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俨然是从石壁的另一面沁过来的,白寂心中狂喜,手里的铁尺光芒一涨,便要轰开石壁。
可丹田灵力刚一动,体内忽地涌起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竟是那该死蛛毒发作起来。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这蛛毒蔓延的速度更甚,刚开始只是胸口微痛,接着便像是全身着了火一般,连脚趾都彷如针扎,不消片刻的工夫,白寂已是脸皮发紫,气喘如牛了。
“扑通”一声闷响!
刚站起来不久的他,又同一根木头似的仰面栽倒,虽然极力压制着,还是吃受不住的哼出声来,此刻身下接触到的细砂,都感觉像是尖刀在身上滚。
痛到深处之后,至脚底竟开始泛起一股麻木感,白寂难以置信的看着双腿,心里隐隐担忧:难道这副身子真的要废了不成?
偏偏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麻木感并未局限在脚步,随着痛楚不断加深,赫然不断往上蔓延,几息的时间过去,白寂已然对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
眼看着就要被蛛毒所噬,白寂也彻底慌了神,脑子里飞速旋转的思虑对策之法,同时目光来回扫动,无意一瞥,视线误打误撞的落到了腰间的兽灵袋上。
“该死!自己怎么把这小家伙忘了”白寂心中一句暗骂,旋即急急念动口诀。
嗤嗤几声轻响,兽灵袋口立时松解开来,里面的赤金天虫不待召唤,便抢在前头跃了出来,白寂靠着仅剩的神识,赶忙催促天虫过来吸毒。
赤金天虫也乖巧的很,一感应到主人的神识,立刻几下跳到白寂的胸口,两口毒螯一探,随即便扎入肉体中。
下一刻,体内的黑气源源不断的往创口处汇聚,可白寂的脸色仍没有好转的趋势,估计是这一次蛛毒积蓄的太多,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
白寂亦是这样想着,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下部肢体的知觉虽然恢复过来,但身上痛楚却没有半点消却的样子,甚至还更加剧烈起来。
“啊……”
实在是太过折磨,忍了许久的白寂,终究还是吃受不住的放声嘶吼起来,紧接着蓦然一股极强的灵力至创口迸发出来,赤金天虫也没有料到,直接被震飞开来。
鬼蛛的蛛毒乃是火性,侵入白寂体内后,便彻底化进了血脉,天虫为其驱毒是直接以吸吮血液,但这种解决办法的后果就是,他会一点点被吸干。
而他又修炼了青冥诀,这种功法有一特别之处,那就是随着境界愈深,体内对于外界就愈发的敏感,简而言之,一旦青冥诀运转中感应到危险,青冥灵力便会自觉的驱逐外力。
方才天虫吮吸的血量,已然对白寂的性命构成威胁,因而青冥诀才会不受控制发力,竟赤金天虫震开。
其实说来,青冥诀也是救了他一命,因为若是任由赤金天虫吸下去,体内蛛毒没有辟尽,他或许倒先血枯而死。
被弹飞的赤金天虫在地上挣扎了一阵,才缓缓转过身来,绿豆大的双目直直盯着主人,满是无辜的眼色,想必它也负了点伤。
顾不得去照看赤金天虫,白寂已是自顾不暇了,体内的血液渐渐的像是沸腾了起来,丹田亦犹如千刀绞剐一般。
连番折磨之下,白寂都快要濒临崩溃,估计也是走脱无路了,他蓦地撑起最后一丝清明,已神识向泥丸宫传音。
“幽明前辈,救一救晚辈吧?”他的声音已微弱蚊蝇。
镜中世界,幽明其实早已洞悉一切,至于为何迟迟不施援手,也是他一时兴起,想看看白寂此子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能咬牙熬到此时,在幽明看来已经极为不易了,若还不出手的话,白寂是真有可能毒发攻心而死的。
心念一动,幽明掌心旋即往上扬起,但见其掌面赫然放着一面圆镜,灵力一吐,镜面霍然放大开来,并有数道霞光流转而出。
向幽明求救,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举动。白寂知悉他的性子,想来对于生死漠不关心,故而这一句哀求,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思。
哪知话音刚落,灵台间一股清凉之意便喷涌而出,霎时间就止住了肆虐的火热蛛毒,白寂庆幸活下来的同时,也为幽明的举动感到诧异。
借助这股灵力,不消时许,体内躁动的蛛毒便压制下来,白寂盘腿坐起来,环顾了一眼身体,赫然已被汗水湿透。
这场毒发的煎熬不啻于一场苦战,白寂心中余惊未消,接着神识一收归于泥丸宫中,再次出现在镜中世界,他准备当面谢一句救命恩情。
不料他的目光扫了一圈,连幽明前辈的影子都没见到,白寂也见惯不怪,径直放声道:“再次劳烦前辈动手搭救了!”
话音荡开来,半晌之后亦没有回应,白寂脸色不变的躬了躬身,就此作罢,旋即神识一动就要离开。
“这是老夫最后一次施救,若还找不到血焰果,蛛毒发作起来,你也就好自为之吧!”淡淡的话语突然传来,白寂心头一凛。
重新站起身来,白寂目中神色愈发的坚毅了,踱了几步后,他还是站到了石壁前。寻到血焰果已是十分紧迫,他要抓紧时间从这里出去。
就眼下来看,要想从此次脱身,只有打破石壁这一条路了。
心中一做好打算,白寂立即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炫珑腕与法器铁尺同时催动,精芒一闪间,一黑一明两道气流激旋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两道法器飞舞间,猛然掀起周遭的浮沙,白寂的视野立刻为之一遮,这一击他用了七成的修为,破壁应该不难。
声响渐歇,同时扬起的尘沙也慢慢落定,白寂凝神一视,只见石壁完好无损,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未留下。
“怎么可能?”
白寂急急奔至石壁前,仔细确认了一番后,除了几块被震落的石屑以外,的的确确是没有损伤,连半点绺裂都没有。
“不过是一面石壁,焉能遭受法器重击仍毫发无损,其中定有蹊跷”,白寂蹙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