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算是狱中最积极的一个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重拾起大学学过的知识,不但改造了监狱手套的生产工艺,还取得了一份发明专利,由于这个专利技术和自己供职的企业有关,他便将这项技术无偿地贡献了企业,使企业的生产工艺提高、成本降低,立刻在市场上就显现出竞争力。
他看着后面手舞足蹈的儿子,说道:“阳阳也要以干爹干妈为学习榜样,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阳阳停住比划,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是的,以前带我的何阿姨就这么说我。”
张钊说:“等爸爸忙过这段时间,跟你一起去看何阿姨好吗?”
“好,我春节给何阿姨拜年的时候不是这样跟她说了吗?”
张钊感觉儿子很聪明,脑袋也很好使,看来,薛家良说得对,跟他对话,不能拿他当小孩子看,谁拿他当小孩子看,谁最后就会尴尬。
前面是红绿灯,张钊本想加油过去,但到临界线时才知道自己过不去了,他就猛地踩了一下刹车,阳阳没有准备,一下子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扑到前边来了,张钊及时伸出手臂,挡住了往前扑的儿子。
阳阳及时抓住爸爸的手臂,车停稳后,他坐正了身体,他说:“我还是别跟你说话了,你专心开车吧。”
张钊回头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道:“吓着你了?”
阳阳摇摇脑袋说道:“这么一点小惊险哪能吓住我?”
张钊笑了,回身摸着儿子的头,说道:“是吗?那多大的惊险才能吓住你?”
阳阳说:“多大惊险也吓不住我,我跟干爹一样,是男子汉。”
听阳阳这样说,张钊笑着说:“呵呵,是我错了,我忘了你是男子汉了。”
张钊想了想又说:“男子汉同志,一会爸爸到工地后,我会下车处理一些事情,你待在车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下车,好吗?”
“你要和人打架吗?”阳阳认真地问道。
张钊没想到儿子还这么有洞察力,说道:“不会的,爸爸不会和任何人打架,是发生了一些误会,解释清就没事了,但是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待在车里,好吗?”
“不行,我要保护爸爸。”阳阳认真地说道。
张钊笑了,说道:“爸爸又不是去打架,你保护我什么?再说,即便我跟人打起来,你小孩子就更不能往前凑,你要答应爸爸。”
阳阳点点头,说道:“好吧。”
张钊开着车,驶出市区,老远就看到工地边上坐着许多工人,无疑,工程受阻,工人干不了活儿。
看见张钊的车来了,工程方负责人想招呼他停车。
张钊没有停车,他直接开向了前方一堆人跟前。何聪还在跟一群人争吵着。
张钊发现,一群人拿着铁锹等工具,围着张钊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人群边上,停着一辆宝马车,宝马车头靠着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寸头、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看见张钊的车来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张钊的车。
张钊停好车,嘱咐阳阳道:“儿子,听爸爸的话,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好的,爸爸小心。”
张钊下了车。
助理何聪一看张钊过来了,赶忙跑过来。
他身后的那帮人也要跟着过来。
这时就听宝马车边的男子说了一句什么,这帮人才没围过来。
何聪走到张钊跟前,说道:“张总,下午这帮人来到工地,强行让工人停工,还把咱们垒好的基层砖墙推倒了。”
张钊看了一眼宝马车前的男子,问道:“他们什么理由?”
何聪说:“说白了,就是想要工程,我说要工程可以,你们有资质吗?他说都是失地的老百姓,有什么资质,土地都让你们这些大老板占了,只能跟你们要饭吃。”
“他们是哪个村的?”
何聪说:“就是附近这几个村的。”
“好,我知道了。那个人是黑哥吗?”
“是的,他是这伙儿人的头儿。”
张钊明白了,正如何聪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他们遇到地痞流氓了。那个黑哥,始终靠在宝马车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张钊看。
多年的狱中生活,张钊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他不憷。
他迈开长腿,向黑哥走去。
黑哥手下的那帮人就围了过来。
张钊走到黑哥跟前,他压住心中的厌恶,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张钊。”
哪知,那个肥头大耳的黑哥仍然抱着双臂,根本就没跟他握手,他抬起头,两只眼里露出狠光,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何聪说道:“这是我们的张总。”
黑哥瞪了何聪一眼,说道:“让他自己回答。”
张钊收回自己的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说得没错,我是这里的主管,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海涵。”
黑哥一听张钊是这里的主管,故意装出慢待他的样子,赶紧站直身体,向张钊伸出手,说道:“张总,对不起,我是粗人,还请您见谅。”
尽管张钊很恶心这种人,但他还是伸出手,跟他礼貌地握了一下,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有什么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还请你们海涵。”
黑哥说:“海涵没有用,我不喜欢那些虚的。”
张钊说:“那什么有用?”
“跟我们说正格的”
张钊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要什么正格的?”
“这个,让你的助手跟你说吧,我刚才跟他说得很明白了。”
张钊冷笑了一下,说道:“我跟你的脾气一样,喜欢让对方自己说,不喜欢听别人传过来的话。”
黑哥没想到张钊在这等着自己呢,他梗了梗脖子说:“你看看,这些人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随着你们的到来,他们都失业了,没学历没技术,工作找不到,一家老少吃饭都成问题了,就指望着你们来讨口饭吃呢。”
张钊说:“您……您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黑哥一听,立刻瞪着眼睛嚷道:“我说得够明白的了,你是在跟我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