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瞬息之间夺下血玲珑者,自然是青凝,但见她握住赤红色果实,衣袖翻飞间急速掠下。
乘霄子又惊又怒,下意识就要动手追回来,不过黑莲姥姥已经赶了上来,双手捏诀施法,一溜黑色的莲花激生,如一片乌云似的挡过去。
轰然几声闷响入耳,两名化虚境强者都是不遗余力,反震出来的气浪激荡不止,青凝落定之后,脏腑之间亦是一阵起伏。
气浪尚未平静下来,乘霄子已与黑莲姥姥再次斗了起来,眼看血玲珑被魔道所得,乘霄子如何不急,手下的攻势侵略如火,并且紧皱双眉喝令道:“白小子速速夺回灵药,莫忘了你六合府弟子的义责!”
血玲珑被震飞而起的时候,白寂和青凝其实同时察觉了过来,他也想到将其收入囊中,可一看见青凝起身,不知为何抢夺的念头自然打消了,还没跃起一丈高就落了下来。
说实话,若他真起了势在必得的念头,青凝未必能收下血玲珑,因为论起二人的修为实力,白寂实质上要略高一筹,况且他还有移形换影的瞬身符箓。
乘霄子目睹了白寂的细小举动,心里怒其不争,面上不好立即怪罪,只得再次遣出宗门道义,算是逼着白寂去抢夺灵药。
散发着浓郁馨香的血玲珑握在手中,青凝的心思却尽皆在了白寂身上,对方刚刚作出的举动,乃至脸色眼神,她何曾不看在眼里。
那份真挚、怜惜,青凝铭感五内,夺得了灵药让她开心,但二人对立的情况下,白寂对自己仍是情真意切,甚至愿意让出血玲珑,而不愿意伤及二人的感情。
青凝再一次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人,看了看手中的血玲珑,然后转眸瞥向娘亲与白寂,目光闪烁着,似乎别有心思。
黑莲姥姥招架着乘霄子的猛烈攻势,余光瞥见青凝取得了血玲珑,心中登时大喜,急忙叮嘱要守护好灵药。
乘霄子听到眉头紧皱不已,御使法诀愈发迅捷,冰雪麒麟如同出海的蛟龙一般,震动的天地俱惊,看来是想要拼尽全力夺回血玲珑。
白寂停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青凝,他心底饶有一份侥幸,相信生死考验过的情意不会就这么湮散,更不相信青凝是无情无义之人。
当看到青凝奋力抢夺血玲珑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手,因为针尖和麦芒一旦对上,二人就彻底没了挽回的余地,白寂还是很顾惜这份情意的。
任凭头顶斗得翻天覆地,二人之间始终是沉默着的,尤其是青凝,堪称是左右为难、取舍不定。
乘霄子越逼越紧,两人之间的境界还是有些区别,黑莲姥姥逐渐显得有些吃力起来,在加上灵药已经取得,她已经没了恋战之心,因而更显颓势。
乘霄子催促白寂夺取灵药的话语不断,白寂也在纠结着,黑莲姥姥神念扫了白寂之后,立刻认定青凝绝非其对手,一时又为灵药归属担忧起来。
血玲珑九千年方生一株,却在一日之间结果,这种前后悬殊的生长规律,导致灵药不仅罕见难寻,得来也需要一份机缘。
今日能有幸碰见,黑莲姥姥如何不兴奋,要知道她停留在化虚初期已有百年,这一道门槛迈步过去,修炼一途上终难有更长远的长进。
若是有这三百年道行的助益,莫说化虚初期的门槛,突破至金身境也未尝不可,黑莲姥姥对于血玲珑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而眼下乘霄子这厮死缠不休,再加上他的一个徒子徒孙,血玲珑虽在凝儿手中,终究还是让人不放心。
心念一转,黑莲姥姥当即道:“凝儿,快将血玲珑交由娘亲保管!”
一声略带威严的命令,青凝目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她点了点头,衣袖无风自鼓,下一刻就要乘风御起。
乘霄子目睹此状,心内愈发焦急起来,他知道灵药在那女娃儿手中,还有夺回来的一线机会,要是落在黑莲姥姥手里,那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没希望了。
目光再度扫向白寂,乘霄子恨不得敲打这名晚辈弟子一番,自己抬出掌门身份命令,竟还是一副固执不闻的样子,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确实太像孩童,无法给小辈弟子以震慑之威。
青凝已经跃了起来,眼看就要驰向黑莲姥姥,乘霄子除了一味阻挠,半点法子也没有,但别忘了黑莲姥姥也是化虚境,实力又会弱到哪去。
白寂的视线始终放在青凝身上,忽然就在这时,扶风直上的青凝猛地一转身,对着自己急唤一声道:“呆子!”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称呼,白寂思绪恍惚了一下,然后愣愣的张口道:“啊……”
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一道亮红色的光芒激射而来,势如陨石天降,白寂只觉一股凉意钻进口中,舌底津液泛起,像是有一枚果实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黑莲姥姥及乘霄子也是始料未及,口中一声惊呼甚至都来不及吐出来,眼看着白寂翻了个白眼,想来血玲珑直接服用口味也不一定妙。
等到回过神来,黑莲姥姥气的火冒三丈,狠狠的瞪着青凝,心里喃喃着吃里扒外的东西,手中却下不了狠手处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乘霄子也是愣了一愣,旋即露出淡淡的喜色来,他的目的就是不让灵药落入魔道之手,眼下看来达成所愿,即使不是自己服下灵药也差不多开心,何况此子还是六合府一脉。
察觉到众人眼色有异,白寂渐渐恍然过来,落入口中的定是血玲珑无疑了,他的目光下意识转向了青凝,浓浓的俱是情意。
卿果然不负我!
白寂心里甜滋滋的,落入体内的血玲珑却急速化开,旋即涌向丹田处,强大的药效灵力瞬间像是爆发的火山,疯狂的袭向全身经脉。
意识再次为之一障,这回连幽明前辈都没反应过来,白寂就陷入了一种狂暴的状态,身上青红二气腾腾,双目尽赤,脚下轻轻一碾,火红色的巨石祭坛边裂成了两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