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白色的身影软软的划过眼前,青衣男子想也不想的又掷出五枚珠雷,打空了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觉得胸前一疼,尖锐的撕裂感迅速传上脑际,他拍下一掌,刚劲的掌风直接震断了胸前的精钢短剑,青衣男子还是玩命的逃去。
云端停下身子,手里留着半截短剑,身影一晃,软软的向前倒去,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云儿!”金鸽子愣了一下,马上扑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盯着她手里握着的半截短剑。刚才她以一个金鸽子习武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理解的角度和速度完成了刺进那青衣男子胸口的动作,从躲闪珠雷到刺进胸口,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的漂亮,非常的完美,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没工夫想太多,他们在房顶上折腾这么长时间,下面的人也早就听见了动静,不过好在这个院子都住的是自己的人。他侧过脸看看刚刚窜上房顶的一个小厮,低声吩咐:“把这人也扶到主子房里。”
小厮应下,手脚麻利的擦干地上的血迹,然后利索的架了这人随着金鸽子进了云端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瞬间,对面房顶上有两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金鸽子摸出一个二指粗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芳香四溢的丹药,喂意识有些模糊的云端吃下去,然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软榻上受伤的男人,小厮手脚麻利的打来水为那人擦洗伤口。
金鸽子将云端扶在床边,将手贴在云端后背的位置放出真气缓缓在她体内流转,试探她的伤势,真气刚刚流进她体内运行了一段还没能抵达丹田,一股狂暴浓厚的力量就肆虐而来,直接打散了金鸽子试探的一小股真气。
然后怀里的云端猛地张开双眼,一双漆黑晶莹的眸子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金鸽子被一股强横的气息直接弹开,撞断了一边雕花的床栏,木棱粗糙又坚硬,不深不浅的插进他的后腰,他闷哼一声,没敢乱动,后腰传来一股剧痛。照顾拿受伤男子的小厮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气浪一冲,已经失去的意识。
受伤的男子还是声息很弱,不过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他舌下含着一种叫做冰魄的花瓣,能让时间在任何生物身上停滞,永葆青春,所以就能让他身上的伤势不会恶化,含在舌下更会解毒疗伤。他手里紧握的东西入手温滑如玉,这时候却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隔着他的手掌,一股幽绿的光芒缓缓的亮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荧光周遭泛着虚无却又实质般荡漾开来的气息,浓厚却又清澈。
云端眼底的疯狂被渐渐压制住,紧紧地抿着唇,用了十之八分的力气去稳定气息,她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金鸽子,然后颤颤巍巍的扑下床去直奔软榻上那抹盈盈绿光。
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就从那紧攥的拳头掰开取出了那东西。
是一颗指甲大的玉石,温滑莹润,暗夜里依然掩不住淡淡的自然之气。
云端跪倒在地,当即打坐运功调息起来,不过几个吞吐的功夫,房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正是闻声赶来的乔素云和文鼎,房间里残灯如豆,安静的只剩下几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云楼主,金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还好吗?”两人都听到刚才房上的打斗声,不过隐身易容在商队里,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什么高人隐士藏身此处,云端有过吩咐,万事小心。
“没事,你们回去吧。”金鸽子的声音尽量不表现出什么颤抖,后腰的伤口不是很深,但这样柔软的地方恰恰是最疼的。
门外二人犹豫了一下,就离开了。
这时候地上打坐的云端也缓缓张开眼睛了,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脸色好了很多,算算这个时间,也是消化好百花丹的时候了。
她缓了缓神,一双漆黑的眼眸从软榻上那受了重伤的男人,虽然脸上也染了污血,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生的极好看的人。云端脑袋还是有点不清醒,不过还是认了出来:风浪子?看他的气息还算平稳,伸手捏捏他的口鼻,看到嘴里含的冰魄,想是金鸽子已经处理过了。
然后又看看一边被气浪轰昏的小厮,然后猛然醒悟的回过身子看向床头不敢乱动的金鸽子。
金鸽子带着半张银白面具,脸颊边已经流下涔涔冷汗,他两只手稳住身子,撑着床栏。
“小哥!小哥,你怎么样?”云端扑上去,没有放过他隐忍的表情,她也就注意到金鸽子身后的血腥味。
“还好,不过身后的断开床栏刺进来了。”金鸽子深吸口气,顺着云端的力道从断栏上离开,身后一片血肉模糊。
云端见了忍不住一声惊呼,霎时间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小哥,是我没控制好,对不起!”云端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砸下来,顿时觉得慌乱起来,双手哆哆嗦嗦的扶着他:“我……我去叫人!”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慌乱了!
她云端可是云家的人,原本就认事早,从小经历的事情也就把她锻炼成了一个这样遇事冷静宠辱不惊的有胆识的人,但是她却在这一刻才感觉到,其实自己很多时候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就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人,没有那些政殿里商场上江湖中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就是只想靠在金鸽子怀里什么都不用理会。
金鸽子不是没有受过伤,但是从没有哪一次这样的吓人!
让云端有种错觉,好像一旦抓不紧就要永远的错失他。
金鸽子虚弱的笑笑,一把抓住她颤抖的双手,伤口很大也就流了很多血,他双唇都有些泛白了:“不要慌,没事的。先止血,然后清理好伤口上些药,很快就会好的。”
云端压下心里的慌乱,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抹掉眼泪,然后点住小哥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安置好金鸽子就跳下床拿了毛巾。
一脚踹醒那个被击昏的小厮,一边细心的为金鸽子清理伤口,一边吩咐道:“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旁边的房间,然后带这个人去清理一下,我一会儿再过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