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一怔,龚法成没有任何征兆就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让他一时措手不及,不知该如果回答。
“怎么?是不想说还是不知该如何说?”龚法成看着他问道。
薛家良有些尴尬,没有回话。
“这个问题就那么难回答吗?”龚法成继续问道。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支吾道:“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这么装傻小然知道吗?”
听龚法成这么说,薛家良差点没笑出声,继续装傻:“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您说的‘目前什么情况’,我不知您这情况指的是什么?”
遇到会装傻的部下,龚法成也没办法,他只能有话直说了:“我的意思显而易见,你就是装傻罢了,这样,我换句话问你,你跟小然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薛家良回答得不折不扣。
“难道就没点别的关系?”
薛家良看着他:“目前没有。”
“为什么?”
“不敢。”
龚法成看着他,不相信地说:“要说原来你不敢我信,现在你有什么不敢的?小然已经回绝了茅岩,她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薛家良不再装傻了。
“明白干嘛还不敢?”
“我不明白她……她父亲是什么态度,所以一直不敢放肆。”薛家良说到这,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脚尖蹭着地面。
“哼,她父亲的态度你最该明白,难道还想让我主动求你不成?”
薛家良想了想,决定谦虚一下,说道:“那倒不是,我的情况您一清二楚,房无一间地无一拢,眼下又养了别人一个小孩,小然是个好女孩,出类拔萃的好姑娘,我怕……配不上她。”
“你是在装还是真的谦虚?怎么我听你这话倒好像是我闺女配不上你呀……”
“不是不是,我哪是那个意思,您是想羞死我呀?”
“既然都不是,那就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别给我模棱两可的!”
龚法成这话带着明显的怒气。
薛家良看了一下四周,附近没有其他人,就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嗯。”龚法成重重应了一声,专注地听薛家良说话。
薛家良说:“我们彼此之间都互有好感,而且双方也在往那个目标努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薛家良仍然在支支吾吾。
龚法成急了,冲着他吼道:“装什么蒜?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腻腻歪歪,这还是你薛家良吗?”
薛家良一咬牙,说道:“好,那我就豁出去了,完全向您坦白吧。没错,我喜欢公然,自打认识她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了,可是我后来知道他是我省党校室友的女朋友、省委副书记家未来的儿媳妇,我就不敢继续喜欢了。也可能……也可能您会说我不男人,不客气地讲,如果公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可能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完全有胆量跟高干公子一较高低,但情况不是这样,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而不管不顾,所以……当然,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白瑞德和茅苗好上了,尽管如此,我仍然有顾虑,因为茅岩在追求公然,公然拒绝茅岩后,我其实还是有点……有点顾虑的。”
“你顾虑什么?”
“我……我怕您受到什么影响?”
“屁话!我能受到什么影响?你恐怕是顾虑你自己吧,从省委书记公子手中抢走心爱的姑娘,是不是怕你今后仕途不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薛家良居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薛家良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还说这话,真是欺负人!”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薛家良扭捏着说:“我……没有。”
这时,不远处传来王晶的喊声:“薛家良,吃饭了!”
龚法成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王晶还有几个人正在往他这边看。
薛家良招招手:“知道了。”
王晶说:“快点,一会饭菜就凉了。”
这时,有个学员调侃道:“王处,你要是怕薛家良吃凉的,你负责给他热呀?”王晶说:“没什么不可以的,有条件我会帮他热的。”
龚法成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问:“那个王处是哪个单位的?”
薛家良说:“据说是交通部一个处的处长,正厅级。”
龚法成点点头,说道:“京城,是讲究圈子的地方,你要在这方面注意,你看老曾轻易来这里吗?我轻易来吗?就是怕一不小心,卷入是非之中,你更要注意,少跟什么人胡乱接触,除非你想一步登天。”
薛家良知道龚法成的心思,就说:“看您想哪儿去了,我就是一个小吏,吃几两干饭心里有数。”
龚法成说:“我们明天上午结业,中午聚餐,吃完饭我就回去了,你怎么安排?”
薛家良说:“我可能要回博阳,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好吧,没事的时候多给小然打着电话,替我多疼疼她。”
龚法成说这话,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将女儿托付给了他。
薛家良心里当然高兴,他说道:“有您这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对了,你该不是着急把她嫁出去吧?”
龚法成听了他这话,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不知好歹!”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放心,只要您不是太讨厌我,我想我离我们共同的目标会越来越近……”
薛家良的确周末的确想回博阳,今天早上,罗锐给他打电话,也告诉他,说大成那样制药项目,放在了原来药厂的旧址,并且已经在试生产,另外罗锐还告诉他说,柳河镇的那个党委书记又重新开上奔驶车了。
自从他来到博阳的第一天起,他就发现罗锐不是随便说话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给他听的,柳河镇党委书记重新开上了奔驰,不知道是原先的那辆车不是。薛家良没有问,罗锐也没有说。
昨天晚上,周千又给他打电话,说当再次找到韩君请她仔细回忆那天酒吧的情况时,这没想到韩君这次居然矢口否认到过帝豪酒吧,并说她是记错了日期,是在前一天去过这个酒吧,由此判断,韩君一定看到了什么,只是顾虑她在博阳的事业以及和大成合作的关系上,才不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