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千叠环在白寂的御使下,如吃满劲的利箭一般,猛地向着老妪激射而出,他本人则朝着反方向弹身而回。
转身一看,烟雨图的屏障果然被迷罗瘴攻破,黑气已经兜头罩下,穆亦生同苏氏姐妹三人,脚下的步子不一会儿便虚浮起来,瘴气之毒。
再次掐出一粒丹药服下,白寂随即袖子一甩,六粒丹药飞旋着向三人而去。几个人此时还能勉强一动,手腕一翻,掌心便多了两粒豆大丹丸,轻轻一嗅,混沌的头脑立时清醒了不少。
“黑色丹丸服下,青色丹丸含于舌下”,白寂急急交待一句,再次扭转身去,那老妪再次发难了。
穆亦生盯着手中的丹药,犹疑了一下,他不是怀疑丹药的效力,而是怀疑白寂的身份。凝气初期独对照元初期,竟没有落败,说出去恐怕没有哪个修道者会相信的,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真的低估了这个白寂,大大的低估了!
苏氏姐妹接着丹丸之后,面上都是一喜,她们倒没有穆亦生想的多,径直服下丹药,顿时一股浓浓的苦味从舌根处散开,她们的面色不禁一皱,几乎就要吐了出来。
不过她们还是打住了这个想法,因为经过苦味一激,头脑中的那股迷糊感顿时消减了不少,更神奇的是服下的那枚丹药,赫然随着丹田的灵力缓缓化开,原本滞碍的四肢百骸,竟重新灵活了起来。
穆亦生抵不过雾瘴的侵蚀,最终也服下了辟毒丹药,在见识到药效的妙用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同苏氏姐妹一般,充满了震惊与好奇!
奎道人这边,虽有本命的法宝飞剑,久战之下也有些捉襟见肘了,黑气化成的猛兽攻势愈来愈快,行迹也愈发的难以捉摸。
黑气之后,乌风洞主像是一个玩腻的孩子,眼中厉色一闪,花篮中的黑气全部倾泻而出,堆积在奎道人身侧,连风都透不进去。
奎道人也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一个深深的吐纳之后,蓦地喷出一口罡气,笼罩在那飞剑上,剑芒顿时一亮。
手刚提住飞剑,周围黑气陡然一阵翻滚,还没眨眼的工夫,密密麻麻的五毒之物凭空生出,像骤雨一般向着奎道人追逐而去。
这些毒虫虽然是黑气化成,但是一个貌态狰狞,活灵灵的如真的一般。倏忽间,就要一条毒蝎窜起,往奎道人眉间叮咬。
奎道人面色一凛,运转灵力急速往剑内贯注,剑芒大盛,下一刻他直接横剑而起,口中猛地暴喝一声,剑芒顿时如脱缰的野马,四散奔流。
白寂及穆亦生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奎道人处,但见那片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黑气里,隐隐像是生出无数的新飞剑,如柳絮狂舞。
“嗤嗤”声不断,黑气化成的毒虫在剑气的肆乱下,剧烈的翻腾了一阵,终于还是抵不住,爆裂开来,原上大风一过,便已烟消云散。
奎道人的身形现了出来,不过看了他的样子,所有的人包括白寂,都开始不安起来。只见他须发凌乱,双目赤红,手中虽然依旧提着飞剑,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起来。
刚才那一击声威巨大,但是对于他的消耗亦是不小,恐怕后面,他只能陷入完全的被动防御。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乌风洞主身形只是动了一动,便重新屹立起来,只见她小手一张,花篮法器变作巴掌大小,被其收了起来。
切莫以为就此作罢,乌风洞主手下像是不留活口的,果然但见她诡异一笑,张口道:“你这个牛鼻子,还有几分本事,本洞主许久没有真正动手了,今天就索性陪你玩一玩”。
声音喑哑苍老,浑不像一个“女孩”口中吐出,看来这般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她的假象而已。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息就骤然一紧,接着凭空一道黑气生出,较之刚才那团大了数倍不止,而且黑气随着乌风洞主手中的一把墨色小扇挥动,渐渐开始飞旋起来。
黑气越转越快,最后竟看不清楚起来,下面的河道被其引动,哗哗的河水倒流而上,旁边树林中的树叶也俱都被吸了过来。
奎道人衣衫猎猎作响,黑气像是一条庞大的巨龙,俯视着他,让他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白寂无暇他顾,此时此刻老妪也封死了他的退路,飞剑化作的怪鸟如索命的恶鬼一般,死死的纠缠着他,几次要不是仗着青冥诀之功,他早就死几回了。
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利,白寂不得不另作打算,泥丸宫中的戮劫镜在他的操纵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打算是先卖个破绽,然后出其不意使出戮劫镜。这个法子比较冒险,镜芒能不能打中老妪,那是另一回事;即使打中了,能不能重创,又是一回事。
可现在他没得选了,因为今天不是她死,就是他包括后面的人亡。机遇险中求,只能搏一把了。
白寂手一挥,所有的千叠环全部打出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尽全力,身速也放慢了不少,但同时另一只手中,戮劫镜的镜芒已微微闪现。
金环不出所料的全部被打回,白寂佯装往后败退,但就在他准备驱动戮劫镜时,后方骤然响起一阵喊杀声“恶徒,留下命来!”
白寂蓦地一惊,手中的戮劫镜滞了一下,随后并没有打出,他仓促间转头一望,只见一男一女正杀气汹汹而来。
穆亦生已于其拉开了架势,那男的使得一把锥形的法器,攻势如潮水一般汹涌,面上杀意森森,眼光睹视处,却是向着白寂这里而来。
看见这副相貌,白寂依稀觉得似曾相识, 但仔细一想,确实没有见过,正欲转身应付老妪之时,他猛然一怔,恍然过来,这人与几日前的耶律彪何其相似。
难道他是为耶律彪寻仇而来?白寂更加担心起来,若是在平日他还有机会周旋一下。现在若是连他们搅进来,那自己就是腹背受敌了。
就在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声惨叫声传来,瞬间他心上又落了一层寒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