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渭拿出了46个铜板，分别给了大嘴7块，绿毛8块，枯柴和红眼各10块，小矮鬼11块，这样终于让他们各自凑够了20个铜板，用来应付黑六子。
看着五个鬼千恩万谢地离去，吴渭长舒了一口气。这点小钱自己何曾看在眼里过，但这些鬼们为了这几个钱就成了这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一仰身躺在了黄土地上，先睡一觉再说。哪知刚闭上眼睛，钱串子就凑了过来。
“吴少爷。”钱串子一脸媚笑地将脸就要贴在吴渭的脸上了。
吴渭一把推开那脏兮兮的脸，“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呵呵，吴少爷，找女鬼去不去？”钱串子色迷迷地媚笑着。
“上哪找？”听到女鬼这个词，吴渭心中也是一动，自从到了鬼界，自己除了看到酆都银行那个女鬼外，别的女鬼还真没看见过。
“妓院。”
“妓院？这里还有妓院？”
“当然有了，鬼界的妓院多着呢，食色性也嘛。”
“去！小爷我在世时就是一世风流，如今做了鬼当然要把风流进行到底了。”
“性情中人，同道中人。”钱串子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慢着，小爷我现在手里可没银子，这里什么行情啊？”
“50个铜板一个姑娘，还有四样小菜，一壶烧酒。”老叫花子神秘兮兮地说。
“靠，价是挺廉，物美么？”
“呵呵，各种女鬼都有啦。”
“你常去？”
“哪里啊，干我们这行的攒够50个铜板哪那么容易，哪能都像今天啊。”
吴渭点了点头。
“钱串子，我的钱刚给了大嘴，现在不够五十，你再借给我50个铜板。”
“还借啊？”钱串子一咧嘴，“我今天还没有那么多富余呢”。
“怕我不还你咋的？我不信你没有积蓄。”吴渭一瞪眼，抬手就做出要抽老叫花子屁股的姿势，吓得老叫花子立刻蹦出老远，嘴里不忘嘟囔着：
“你现在还欠我3500个铜板呢。”
“我借一还十，借你50，到时还你500。”
“那行，那行。”老叫花子忙连声称行。
现在又剩下大嘴等五个鬼。别的鬼听说要去妓院，都跃跃欲试，唯独他们五个鬼耷拉着脑袋低头不语。显然，他们手中的铜板去掉给黑六子的钱都已是囊中羞涩了。
“大嘴，你们想去不？”吴渭问。
五个鬼同时点了点头。
“那你们往日没有积蓄么？”
“有，不多，只有三十几个吧。”绿毛小声说。
“那若是别的鬼借钱给你们，你们能还么？”
“对天发誓，我们一定还。”
吴渭看向了众鬼，“你们谁愿意借他们些铜板？”
众鬼齐齐地向后缩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用手去捂钱袋子。
“这样吧，你们谁借十个铜板给他们，他们到时要还十一个铜板，借二十个铜板他们要还二十二个铜板，依此类推，大嘴，你们同意不？”吴渭先问大嘴。
“只要你说的，我们都同意。”大嘴立刻回答。
“那现在你们有借他们钱的么？”吴渭又问众鬼。
“那若是他们到时不还怎么办？”一个鬼抻长了脖子问。
“如果他们不还，我十倍替他们偿还。”吴渭坚定地回答。
“那行，我借了。”长脖鬼首先说道。
“我也借了。”立刻有别的鬼呼应。
吴渭哭笑不得，这些鬼除了认钱别的啥不认啊，不过既然有东西能牵着你们，一切也就好办了。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吴渭手一挥抬腿就要走。
“稍等片刻。”钱串子答应着，迅速带着众鬼向小树林跑去。
约莫十分钟左右，一群鬼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这群鬼衣着光鲜，面容干净，这是哪里的鬼？等走近了一看，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鬼不就是老叫花子么？而那个健壮结实穿着夹克的男子不正是大嘴？
“你们……”吴渭一时惊住了。
“嘿嘿，吴少爷，没看出来吧，我们穿这身帅气不？”钱串子得意地看着吴渭，与当初的老叫花子判若两人，年纪也足以差上十岁。
“你们刚才那身……”这回轮到吴渭发蒙了。
“那身呀，乞丐装？那是我们的工作服，平常上班穿着，现在去妓院当然不能穿那身去啦，那样怕门都不让我们进哪。”
“还工作服……”吴渭无语。
“我们是最讲职业道德的，上岗一定穿工作服。下班了才换便装。”钱串子瞪大眼睛说，
“呸，不穿工作服你能要得着饭么？”吴渭翻了个白眼，“可惜我没衣服换。”
“您这身去妓院正好，一看就是公子哥，换成别的，反成要饭的了。”
牛风乡就有妓院，就在离酆都银行五十米的地方。
妓院是一个二层小楼，灰色的墙壁，高耸的门楼上挂着两排红灯笼，居中一块硕大的牌匾，上书“藕香居”三个大字。朱漆的大门两面敞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古代家仆衣服的男人，还戴着八角灯笼帽。吴渭看了，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就是妓院？
