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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三章 别梦已随流水(1)

锁寒窗 elaine伊莲 4694 2024-11-19 03:55

  第十三章别梦已随流水

  太子在莫瀛催促之下,决定搜查白色城堡。之前的犹豫,除却帮的上下打点以外,还有一个真正重要的原因:城堡是瑞芒大公居住地,是皇帝特许首肯建造的,而殷青荒的入住,也知会了瑞芒大公以及大离的皇帝。若是搜查此处,便无异于强行进入他国私邸一般,行为上算得是比较恶劣的,因而必须请旨。

  这道旨意皇帝也拖了两天才下发。

  是以当天距提审还有两个时辰,太子都还在白色城堡内盘桓,同时在场的还有李盈柳。

  白色城堡搜查难度很高。

  首先,它的范围相当大,其次,其内部建筑构造及园林设计大离无一人知晓,如何调配统筹,如何尽量不错漏任何一处,都成了令人头痛的难题。

  搜查的主要目标是两样,一是有无疑似柔嘉公主遗漏的物事,以证公主曾经被劫掳到这里来;二是有无一切可疑或者违制的东西----这也只在判断标准,毕竟,瑞芒的大公可能在这里留了一些什么而大离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殷青荒终归是有着大离名藉。只有太子心内有数,主要搜的就是,有没有前番失踪人口的尸首。

  然而,当发现尸首时,太子的心仍不免一沉。等看到尸体上某些明确的标识时,一向沉静如水的太子,也无法完全镇定了。

  已经是殷青荒重伤柔嘉公主,这是非常严重的国事了。若农苦的世子又跑来插上一脚,这事件就复杂得不可想象了。

  当时其实已经搜过两遍,只是侍卫反映两次搜索,经过地地方第二次和第一次很有些不一样,跟着地图走也不管用。于是又搜了第三遍。而这次,在后园极隐秘之处发现了一个水池。

  水池造得极之精美,然而这似乎是新近刚刚挖出来的。这个水池的侧边有座假山,同样显得很新。

  在这座假山下面,发现了新近几天动土的痕迹,检查不久以后有股腐臭味道传了出来,跟着发现一具腐烂程度相当高的男尸。小 说网

  尸体衣饰华贵,耳朵上戴着金环。长发披肩,身形偏瘦,尸体面貌已不可辨认,不过腰间尚然系着农苦贵族特有地标识物。在场并无专与农苦授与的臣下,然而与太子同时在场的李盈柳见了那尸体,却轻呼一声。

  太子转头问道:“李夫人,认得此人?”

  李盈柳脸色苍白,闻言先不回答,走到尸体跟前,尚且离得远远的。半蹲下去,伸手撩开死尸右手袖袖管,只瞧了一眼,脸色大变。忙退了回来,只说得一句:“浣摩……”便扶墙大吐起来。“浣摩!”太子见到此人的异着异相,已知不妙,待听得名字与他心中思量相吻合,忍不住大皱眉头,“你确定?”

  李盈柳喝了两口水,才算缓过来一些:“他的手腕上有一块青记,初来那天。我曾见过。”脸上不由生起红晕,想说那个人生性轻薄,初见面不知身份,就来动手动脚,若非殷青荒对其另眼相看,她定然便教他尝了厉害去。心下转着这个念头。语声便不由恨恨地,骤然想着关键处。颤声说,“太子,这是陷害,这……是陷害!”

  太子温言道:“李夫人,你不用急,有话慢慢地讲。”

  “这里……这里,”李盈柳眼泪汪汪,“我丈夫赴约之前,他还曾在此浴体,我……也在这儿的,这座假山决无异样,这个尸体,决不是那之前就有的。”

  太子向来沉着,眼中也不禁有一丝异色,问道:“殷船王何时去赴约?”

  李盈柳道:“二更。”

  “那么……”太子问,“殷船王在何时沐浴啊?”

