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曹十见状立刻神色一变,“你说你引起事主五鬼运财的,那能和我们说说原委么?”
就在吴渭准备大打一场的时候,曹十却突然改变了口风。
吴渭收起火焰,总算这曹十还算明些事理,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曹十等五鬼说了一遍,曹十听罢也不由得感叹:
“看来我们往日只看重钱了,这钱外的情理还真都忽略了。这没有情理只看重钱还真就没有人情味了。”
“我们是鬼,干嘛要人情味?”
“干嘛要人情味?我们是鬼。”
膏肓鬼一发音,倒把五鬼吓了一跳。
“原来你们是膏肓二竖子,失敬。”
五鬼也是见多识广之辈,知道二竖子的厉害,也不敢轻视。
“咱们不是一路鬼。人都有钱我们可就费周章了。”
“人都有钱我们可就费周章了。咱们不是一路鬼。”
吴渭一笑,这二竖子还真不给五鬼面子,难怪,有钱人一直用钱和病魔进行抗争,从这个角度金钱倒是会给二竖子制造些麻烦。
曹十讪讪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接这桩生意了,全凭吴渭兄弟处理。告辞了。”
“多谢了。吴渭他日一定给五位拉笔大单,承蒙今日之情。不送。”
“这就把这单便宜了他们?”
走了很远了,汪仁还是有些愤愤。
“我说汪妹妹,你何时改下你的火爆脾气?膏肓鬼在他们那群里都是小角色,他们岂能是好惹的?你们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一男一女么?那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那股煞气可比二竖子要厉害得多。”
“哼,大不了我拿钱砸死他们。”
李九恨恨地说。
“先把你的钱收起来吧。对人好使,对这些鬼未见得好用喽。”
吴渭这边已将抢到的文书打了开来,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大页,不过更多的话属于合同范本,也就是官话,吴渭一眼略过,只看罗贵写的干货:
本人在此以血盟誓,如能让本人尽快发财,本人定当十倍报答。并且日日香火供奉,五牲米酒长献……如违誓约,愿作牛马……
看罢,吴渭将文本递给王雪,
“是不是很好玩了?”
王雪一笑,吴渭想玩,罗贵就要倒霉了。
“大余,这么些年你给罗贵弄过多少钱财?”
吴渭看着大头鬼,平静地问。
“怎么也得四五十万吧。”
大头鬼小声嘟囔着。
“四、五十万,10倍,那就是他应该欠你四、五百万。”
大头鬼吓了一跳。
“也不用那么多。我只求能有个日常花销,不挨饿,他不再总欺侮我就行。我再换身衣服,我这衣服还是当初入殓时穿的呢。”
大头鬼嗫嚅着。
“行,我给你做主了。”
吴渭一拍胸脯。
“少主,按合约我们接下单就要帮罗贵弄财?”
“不弄会怎样?”
“违约?会有天谴吧。”
吴渭乐了,他还真不知天谴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王雪,现在罗贵的头发、血液、指甲、生辰八字都弄到了,是不是就可以对他出手了?”
“现在您想怎么玩他都可以,甚至可以要他的命,少主。”
“二竖子,你们有兴趣么?”
“没兴趣,肉苦。”
“肉苦,没兴趣。”
“那看来就我有兴趣了。王雪,冷钩,那又得麻烦你们教我了。”
吴渭一耸肩,王雪和冷钩对望了一眼,不由苦笑。
吴少主的玩心现在是越来越重了。
吴渭现学现卖。取来罗贵的头发放到了大头鬼的头上,又依葫芦画瓢,画了些符,并用罗贵的血抹在了大头鬼的身上。最后把罗贵的指甲也在大头鬼的指甲上摩擦了一遍,当然做这些过程之中还要念动那些不懂意思的咒语,这才收工。
大头鬼愣怔地任吴渭作法,尽管他也不明白,但他知道这几个鬼正在帮自己。不过他心里没底的是这么做能否真的就管用了,如果不管用自己怕要更有苦头吃了。
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
三天过去,罗贵开始着急了。自己用的是血令符,最迟三天也要见效的,怎么三天了,自己什么财也没有得到啊?他又来到了香案前,看着摆着的供品和符箓,并无不周之处,心中不免疑惑。转眼看到摆在角落里的槐木瓶,终于又找到了撒气之地。操起桃木剑对着槐木的头就连敲了三下,哪知三下下去,顿觉自己的头部也被重物连打了三下,生生的疼。
罗贵一咧嘴,顺手去摸头顶,已经起了三个大包。
啊?谁在暗算我?
罗贵环视四周,除了香案,什么也没有。
罗贵更加疑惑了,很快就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槐木瓶上。
拿起桃木剑,这次他没有用力去敲槐木的头,只是轻碰了一下,但立刻脑袋像被人弹了一个脑蹦,倏然一痛。
“尤大余,你敢黑我?”