“当然是了。”钱串子已经开始眉飞色舞了，一幅期待已久的模样，故意拔直了腰板挺高了胸脯昂首而入。
门口的两个男仆并不说话，其中一个一哈腰，随手做了个里面请的动作，便引领着钱串子和吴渭向里面走去。其他的鬼乞丐们则三五个一伙分散开来，陆续进入。看来他们是不止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
“哎哟，两位大爷，里面请。里面请。”穿过中庭过道，刚一进中庭楼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就已迎上前来。
吴渭注意到这女鬼体态可够丰满了，浑身上下一边粗，像一堆肉摞起来的一样，一走浑身乱颤。脸上白白的涂满了脂粉，大红的嘴唇十分夸张，穿着大绿色袍子，将一身肉裹得紧紧的。吴渭看去很有一种阳世时见到的日本艺妓的感觉。
“两位大爷是否有相好的啊？”把吴渭两个领到大厅左侧的一个小房间，胖女鬼边倒茶水边问。
“我找小菊。”钱串子立刻说道，没喝水喉结却已吞咽了一下。
“你可真有眼光，小菊在我们这里可很受欢迎呢，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她有空没。那么这位小爷呢？”
“他可是贵客，是我们的吴少爷，你可一定找个好姑娘陪好了。”钱串子抢过话头先说道。
“哦，那吴少爷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了？”
“不错，不知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怎么样？”
“那还用说？不知吴少爷喜欢什么类型的？温柔的？泼辣的？还是高冷的……”胖女人说着，胖乎乎的胳膊已经压在了吴渭的肩头。
吴渭不动声色地用两个手指将胖女人的胳膊拨开，然后往椅背上一靠，“我呢，不管什么型的，只要看得顺眼就好。”
“呵呵，吴少爷尽管放心。”胖女人夸张一笑，“我就去找几个姑娘来，吴少爷保你顺眼。”
“快去快去！”钱串子早等得不耐烦了，上前直接把胖女人推了出去。
一会儿，门一开，五六个女鬼走了进来，吴渭一看，差点晕了过去。这五六个女鬼，都有三十多岁的年纪，最大的两个差不多四十了吧，若不是脸上厚厚的脂粉盖着，怕都已是皱纹纵横了吧。头两个穿着粉色的小衫，配着白色的长裙，高挽着发辫，分明是明朝女子的打扮。中间一个穿着宽大的绿袍子，大肥袖子，怎么和慈禧老佛爷的穿戴差不多？后两个现代一点，穿着一紫一白的旗袍，只是款式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吧，吴渭有一种走进电影院的感觉，直接摆了摆手，女鬼们转身就走了出去。
“钱串子，这就是你说的妓院？”
“是啊。”钱串子不解地看向吴渭，“咋了？”
“妓院不都是张灯结彩，老鸨一声喊‘姑娘们接客了’，各色姑娘便都蜂拥而出么？”吴渭记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咳，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哪有那么大的排场？再说了那要多大的财主，老鸨才会把所有的姑娘招呼下来？这里大多是十里八村的嫖客背着家人跑出来偷腥的，哪敢那么大张旗鼓的？来了若么直接找相好的，若么老鸨给你找一个。”
“所以都是这样的货色？”吴渭耸了耸肩。
“咋了？肉多，*大，屁股也大，不好么？”
“晕。”吴渭无语了，看来这鬼界的审美观也是大不相同的，往椅背上一躺，泄气了。
当当当，门被轻敲了三下，一个穿着大红袄子女鬼推门进来。
果然又是丰乳肥臀，诺大的袄子也挡不住上下两块凸起的抖动。
“谁找我？”女鬼问。
“小菊呀，快来快来！”钱串子一见女鬼，脸上立刻绽开。“我可是专门冲你来的哟。”
“你是……”小菊有些迟疑。
“真是的，半年前我还来找你的哦，我是你钱哥啊。”钱串子有些失望，但一身媚骨还是将小菊搂得紧紧的。
“哦，是你啊。那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早已忘了人家了呢？”小菊顺势倚在了钱串子的怀里。
又有人敲门，刚才那个胖女鬼又领了一群女鬼进来。
吴渭半眯着眼斜睨一看，不出所料，和第一拨进来的女鬼果然没有差哪去，索性也懒得再瞅了，只是摇了摇头。
“哼，还真够挑剔的。”胖女嘟囔了一句，扭着屁股领着众女鬼出去了。
“小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小菊坐在钱串子的怀里，眼睛却一直盯在吴渭的身上。
“你们这没有年轻一点、瘦一点的么？”吴渭冷冷地问。
“有倒是有一个。不过……”小菊欲言又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