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胡氏听罢,不免奇怪,“马三爷这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胡三儿见她来了兴致,连忙道:“马三爷可是个八面人儿,平时拿惯钱财替人了事,所以眼线众多。江湖上的事情,哪里有他不晓得的?”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像马三爷这样有办法的人,活动得愈发活络了。
胡氏摩挲着手腕处温凉的玉镯没作声,心中暗道:“徐家的商船纵横南北水路多年,寻常家的飞贼泼皮哪里敢打它的主意?难道,徐家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遭了别人的算计报复不成。”
胡三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马三爷还说了,那徐家的商船运送的货物,不单单只是茶叶,还有将近二三十个没未开脸的小姑娘藏在里面呢。”
胡氏闻言,脸上转了颜色,惊讶地问道:“什么小姑娘?从何处来的?”
胡三儿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轻声道:“姐姐这还不明白?非要让小弟把话说明白喽。”说完,自己抬手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剥着吃。
胡氏见他笑得蹊跷,语气调侃,顿了顿才道:“难道,你是说徐家也会做那种偏门生意?”
“姐姐,如今可是虎狼世界虎狼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单凭卖茶卖酒,他们徐家何以维系如此富贵?”胡三儿笑了笑,嘴角边上带沾着点点红衣皮子,“自古无商不奸,谁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呢?”
胡氏听罢,蹙了蹙眉,只道:“道听途说之言皆是七分假,三分真。马三爷此人甚是奸猾,不会平白无辜地漏出这话来的。你总跟他打交道,往后得多留几个心眼儿才行!知道吗?”
胡三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对于姐姐看轻了自己,感到不悦。“姐姐你就甭操心了。马三和我素来交好,这次他也是专门帮我打听的。”
“你要是个精明利索的,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偏偏你整天就知道打皮掉歪的,没个正经。”胡氏剜了他一眼,“说实话,我还真是信不过你呢。”
胡三儿闻此,不觉自己又讨了个没趣,心里怨气更深,猛地站起身道:“好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小弟这就告辞了。”说完,气冲冲地甩甩袖子,抬脚就要往外走。
胡氏见他真的恼了,心里微一盘算,随即道:“你且站住。我话还未说完呢?”
胡三儿喏喏地应“是”,立在门口,双手抄在身后,故意不去看她。
胡氏从桌上挑了几样还算过得去的寿礼,一并交给他道:“这些个补品你代我拿给爹娘。告诉他们,过两天我得了空就回去看看。”
胡三儿不耐烦地接过那几只盒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氏见他气鼓鼓地样子,便招手示意门外的红菱道:“你去送送舅爷。”
红菱应声小跑着跟了上去,伸手拿过胡三儿怀中的东西,只道:“舅爷慢些走,奴婢送您出去。”
胡三儿原本还在暗自郁闷,这会待见她温声温语地过来,不禁缓了缓脸色。再无意间,瞄见她那双藏着锦盒下面的小手。双眼一眯,顺势摸了一把,指尖只觉滑腻腻地,好生舒服。
红菱一震,顺势躁红了脸颊,险些掉了自己怀中的物件。
胡三儿见四下无人,立刻掳住了红菱的手,暗示她别先出声,而后从腰间摸出一串小钱递过去道:“喏,这个赏给你买花儿戴。”
红菱连连摇头,挣脱推却道:“奴婢不能要,舅爷可使不得..使不得。”
“叫你拿着就拿着,干嘛那么见外呢?”胡三儿见她这般又羞又怯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奇痒,随即笑得更深了,然而目光却直凝在她的身上,并不急着松开她。
这小妮子,这两年出落得愈发地水灵了!
红菱见他眼神不大对劲儿,颇有轻薄之意,当场羞恼难耐,猛地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却使怀中的锦盒跟着掉了一地。
小厮听了动静过来,红菱连忙扭身跑开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向夫人去告状不可。
胡三儿缓过神来,神情恢复如常,招呼着小厮过来将地上的物件整理妥当。
红菱哭着回去,正巧遇上田氏和宋欢颜往这边走,连忙抹了一把脸,行礼道:“亲家奶奶,表姑娘好。”
宋欢颜正想着找她换回衣裳,却见她如此模样,不禁问道:“这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红菱微低了低头道:“方才不小心被沙子眯了眼睛,磨得慌。”
宋欢颜道:“你赶紧闭上眼,等会儿眼泪就给它冲出来了。”
红菱抽出手绢擦擦眼角,缓缓心绪,随即问道:“亲家奶奶和表姑娘可是要回去了?”
宋欢颜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只是这身行头得先换下来才行。”
红菱道:“这衣裳和鞋子都是夫人特意给表姑娘做得,姑娘只管穿回去就是。姑娘原本那身衣裳,已经给您叠好了,我立马就给拿过来。”
宋欢颜想着还要去和舅舅舅母言语一声儿,便又道:“衣服不着急,你先缓缓眼睛再说。”
红菱闻言,轻点了下头,便让着她们进屋同夫人说话,暂时先压住了自己的委屈。
胡氏费心劳神了大半日,也觉疲倦乏力,与她们二人稍作寒暄,便吩咐红菱送客了。
祖孙二人出了何家,寻思顺道再去一趟肉铺买些猪骨熬汤用。待走到茶馆附近,就见有一群人正围着张告示议论纷纷,不禁也凑过去看了看。
墙上贴着两张黄纸告示,其中一张告示上面赫然画着一名青年男子的面相,旁边附有官府的悬赏之言,赏金居然有五十两这么多。宋欢颜瞧着那寥寥几笔画成的头像,只觉根本看不出什么模样来。心道:这么笼统粗糙的通缉犯像,也难怪,古代的官府办事效率低下,都找不到犯人了。
她的身边正有两三个小声议论着:“真是可惜了。崔教书这么好的大善人,如今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唉...听说县里到处张贴告示,都等着要抓他呢。”
“读书人都是倔强脾气。崔教书不该一时冲动,凑合着那几个穷酸秀才联名向院部去告状,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会,也有人说起了风凉话:“要我说,都是崔元一自己的傲气闹得。常言道,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他自己一心作死,谁能拦得住啊?啧啧,只是可惜他家那位美娇娘,往后的日子有大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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