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后宫永无宁日的人是你吧,贵妃娘娘。”我双手一把推开正殿的浮雕朱门,在许流烟诧异的目光中从容地走进去。
侍宠而娇,我心中冷笑,他宠过我吗,這死女人何苦要至我于死地,我一个小小的昭容,又没威胁到她什么。
我丝毫不理会渭王怀中女子怨毒的目光,上前盈盈一拜,轻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在我低头的那一刻,心一惊,是错觉吗,他刚才眼中稍纵即逝的眼神,分明是围轩曾今看我的眼神,他沉声道:“若昭容,你刚才的话何解。”
自己是怎么了,为他一个眼神而恐慌。
我敛了敛心神,从容起身,朝他淡淡一笑,转而将视线落到许流烟身上,缓缓道:“希望楚妃姐姐早点清醒,若水也好弄明白,她为何要推若水。”
“强词夺理,不是你故意推云影妹妹,她才会摔倒吗。”许流烟接道。
“娘娘説得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在场那么多人,谁説过我推倒楚妃姐姐的。”我平静地接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头到尾好象都是你在渭王面前搬弄是非,我看到围轩眼中明显有动容,扶着许流烟的手臂缓缓垂下。
许流烟胸有成竹,不紧不慢道:“看来还是要等云影妹妹醒来之后,才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话锋一转——要是云影妹妹也指证是妹妹做的呢。”
我浅笑道:“那就请皇上赐臣妾三尺白绫了。”
此话一出,我诧异地看到围轩身形一颤,许流烟似乎也感觉到贴在她身后人的异常,娥眉轻皱,又迅速平复。
两个月前,你逼着撕断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牵拌,现在连回忆都没有了,你当时为什么只是警告我,不要在后宫做什么小动作,而不是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以你的武功要杀一个人,眨眼的时间就够了,可你逃了。
围轩是不是一直都在你心中,只是你不愿面对。
过了這两个月,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何必再想起,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咳,咳,另外,希望皇上将莫子伊和莫氏的族人交给臣妾处理。”我轻咳了两声,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继续道。
“不行,莫子伊行刺本宫,皇上已将莫子伊和莫氏的族人交由本宫处置,怎么能……”许流烟有些急道,這是我第一次见她失态。
這使我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莫子伊才是這场无聊闹剧的关键。
“朕准了,爱妃,竟然若昭容都已死许诺,交给她又何妨,有什么事等云影醒了再説。”他突然截断许流烟的话,摆摆手道:“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你们跪安吧。”
説完,他转身,在上座伏案提笔,批阅着已堆成一座小山的奏章。
我和许流烟微微欠身,在出浮雕木门的那一刻,我送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平静地看着我,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忽略了她眼中的一丝阴狠。
“啊——”高高的白石玉阶上一阵惊慌的惨叫,一月白的身影从五十米高的玉阶上翻滚而下,只余下一排触目惊心的血迹。
“噗……”一口浓浓的黑色鲜血浸透了明黄的奏章,渭宇轩手指间的朱笔轻颤。
记忆最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一遍遍的清晰……
漫天樱花下,一绝色少女朝他欣喜地招手……
命运的齿轮在這一刻又开始运转,所谓的红颜劫,到底我是你的劫,还是,你才是我今生宿命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