展开,就会形成莫大的风力,推动身体前行。第一对羽翅扇过之后,就可以用同样方法启动第二对羽翅扇动,然后是第三对……如此当第九对羽翅扇动后,再从第一对羽翅扇起,周而复始,便将身体托起,向前飞去。说起来可能简单,似乎不费体力,其实它需要意念绝对的专一才会做到,否则飞行中意念一溜号,立刻翅膀节奏就会改变甚至乱套,就会突然间来个倒栽葱或马失前蹄之类的表演,让吴渭也是没少吃苦头。
好在吴渭本就聪明,加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劲,很快就已把这种失误降了下来,三天之后,已能不用王雪和冷钩帮扶就能平稳飞行了。一周之后,已能做出横移和倒飞、急停这样的动作了,吴渭也开始喜欢上这件羽衣,这可要比冷钩和王雪带着飞行自在也快捷多了。
最为可喜的是,在王雪和冷钩的提示下,吴渭将自己的鲜血滴在羽衣被自己当初打伤的地方,羽衣通过连续一周吸收吴渭的鲜血,伤处也逐渐愈合,又恢复到当初完美的样子。吴渭穿着羽衣在天空翱翔,扇动九对翅膀,真也成了空中神鸟,好不逍遥。
现在吴渭也弄懂了姑获鸟落在树上后念的那句咒语:“阿西脱皮西亚”,那是脱下羽衣的法门。吴渭现在不但会飞了,而且也能自如地脱下和穿上羽衣,从飞行上来说,俨然就是一只姑获鸟了。不过在飞行技术上还是有待提高,但这没什么,保持练习就是了,熟能生巧,十天后,看着高空飞翔的姑获鸟怕没有哪个鬼见了会认为那是一只菜鸟了。
吴渭并不满足,他要彻底把这羽衣练熟透了,与身体合而为一,运用自如。所以接下来的旅行中,总会看到一只大姑获鸟在上方振翅高飞,几个鬼影在后飞行追逐,那便是吴渭和他的小伙伴们。
不久之后,吴渭已能将几个伙伴抛在身后了,而且距离也开始一天比一天加大。看来还是羽衣飞的速度快,吴渭心中暗喜。听王雪说羽衣最高层次是九翅齐动,一下就是上千公里,自己现在意念还无法同时驱动,那么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做到,那可是把人间的飞机都抛到脑后了,那时人类若是看到了自己,会不会也把自己当成UFO呢?嘿嘿,不错。吴渭如此想着,意念加力,身体快速向前飞去。
“少主,等等我们。”
背后传来王雪的呼喊。
“你们几个懒虫,快点来追我啊!”
吴渭开心长笑,身子已急纵而去,片刻已消逝在天边。
吴渭正向前疾飞呢,突见地上一个小黑点也快速地向前移动着,速度之快,竟然和自己的飞行速度不相上下,这让吴渭大为好奇:地上是什么有这么快的移动速度?
吴渭一个俯冲降低了高度,离地面只有百米左右的距离,吴渭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鬼。
两腿细长,肌肉健硕。膝盖往下,竟和鸵鸟的双脚一模一样,难怪跑得这么快。再看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僧衣,光着秃脑袋,上面隐约似有六个疤痕。肥大的僧袍大袖舞动,果然是行走如飞啊。
还带这么打击自信心的吗?吴渭真是大跌眼镜,自己幸运得到姑获鸟羽衣,又辛辛苦苦练了半个月的飞行,现在飞行技术也日臻大成,正当自己小得意之时,竟然能遇到一个靠双腿行走与自己飞行速度不相上下的鬼,那自己的飞行神技不是白练了?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不是成心想埋汰自己么?
吴渭想罢,再不客气。意念专注,九翅摇转,暗念之中已叫上劲了。九翅轮番张开,如垂下巨大云影,一声长啸,向前疾速飞去。
而地下之鬼仿佛有意和吴渭叫劲一般,见吴渭发力冲去,也随即撒开双腿,大袖一挥,顺着墙根电射而出,如一阵急风,带起周围树叶,眨眼已是冲出村落,奔入旷野之中。与吴渭一上一下,一天一地,齐头并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