  李盈柳涨红了脸,嗫嚅道:“就、就在二更以前,他是喜欢这样了才出门。”

  太子笑了笑,冷池洗澡不奇怪,半夜洗澡可奇怪地很,洗完澡才出门,而不是出门回来洗澡,那就更奇怪了。----他却不知殷青荒出门回来也是一样要“洗澡”的。

  李盈柳知他不信,急道:“确实如此!倘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休发如此重誓,缓缓道:“照你的说法,这具尸体是殷船王沐浴之后,直到城堡被查封之前,这段时间,有人把尸体藏进来的。。1@6@k@小说网。天亮之后移山动土,较易为人发现,所以,尸体运进来的时间,是二更至五更比较妥当。”

  “是。”

  太子沉吟了一会,道:“夫人,我有个问题。”

  “太子明示。”

  “水池是新挖的对吧,原本没有,殷青荒在这里住下以后,新建出来的。”

  李盈柳踌躇低声应:“是。”

  “我奇怪的是,这所院落,甚为隐秘,刚才夫人亦未肯提醒搜索,区区一个盥浴之地,为何修弄得这般神神秘秘?”

  李盈柳脸上变得一丝血色也无,等了一会,才道:“我丈夫常居海上,这是他的……这算是他的一个怪僻吧。”

  引为怪僻,太子也没什么好说地了,微微一笑,吩咐把尸体带走,关闭城堡,连其中所有下人一起带走,只是围着城堡的军士并未散去。

  因着有这个意外的发现,初审的重点反倒有所转移,细细地问起殷青荒及一干人证,有关浣摩造访地一切细节。对此殷青荒只答浣摩是为贡道而来,其属下从人皆一问三不知,守口如瓶。殷青荒还道出事的当天上午,穆丹曾访。用意也是为了那条贡道,但是考虑到农苦风向变化,殷青荒决定是和浣摩合作而非穆丹。穆丹含怨而去。这一点,在其他人口中得到证实,大致相当的时间内。有人作证是曾见过类似农苦贵族样地男子。

  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是密林中的迷路之人,那天下午,曾闻得一首歌,为一女子反反复复所唱,是以记住了几句,道是:“……此中窕窈神仙女,清容出没有光辉。……青鸾脉脉西飞去。随风波兮去无还。……一去一千年,断肠春色在江南……”无人解知何意。问殷青荒,闭目不答。

  由于只发现了浣摩一人的尸体,而浣摩至少带有两名从人造访城堡,查访这两名从人下落,便成重中之重。1-6-k-小-说-网太子决定先找这两名失踪的从人以及得到很多人口中指证地穆丹,另一方面,迅速遣使往农苦,起码要弄清楚一点,那死者。究竟是不是浣摩?

  整个审讯过程,都是在嫌犯各自分开的情形下进行,这是为防相互串供,直到最后。李盈柳方才与殷青荒见了一面,见他嘴唇干涸,然而神采奕奕,似是连入狱前的伤势也已好了,又喜又悲,不禁流下泪来。殷青荒只微笑,抱了抱她,道:“你重多了。”

  李盈柳睁大了眼睛。不知所以,殷青荒在她耳边笑道:“我要做爹爹了,这样大事,怎么可以最晚一个听说呢?”李盈柳才知他这样神通广大,消息倒底是传到他耳中了,夫妻间说两句悄悄话那是理所当然。可是旁边有那么多只眼睛在看着。李盈柳窘迫得无可形容。

  殷青荒将她的发丝抚上,道:“这次是我连累你。是我的罪过。”

  “不,”李盈柳帕子捂住眼睛,眼泪又欲流下,“大哥,别说这么说。”

  殷青荒轻轻叹了口气,看了她许久,道:“别担心,多保重。……我已拿到。”说罢回头便走了,李盈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要不是拿到了清凉珠,他亦不会这般行若无事,本该是放心地,可愈加是心如刀绞,那泪珠儿扑扑地直掉,不一会儿便将一块帕子打湿了。

  就觉得有人递了块帕子过来,李盈柳顾不得,先拿了过来,拭目看时,百感交集地扑到她怀中:“三姐,你……终于来了!”

  吴怡瑾白衫略带风尘颜色,含笑轻拍她地背:“好了好了,你瞧瞧你,还真是个孩子啊。”

  她带着她走,出了大理寺,坐上轿子,李盈柳惊噫道:“三姐,这是去哪里?”她这几天虽不是以囚犯相待,但都是有人看管单独软禁起来,吴怡瑾一顿,答道:“我家。”

  “你家?”李盈柳更是讶然,“兵部尚书府?”

