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边,银辉透过层层山石,照射进那洞中一浅潭中,映得整个洞中如同白昼,更为妩媚!
一方白色丝巾撩起潭中碧波,再将之拧干,细流涓涓,荡起一潭涟漪,徘徊不断!兰凌轻轻地,用手中浸透的丝巾,将之祁连身上伤口沾上沙尘处轻轻擦洗,一遍一遍!
望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破裂而开,兰凌忍不住心下一酸,泪轻数划落而下,恰巧滴落在那伤口之上,相融而入!兴是泪水的咸涩,与伤口相之触碰,使得仍在昏迷中的祁连依旧疼痛出声!“对不起!我,我并非有心!……”兰凌收起泪水,轻轻地拿出随身伤药,一点一点地浇落伤口。祁连依旧嘤咛出声,却似乎不再那么痛苦不堪!
“嘶”的一声,响透整个山洞,兰凌撕下外衣,一点一点地为他将伤口包起,不透风……
不知过了多久,兰凌似乎再无忙活可忙,她静静地,促膝而坐,细望着那仍旧昏迷不醒的容颜!突然间,她心中窜起一丝不忍。想起他昏倒前,最后的那一丝笑,泪水便莫命划落而下。他,竟在那一刻,也让她感到安心,安心地依靠!她不明白,能让他以死相拼的,将是怎样的一份情!然她,又该如何还得清他这一份情!
指间轻轻划过那如雕刻般的眉目间,细声自道:“祁连,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了我,竟然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相加搏斗。你要知道,你如果死了,我也是会伤心的!”缓缓地,她轻俯下身,凤眼紧锁他紧闭双目,樱桃轻抿,一痕即下,却蓦地,她骤然起身,双颊微烫,赫然转过身不敢再视一眼。
“水……”忽地只听得身后祁连干涩的声音依稀响起,兰凌收回漫天思绪,扶起地上祁连,将之竹筒内清水一点一点地滴入他唇间,渐显润色。缓缓,祁连轻抬眼帘,望之兰凌一眼,勉强抖动唇腮轻地一笑,却无力笑出,只得再度闭眼小稽。
片刻,他再度睁开眼帘,这次仿佛元气恢复了不少,不再无力,脑中也清醒了不少。环顾四下,沙哑开声,“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慌乱之下,随处找来暂时栖息的山洞,想必暂时不会有人追杀到此了!”兰凌安抚道,祁连松了一气,道:“还以为,这次非死在那黑衣人手中了!”祁连轻地一笑,“没想到我祁连还算命大之人!”
料想不到,祁连此偶有小感之言,在兰凌听来,却千酸百味。方稍止下,现又微微泣道:“祁连,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知道那一击有多重么,我看着你,就那样倒在我面前,随时可能死去……”她已泣不成声,“独留我一人,你叫我何去何从啊?”
“如不那样,恐怕,你也活不了!”祁连捧起那梨花一枝犹带雨,月光泛着银白,铺洒一潭清绿,折射在她那容颜之上,使得他纵有观一眼,便有千年已然匆匆过之错觉。撩起她额前一缕散落发丝髻于脑后,秋波传送间,两两无言心相知!
久久,祁连轻声道:“兰凌,如若你我得以此生相伴百年归来,你可愿否?”闻言,兰凌星目圆睁,久久不愿挪开来,似是惊讶,也似是矛盾地,缓缓启唇,“你我,身份悬殊,我……”
语未完,祁连指间轻轻覆上她的唇,道:“你我如若真心相携相伴百年,谁又说得无白首?”
“谁说相悬,无白首么?”兰凌轻问。
祁连颔首,“不错,谁说相悬无白首!”执她之手,祁连道:“等到一切平定下来,为我村中无辜老小报仇雪恨之后,你我就找一处清幽山林,从此和我爹,咱们一家乐唱清平,再无纷争烦扰,可以吗?”
似乎,她笑了,却不溢于表。“好啊!等到我也报仇雪恨后,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再不问世事!青梅煮酒,弹剑当歌……”她也想,经过了这一番生死相依,皇家富贵于她又何如!轻轻地,她依偎在他怀中,闭眼憧憬着日后的美好将来。
蓦地,一个清晰容颜窜入她脑中,打破了一切他俩所勾勒出的清平日子!--皇子钧!
蓦地,一个清晰容颜窜入她脑中,打破了一切他俩所勾勒出的清平日子!--皇子钧!
似是骤然惊醒般,猛地推开祁连,喃喃道:“不可以!我与大燕太子尚有婚约在身,我怎可如此恬不知耻地背叛于他!”她望向祁连,摇首道:“对不起,祁连!看来,不负天下,只好负你了!”说完,转身便往着洞外奔去,不再回头相望一眼!
“不负如来,便负卿么?”祁连望着再见不到踪影的方向,喃喃问道,眼中,隐隐见幽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