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英雄坛7(七 )
崇林子这一剑虽然命中巨人的要害,却因是凌空发力,无法攻入他那坚如厚甲的皮肤。巨人疼得哇哇大叫,转头认准崇林子的方位,正要朝他攻去,眼前亮起数点彩光,乃是浅发出了独门暗器“浮虹刺”。
那巨人反应灵敏,眼见“浮虹刺”堪堪刺中他,独息之剑剑气已至,红光划过,热浪乍起,数支“浮虹刺”尽在空中化为烟气。浅被那独息之剑所发出的红光一照,顿觉心浮气躁,战志全消,手足皆软,一旁寄风连忙拉住她退入另一条岔路中。
闻笑笑与青妍早埋伏在一旁,窥准巨人挺臂挥剑之际,齐齐出手,双剑并举,疾斩巨人执剑之臂。巨人哪料到一时竟有这许多人杀入自家洞穴之中,猝不及防之下已不及抵挡。然而就在两女宝剑即将触及巨人手臂的刹那间,从那独息之剑上突然腾起一道青白色寒芒,迅疾包围巨人全身,犹如替他裹上了一层无形的青色战甲。双剑落下,蓦然被一股怪异之力弹起,竟无法破甲而入。原来只要有兵器接近独息之剑五尺之内,便会激起“桂魄之玉”的护体寒芒。
闻笑笑与青妍全身一震,但觉一股奇寒冰气透剑而上,身体瞬间如落入冰窖,动作僵硬不灵,眼看那巨人张口狂喝,露出獠牙,另两只巨手横扫而来,却已无力躲开。
幸好崇林子及时赶到,百忙中弃剑抱起青妍与闻笑笑,躲过巨人掌击,往后退去。
巨人怒叫着手舞独息之剑冲来。崇林子手抱两女,腾跃不便,匆忙中瞅准一条狭窄的岔路把青妍与闻笑笑抛入,那巨人记恨崇林子一剑之仇,紧追不舍。崇林子失了长剑,无法抵挡,勉强念诀施出几招火系法术,偏偏那巨人有桂魄之玉寒芒罩体,全然无效,只得辗转腾挪,拼力闪避,直被巨人逼入山洞深处,登时险象环生。
这巨人身形高大,却不蠢笨,步伐灵活,行动如电。虽无精妙剑招,但那独息之剑剑气纵横,内蕴高热,沾物即化,逼得崇林子无法近身。再加上巨人两只手撕抓扯牵,更胜虎狼利爪。崇林子手忙脚乱之下已露出破绽,巨人趁隙大掌抓下,崇林子往旁边闪蹿,却已闪躲不及,半尺长的青色指甲已堪堪刺到他胸口,唯有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那巨人狂叫一声,身法一滞。一道人影急速冲来,一把扳住崇林子的左肩,两人着地疾滚,总算避开巨人这一抓。巨人并不立刻追来,而是低头手抚小腿,腿上赫然插着半支断剑,原来是姜惑赶来掷出手中断剑,及时救了崇林子一命。
姜惑右手按在崇林子左肩上,两人蓦然齐齐一震。姜惑只觉得手心里微微一痛,一点突兀的烫热由指及腕、肘、肩、胸急速攀行,至腰际处方才消散,心头突然涌起一种温暖相知的感觉,一如好友久别重逢,饮下了一杯烫人肺腑的老酒……
崇林子一时亦是神色茫然。他身为南极仙翁嫡系弟子,精修道法多年,虽有小成,却总难窥至境。但在这刹那间,似乎已有一种神秘力量把他与姜惑紧紧联系在一起,忽然就领悟了许多阐教道法中的无上奥义……
那巨人中了姜惑一剑,气得眼中喷火,口喘粗息,恶狠狠地盯着姜惑仗剑杀来。姜惑无暇细想,有意引开巨人,转身朝山洞深处跑去。
巨人认准姜惑,穷追不舍。他步伐奇大,几步便追上姜惑,手中独息之剑一阵狂扫。这一路地势平缓,并无遮挡,姜惑勉强闪过几剑,后心一热,已被剑气扫中。
他处险不乱,蓦然急停前冲之势,反而倒撞入巨人怀中,右手五指蜷曲如凿,往巨人铜铃般的眼睛捣去。那巨人正疾追而至,不料姜惑如此狠勇,竟被他欺入中宫,一招刺中左眼,疼得大叫一声,一手捂眼一手揪住姜惑发力弹出,独息之剑再度扬起,朝准姜惑猛劈下去……
原来独息之剑上所嵌桂魄之玉虽有寒芒护体,但效力只及五尺,那巨人身高二丈,眼眉与腿脚正是防御不及之处,所以才被姜惑冒险击中。
姜惑一招得手,亦被巨人重重甩开,撞得全身欲散,眼见巨人手捂伤眼再度追来,慌不择路,往前方一间石室冲去。
一入石室,姜惑暗暗叫苦,这石室中三面封闭,竟无去路,连可供容身的缝隙也找不到。他还不及反身出室,眼前红光大盛,巨人的独息之剑已遥遥劈来,只好拼尽全力横身一滚,勉强避开这夺命一击。
这一剑怒极而发,石室一角亦被独息之剑劈得粉碎,震得碎石乱飞,山洞摇晃。巨人左眼血水汩汩而下,受伤极重,疼得神志昏乱,加上室中烟尘迷乱,瞧不清楚姜惑方位,只是发狂般一剑剑劈来。
轰然一声炸响,整间石室垮了下来,将姜惑埋在其中。幸好几块大石相互堆叠,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置身其中的姜惑才不至于当场毙命。然而刚才他被独息之剑接连扫中,虽不被火毒所伤,却禁受不起那凌厉剑气,此刻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惑儿,惑儿……”
在昏迷中,姜惑的耳中传来一声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姜惑蓦然睁开眼,只见乱石中一个黑衣人若隐若现,心中灵犀忽现,泪水如泉般涌出:“父亲,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否已死了,在地府中与父亲相遇。
在这漆黑如墨的空间中,祁蒙的身体在数块大石的夹缝中弯曲着,仿佛只是一个薄薄的影子。
祁蒙柔声道:“惑儿,我很想念你……”姜惑第一次听到父亲祁蒙的声音,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无数与父亲相处的片段浮现脑海,激荡心怀,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祁蒙缓缓伸出手来,似乎想轻抚姜惑的头发,却终于犹豫着止在半空中。姜惑探出手去,迎向父亲的手掌。然而他的手依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祁蒙的手,仅仅握住一片虚空。祁蒙这一次的出现虽然可以出言发声,却仍旧是没有形体的幻影。父子相距虽近,却如咫尺天涯,相比这些日子以来的苦苦想念,此刻的情形更令人倍受煎熬。
姜惑想到这地底深处不见光线,祁蒙应该不用避讳光线,急切地道:“父亲,孩儿可以看看你吗?”尽管,父亲的模样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
祁蒙苦笑一声,轻轻取下头罩,露出面容。但在他的脸上,除了双眼与口鼻的位置上有几个大洞外,竟然是一片令人惊异的空白,莫说无从辨识原貌,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姜惑大叫道,泪水涟涟而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