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望(3)
呃,生病中~~~~~~~~~bt,基本上,我设定的大离还是和历史上的国家没有多大不一样,除了以后会出现女皇,除了不裹脚,其他,没多大不同.所以,清云的女子们为了行事方便,多多少少都会作一下男装~~~~~~~~~呃,俺有易服癖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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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怡瑾知她害怕,拍了拍她手道:“这是我师妹刘玉虹。也是叆叇副帮主,公主之前或有听说。”
她曾听倩珠说起。金玉刘家的女儿,嫁到当朝首富宗家,身为一个坐拥十万弟子大帮派的第二号人物,确实是有资格骄傲得象凤凰一样的平民。
只是,只是,怎会如此不羁?这几天她在尚书府里见过的陈倩珠、赵雪萍等人,无不爽朗大方,有异常人,但是也没哪一位出格到女扮男装、且出言调笑于她这位公主的地步。
吴怡瑾见她仍只是怕,便微笑:“我变个戏法给你瞧瞧。”长袖如练,顿向紫衫人卷去,刘玉虹轻一笑,不退反进,五指张开为爪,长袖遇之则软,忽然腾若一团云势,刘玉虹亦迅速改抓为拍,云散雾霰,忽而听得轻微的“叮”的一声,刘玉虹放声大笑,笑声中她身子旋转,满头黑发也随之旋转下来,却是束发玉冠被削断了,千万缕青丝洒开,露出女儿面目,她笑指道:“你耍赖,袖里乾坤!”
吴怡瑾微笑:“兵不厌诈。”
这情形以玄霜目力当然是不可能看清她表面上以袖为攻,其实袖底暗藏一枚翡翠簪,出其不意下挑断了束发,玄霜只觉两人招势来往美观已极,刘玉虹那一旋也有倾城之姿,当即夷然微笑转嗔为喜。却只有旁观如陈倩珠者眼底微有惧意,这一次过招虽是玩笑,刘玉虹也没当真全力阻击,可是相交才一式她便散落乌云,不能不让人想上一想,倘若真动了手,其胜负优劣又在几何?而自己,能在那样的手底下过得几招?
刘玉虹素性爽朗,可没想得这样多,她象是很喜欢这位形貌娇柔的小公主,复携其手,笑道:“你莫怕我,扮男装只图行事方便。别瞧你那老师一本正经的,她也喜欢这样。且亦比寻常来得俊,公主若有兴趣,我也给你妆成个小子瞧瞧?”
玄霜吓一跳,忙含笑摇头。吴怡瑾道:“你疯疯癫癫把她吓着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哪儿同你这疯丫头。这披头散发的还只管大摇大摆的,还不快去笼上了?”刘玉虹笑道:“我不管,你干的好事,你给我笼。”吴怡瑾无法,含笑道:“你这人,旁人要不同你闹也罢了,搭理你一下,生出多少事来。”刘玉虹笑道:“错了,你不搭理我,我也来搭理你,非搞得你搭理我不成。你别摇头,别叹气,旁人要我搭理我还不理呢,我搭理你还是你福气呢。哎哎,别笑。”
她们相互取笑,三言两语便看出吴怡瑾口舌上全不是刘玉虹对手,后面她都无语了,有一些儿表示便给刘玉虹堵回去,摇头、叹气、笑,无不给刘玉虹抓了个准,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般,玄霜看着有趣,不觉笑了起来,方才的拘谨疏散许多。吴怡瑾把两人都延入室内,倒底亲自拿了梳子过来,替刘玉虹细细地梳了发,汇至总顶以明珠缀系,复加之以冠。
特为跑过来看小公主的人不少,这里全然不象是宫里或尚书府,众人举止言谈都无严谨进退,连行礼拜仪亦随意,玄霜心里悬着事情,但到了这里,由不得她自主,也只得随和些,且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敷衍。吴怡瑾也由着人厮混,单是不提那件事。她在这个地方,与在尚书府大是不同,侯门深阙行规蹈距的皇封晋国夫人,连面上展露的笑颜都似合着某种尺度。直到此时才显出些江湖散淡之气,然而似乎这才是她真正的状态,依然说不尽的温文雅隽,说不尽的清淡恬适,每一举动,乃至每一呼吸,都仿佛恰如其分舒展自然。
心中隐隐感到,象吴怡瑾这样的女子,散淡如天外,或许,这才是她最完美的状态?——即使,仍旧能够捕捉到,她眉宇下一点清浅的忧愁,来自尘世的真实的忧郁,如影随形般附着于她。
午后玄霜病余神倦,众人渐渐散去,唯余一份清静在室。左右无人,玄霜再也等不及,颤声道:“老师、老师,我、我……”猛然飞红了脸,说亦不妥,不说亦不妥,眸光如水,盈盈写满哀恳。
吴怡瑾缓缓道:“你想好了?”玄霜见她脸色郑重,不由一怔。吴怡瑾道:“开弓之箭不能回头,有些事情也是永不能反悔?”她说着,心有微微的苦,她如今却已经开了弓,如何收场?
玄霜咬牙道:“老师,我要见他一见。——虽死亦甘!”吴怡瑾低叹了口气,柔声道:“傻孩子,生死乃是大事,可别轻易这么说。等着。”
室内装了个镜匣,这在等闲富贵人家也难见得,映照室内无处不生光,吴怡瑾走过去把镜套划上,镜套消息上端缀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八宝琉璃球,也把它摘了下来,到对面妆台,就取现成的一只盒子盛放。但听得喀喀连声,妆台竟尔转动起来,片刻现出一道暗门,那盒子却啪的一声自动关上,连球带盒,一起沉至妆台下面不见了。
玄霜从未见过机关消息,看得热闹,连要做什么都忘了。吴怡瑾提醒她:“去吧,回头出来,把琉璃球自盒中取出,我在此等你。”
玄霜望望那没有光线的暗道,踌躇:“老师……”
“别怕。”吴怡瑾道,“这一点考验,就怕了么?”
玄霜脸一红,抿了抿嘴,面上呈坚决之色,毅然跨步走入。
暗门在她身后悄然关闭。玄霜走了进去,便如石沉大海,再没半些声响。吴怡瑾半靠斜椅,静静地等待,神色似有些木然,悲哀与疲倦阵阵袭上她眉心,有幽深之叹息发出胸臆,辗转唇间。
种种迹象上来看这位小公主并不深知内情,毕竟当年她那么年幼,蒙在鼓里亦在情理之中。但她想着当年那位仪貌端然的皇后,与眼下这位娇怯温柔的长公主,她们面貌相似性情也无有不同,当年的皇后未必全无暗示,而明白真相以后的公主当以怎样的手段来回报?她今日所为,或者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示好”,然而,却是后患无穷。
“不是智者所为!”她能瞒过任何人,却不可以连副帮主刘玉虹也瞒过。无情剑刘玉虹听完,即下此定论。她唯苦笑而已。
“我是红尘迷茫客,满目彷徨,何处是非,非智,非勇,连保持本心自然都不能做到。”她只在心底回答,面对刘玉虹反复质问何时送走这老大一个祸患,逼到最后,她说:“小虹,我很累。”
刘玉虹便吞声。良久,方神色复杂地笑起来:“三姐,三姐,说真的,你越来越不象这尘世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