罗贵已然明白了,拿着桃木剑念了声咒语,将一张符纸往剑身上一裹,就向槐木刺去。但槐木没有刺动,罗贵倒觉当胸被人刺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还在隐隐发痛。
“尤大余!你竟然背叛我!”
罗贵喘着粗气,现在他已能确定问题出在大头鬼身上了,但大头鬼是怎么做到的,他一时也整不明白,只是胸口的疼痛让他喘息不止。
吴渭拍手乐出了声,罗贵越是狼狈的样子他越是开心,想想他虐待大头鬼的样子,现在真解气,看他以后还敢打大头鬼不?
不过事情并没算完,吴渭向大头鬼一使眼色,将罗贵的指甲递给了大头鬼。
大头鬼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胆怯,没敢去接。
“哎呀,有我在你还怕啥?”
吴渭干脆拽过大头鬼,将罗贵的指甲和趾甲随手一抹已粘到了大头鬼的指甲上和趾甲上。
“走两步。”
吴渭比划着。
大头鬼只好将信将疑地用手托着沉重的大脑袋蹒跚着向前走去。
说也奇怪,大头鬼这么一走,罗贵立刻也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捧着脑袋,双腿蜷着也向前拐去,动作竟和大头鬼一模一样,只是大头鬼走得艰难,罗贵走得滑稽。
吴渭抚掌大笑,真是太好玩了。
“冷钩、王雪,以后这把戏得多教我一些,鬼生一大趣事啊。”
大头鬼走几步就走不动了,站在那里喘息。罗贵也站在那里喘息,但他头脑已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中了鬼的道了。
“大余兄弟,你饶了我吧,以前兄弟做得不对,是兄弟不懂事。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多年供养你的份上饶了我吧。兄弟发誓以后一定好好供养你,按月给你烧纸钱,五牲、米酒侍候,绝不行糊。”
“那你以后真的不再欺负我了?”
大头鬼见罗贵已开始服软了,这才敢壮着胆子问罗贵。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欺负你天打五雷轰。”
大头鬼看向吴渭,吴渭现在才是他的主心骨。
吴渭向他做了个OK的手势,这才让他把罗贵的手指甲脚趾甲脱下来。哪知刚把罗贵的手指甲脚趾甲脱下来,罗贵身体立刻挺直了,直奔香案,一手抓起一把符纸包,一手抓起瓶中的槐木,将符纸往槐木上一缠,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咒语,就将裹着符纸的槐木向蜡烛的火上烧去,符纸遇火,立刻大燃,顷刻火焰就包裹了槐木。
大头鬼和罗贵立刻同时惨叫着滚倒在地,双手双脚不住地扑腾,似有火焰在灼烧着他的身体。
冷钩嘴一张,一条长舌迅速冲出,瞬间就将大头鬼的整个身体裹住,大头鬼这才平静下来,身体已再无那种灼烧之感。
而罗贵可就惨了,还在拼命地满地打滚,全力扑腾着想要扑灭身上似在燃烧的火焰。滚着滚着,罗贵突然跃起,抓住放槐木的水瓶,一下泼在正在燃烧的槐木上。火焰顿时熄灭,一团烟气弥漫开来。
罗贵这才停歇了下来,已是全身冷汗,喘息不止。
“罗贵,告诉你,你的指甲、头发、生辰八字都已被我掌控,现在我的感觉就是你的感觉,而且你的血液也涂在了我的身体上,所以你别想通过烧毁槐木来熔断我们之间的联系。现在你只有老实听话,否则后果――你懂的。”
大头鬼在吴渭授意之下,向罗贵发出了警告。
罗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余爷爷,我听话,我听话。”
“那我都给你弄那么多钱了,你啥时也给我弄点钱啊?我现在的衣服还都是入殓时穿的呢。”
“我会马上给你烧纸钱,也会给你烧衣服过去。”
“我现在走路越来越吃力了,脑袋被你打得都抬不起来了,要用手托着才能走。”
“我明天给你扎辆牛车烧过去,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吴渭乐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来这回罗贵应该老实了。
“大余,现在知道怎么对付他了吧?”吴渭拍着大头鬼的肩膀,“如果他再敢对你不敬,你就用刚才的法子,带上他的指甲和趾甲,这样你是怎么遭罪的他也就陪着你遭罪,而且你身上涂了他的血,他也就无法甩掉你和毁掉你们的联络,他不老实你就收拾他。”
“真的谢谢你们。”
大头鬼激动得真不知说什么好了,眼中含泪就要跪下,立刻被吴渭阻止了。
“如果你以后不想在这里呆了,还可去十里县牛风乡找我。”
吴渭爽快地告诉大头鬼,大头鬼更是千恩万谢。
三天后,大头鬼陆续收到罗贵烧来的五百万铜钱,还有衣服并一辆牛车。
看到大头鬼终于可以安顿下来了,吴渭这才带着众鬼离去。
吴渭却不知,因为此次替大头鬼出头,他却因此惹上了鬼界的一个狠角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