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第一炉灵丹炼成了,接下来就是循环往复的完善,但是时间其实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年,不是镜中的世界,而是他进到天道宗的时间,白寂沉迷丹道之中,浑然没有感觉到岁月的流逝。
三年的时间,白寂也变了许多,每日清晨奔波于山道之上,收取每一滴集天地精华的露水,这一无形的劳作,其实也是一种历练,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白寂不再是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少年,筋骨壮实了一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眼中那一抹坚毅,已经生出了几分锋芒。
这日,白寂坐在斋舍前的水池旁边,翻阅着那本师父给他的笔录,虽然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记了下来,但是一有空,他还是会拿出来重新品阅,因为每一次看,他都有不同的感受。
戮劫镜中的药材已经准备好,今晚他打算再次开炉炼丹。正看得入神,天空一道身影飞驰而来,来这里只有师父一人,白寂收起笔录,起身相迎。
陆长老踏上土地,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走近一些,陆长老示意白寂到台阶前坐下,白寂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白寂,你来天道宗也有三年了吧?差不多也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陆长老徐徐道。
一听师父的话,白寂心里一惊,难道师父要赶他走,他下意识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失职,同时看了看师父。
陆长老意识白寂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接着道:“放心,三年来你勤勤恳恳,况且老夫已经收了你做徒弟,你是真正的天道宗弟子,老夫没有责退你的意思”。
既然这样说,白寂才松了口气,虽然看了不少医术,也炼成了一些丹药,但要说到修行,他也只能说是摸到了门槛,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
“在我天道宗,凡弟子入门三年以后,需下山行走游历,一来磨练道心,二来除魔卫道,同样满三年之后才可回山。你虽然没有正式参加拜师仪式,但是老夫对外宣称,你是吾唯一的弟子,因而你也需要下山历练”,陆长老终于说出了要说的事。
“下山历练”这个事情可来得突兀,白寂完全没有准备,最要命的是,此时的他仍还是身无修为,除魔卫道何来一说。
白寂有些焦急道:“师父,弟子只钻研炼丹一道,且眼下也只是略懂皮毛,身上也无半分修为,如何在外行走呀?”
这个问题陆长老自然也考虑到了,但宗门规例不能因此而网开一面,主事长老更是直接明言,所有弟子俱都要下山。
他更不能就这样让白寂下山,因为若是白寂在外面遭遇了不幸,那么折的可是他陆长老的面子,毕竟白寂是他唯一的弟子,而且是多年才收的一名弟子,这个废材弟子的名号早已在天道宗中传遍了。
陆长老从腰间摸出一个乾坤囊,抛给白寂,在出手的那一刹那,他僵硬的脸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没错,是肉痛的表情。
“这乾坤囊中,为师给你准备了一瓶续命丹,还有一颗筑道丹,一本修行典籍,以及一柄长剑,只要不碰上极为凶悍的魔头,应该可以自保,当然也要看你小子给老夫长不长脸了”,陆长老颤抖着道,还是舍不得呀!
白寂盯着手里的布囊,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的好东西,先说这续命丹,白寂至今也不敢上手炼制,一是没有相应的药草,二是这续命丹的炼制的难度,都赶上了中等灵丹,这才是他无法炼制的根本原因。这丹的妙用不用多说,丹如其名,有生死人肉白骨,续命还魂的大用。
还有那颗筑道丹,白寂就更是震惊了,因为这颗丹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制,修行者在三年中大多都可以踏入筑道初期,这筑道丹也等同于鸡肋。
筑道丹虽然自古有之,听说是一位天生只有一眼灵窍的修行者创就,却是极少情况下炼制,除了碰到一些天资太过愚笨的,才破例使用这法子。而且这筑道丹不仅炼制极为复杂,且所用药材罕见难寻,用来炼制筑道丹简直是暴殄天物。
结合白寂的状况,自然不难想出,这丹就是为了白寂能够早日筑道,才炼制出来了,看来陆长老为了这个弟子,真是费力又费财。
白寂接过乾坤囊,俯下身子就要拜谢,陆长老却一下子拦住了他,道:“这些俗套礼节就免了吧,只要你能够回来,就算是报答了为师”。
白寂双眼发热,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道:“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此次下山,一定不会辱没了师父的名号”。
“不错,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师父的豪气”,看着白寂的样子,陆长老心总算宽了一些。
在太阳西落之前,所有的弟子都要准时离开,白寂回到斋舍之中,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他也有戮劫镜,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背着一葫芦辟谷丹,腰间系着乾坤囊,就跟着师父往指南山主峰去了。
修行者到凝气境界圆满,才能勉强御剑飞行,这一批新弟子中,天资最高的也才刚够上凝气境界,因此他们要想最快下山,还需要门中人将其送出去。
来到大殿前的璇玑坪上,新弟子熙熙嚷嚷挤成一堆,当白寂出现的时候,大部分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却是鄙视的目光,时隔三年,再次见到这个废材,他们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奚落一番。
不过忌惮陆长老的脾气,他们也只能挤一下眼而已,陆长老搁下白寂,走到了殿前的长老群中,旋即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但此时白寂的心境已不同于三年之前,耳边的流言蜚语,他都只当是苍蝇在叫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弟子发现了白寂,虽然三年的时光改变了一些,她还是瞧出了,这张面容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小乞儿,想不到传说中的废材弟子就是他,女弟子向着白寂径直走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