  “嗯。”

  李盈柳小心翼翼道:“可是,你和三姐夫……”

  “过去了。”吴怡瑾微微弯腰,攀着轿帘道,“盈盈,我请来了旨,把你接回我家,不过,你暂且仍然不能自由出外,请你谅解。”

  请来了旨,最重要地就是这四个字,千里快报,紧急求援,为的也是这四个字。然而,当吴怡瑾云淡风清似地道出,李盈柳却是一阵难言心悸。

  “三姐,我……”

  吴怡瑾微笑着摆摆手,不让她说,自己也不多言,返身上了另一顶轿子。

  文恺之得到消息,一早就紧张万分地抱着女儿守在正门,轿子未到,他倒迎出有一箭之地。

  吴怡瑾停轿出轿,他望着她的脸半声也不出,象是痴了一样。冰雪神剑向来是从容自若的一个人,也稍稍低了眼眸,却巧女儿文锦云稚嫩的嗓子响起,稍解了这困窘:“娘亲!”

  吴怡瑾也不再矜持,伸手将女儿抱了过来,锦云乖巧之极,知道父母原先有些芥蒂,世家门第培养出来的端庄稳重的小小姐,竟然主动凑上母亲面颊,堂而皇之给了一个亲吻,柔嫩而清脆地说:“娘,锦云好想你哦!”这一句话,便把吴怡瑾的泪勾落下来,“妈妈也想你。”

  借着女儿遮挡了略微仓皇的容颜,低声道:“盈柳先居于咱们家里。”

  “哦哦,是是。”这消息文恺之早一步得知,李盈柳转到兵部尚书府,实际性质还是软禁看管起来,但明知兵部尚书和地关系,这样处置分明就是放水了,文恺之哪里听到这些,满耳中是那咱们两字,喜气满满涌上心田,似乎就要洋溢出来,直笑到眉眼之上,“三妹,请,请。”

  一行人进了正厅,吴怡瑾先安排着收拾住处,让李盈柳安心住下来,最后方道:“我去拜见婆母。”

  这也是文恺之担心到现在的事,见妻子并无气恼之色,然而她的态度也不象是久别始归的地欣然,不由期期艾艾道:“母亲只怕……还在佛堂。”

  吴怡瑾道:“嗯,我去候着。”

  一路无语,文恺之只是惴惴,见女儿始终拉着她娘的手,忽然仰起脸来,对着他夹了夹眼睛。

  “娘亲。”小锦云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般地晃了晃,“娘。”

  “怎么了?”吴怡瑾走得原就不快,见女儿如此,趁势蹲了下来,“有什么要对妈妈说的吗?”“娘,”锦云突然屈膝一跪,柔嫩的小手抓着母亲的裙幅,认认真真地道,“云儿给娘陪礼了。”

  吴怡瑾道:“我没怪过你啊,你----”

  说了这半句,她便顿住,恍然顿悟,锦云果然道:“可是娘亲好久好久也没有愿意回家来,云儿明白,是因为云儿没有了小妹妹,娘亲很伤心也很生气,娘亲这次是为了盈姨回来的噢,要不是这样还不会回来,娘亲心里还是生气的,所以云儿给娘亲赔礼,娘亲不要再生气,别生祖母和爹爹地气了。”

  吴怡瑾看着女儿,一时心旌摇动,半天道:“是的,妈妈早就不生气了。云儿不要这样紧张。”

  锦云清丽如画的小脸登时焕发无限光采,喜悦地笑道:“娘真的不生气了?”

  “真的。”吴怡瑾忍不住又亲了那苹果似的脸蛋一口。

  “我们拉钩,”锦云笑逐颜开,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她又道,“娘亲,要是再生气,云儿就当你是生我地气哦!”

  吴怡瑾怔了怔,终于展颜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学得这样鬼灵精怪啊?”

  她自见面以来,始终蕴有浅浅笑意,也始终语气温和平静无波,然而,只有这时地一笑,眼里隐隐藏着的阴霾,忽然间烟消云散。

  “云儿。”她重新抱住了女儿,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妈妈真是不好,妈妈不该抛下你那样久呢!”锦云视线穿过母亲肩头,望着父亲,得意洋洋地一笑。

  [4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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