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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新邸(2)

锁寒窗 elaine伊莲 2214 2024-11-19 03:55

  盈福楼动作极快,不到半刻光景,茶水送至,连茶盘茶杯都一齐备送。同时送来十二色果品细点,玄霜饿得狠了,忙拣一块乌梅蒸豆糕来吃,香糯可口,味道和宫中所吃不尽相同。吃了大半块有余,才想起她这个主人忘记招待客人,满脸窘迫地偷偷窥望,太子和莫瀛对着窗户,好似在看窗外景致,不时低声交谈两句。

  她松了口气,心中也明白他们是为免她尴尬,哪里就能赏玩景致到这般乐而忘之的程度呢?

  一时盈福楼送上菜馔,酒楼离荔枝巷不算近,快马加鞭送来,直到上桌都还是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与厨房里新拿出来的无异,只是不用酒。随意聊了一会,太子象是无意中想起来,道:“玄霜妹妹,你和文太君到普圣寺进香,遇见的那桩意外,可否将其经过对我细讲一遍?”

  玄霜愕然:“那天遇到的……意外,哥哥也知道了?”

  太子点首道:“听说家桢把人带到黎家,原是想私了的,岂知那天在场人极多,也不知是谁,倒底走漏了风声,如今已闹到刑部,拘捕了黎正的次子。”

  玄霜轻轻一蹙眉,低声道:“哥哥,你别怪我胡乱说话,依我看……那位黎二公子,也该受到些惩戒。”

  太子温和地笑笑:“好,我记着妹妹这话,当时情形如何?”

  玄霜便将当日她所耳闻目睹的一一道来,她对那位紫衣小姑娘心怀怜悯,而黎府家丁当场仗势抢人打人又是亲眼所见,心中郁了气恼,言辞间自是极倾向于楚若筠这个苦主。太子凝神听着,并不表示任何意见,最后,才轻叹道:“眼下麻烦之处,正在于那位苦主,那楚若筠姑娘,不知下落了!”

  玄霜讶然道:“楚姑娘不见了?怎么会呢?”

  “当日家桢闯到黎府,人证俱全,由不得黎正不信他儿子为贪恋美色而把人家逼得家败人亡,因烧了卖身契,棒杀了行凶家丁,又当场将那浪荡子下死里揍了一顿,关在黑屋里。这虽是折中的法子,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开来,也只得将就如此。楚姑娘不见得满意,黎正送了她一大笔银子,家桢说好说歹地终于将她送了回去。不料事情闹出来,刑部差人去村庄上找那姑娘,她却失踪了。”

  玄霜一想,道:“楚姑娘原是滞留京城,既得了银子,想必扶灵还乡,也未可知。”

  太子道:“我问过家桢,她原说一个姑娘家无法独自送灵,故在本地埋葬生父。之后便失踪了,左邻右舍俱不知去向,刑部派出的人也完全找不到她,竟是石沉大海。”

  玄霜也说不上来,太子便笑道:“这是小事,扰了妹妹清兴,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把这事撂过不提。玄霜以为不过是一条人命案,闹了出来,最多是大理寺卿那不成器的儿子保不住罢了,也没放在心上。

  辞别出府,皓月当空。辉光下两人并肩驰了一阵马,莫瀛忽然开口:“和玄霜有关?”

  太子摇了摇头:“我瞧着她并不知情,然而此事是由玄霜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

  莫瀛皱起眉头,道:“有根据没?你也说当日在场人在多,焉知不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当稀奇事传了出去呢?玄霜刚摆脱一些过往阴霾,若被她得知你这般不信任她,怕又要想不开。”

  太子唇间含笑,打趣道:“她不过才给你二分辞色,就这样重色轻友?”

  “呸呸!”莫瀛道,“什么重色友色,她可是你妹妹!”

  取笑一番,太子方慢吞吞地说:“家桢虽有些性急,做事素来周全。那天他早已知会住持,把合寺的和尚叫齐,三令五申不许外泄,到事发那天,寺中尚无一个和尚下山,即使有香客,也都是住持派了信得过的子弟去接待,并无一句多话。至于文府下人,自更不必说,原是他们要避嫌。退一万步讲,这个事情,落在某些人手里才会变成大事,就算和尚不小心露了口风,刑部岂能飞快得到消息。”

  莫瀛略思索,道:“然而,未必不是黎家的下人,是奉命行事,结果主子没事,反而是底下几个陪了性命,他们心有不服,转向刑部告密?刑部的于老头和黎正一向有心病,听闻此事,还不是大喜过望飞赶着将黎英琦抓起来了。”

  ——这是太子在席上没有提到的,原来,刑部于求是一听说黎英琦犯了人命案,就亲自带着人,气势汹汹闯入黎府把黎英琦锁走了。当时黎正偏是不在,回来气得吹胡子瞪眼,无法从刑部大牢劫人,徒呼奈何。不料于求是下乡访楚若筠到案,才发现那姑娘已然失踪。于求是骑虎难下,索性再抓了一干家丁及和尚,严刑拷问,取得供词后上书一本,参大理寺卿兵部尚书二家连合成气,渎职枉法,这一来,文尚书也牵涉进去。文恺之彬彬君子,知道此事为真,不敢说假,但黎正护儿心切,他也打探到楚姑娘失踪的消息,一口咬定说查无实证,恶奴行凶已经惩戒,反咬于求是胡乱抓人。双方争执不下。皇帝把此案交给太子处理。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年尾,朝廷年假二十六日开始,将足足的有二十天,这段时间或者便可把此事轻轻撩过。太子便是打算派人到黎正那儿摆平此事,他儿子杀人是真,杀人偿命实所当然,至于其他的人和事,就不希望继续牵连进来了。

  只是,心中微有惶惑,那个有意泄露消息,那个搅起乱局的人,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抖出去的目的为何,仅仅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就种种来看,估计不会这么单纯,那个不曾出面的人,多半还是会再次出手。

  由此更深入地想,劫色伤命案发生在太君和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是巧合,还是精心算计?那位失踪的姑娘,是死是生?抑或原本是局中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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