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抬头地抬头,看地的看地,就连大佬丘阖严肃的脸也出现一丝的溃裂,张了张口,最终看树叶去了。
倒是路小六看着自家兄弟又臣服在这只披着羊皮的狐狸淫威下,颇有责任感地跳出来,细眉倒竖,双手叉腰,指着他恨恨道:“贾仲颖!你又要造反了是不?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路小六是也!”其实路小六每次一叫他表字的时候,说明,她是很没底气的,但是贾修欠她的,她也就每次仗着这点作危作福而已。
一下子四周诡异地安静下来,于颜和东方焓奇怪地看着众山贼都以一副崇敬的目光,面含泪水地看着路小六。
短暂的沉寂后,青衣男子刚刚略低着俯视陆小六的头抬起,摸了摸下巴,月牙眼依旧笑眯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继而怜爱地拍了拍眼前的路小六小头颅,温温道:“恩,想来也是,唯有小六你如此爱财之人,定趁我闭关怂恿兄弟们来送死;也只有你这种不知利害关系的小人,才会偷了我的关机图,摸清我的机关之处且深陷危难定会叫贾某来相救,如此简单的问题,仲颖怎会突然糊涂?”说完青衣男子左拳击右掌,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满脸纠结愤恨又自残形愧低头握拳的路小六。
于颜和东方焓又不自觉地对望,颇具同情地看着,被某人说得脑袋越来越低的路小六,有些不忍地想开口相救,却见路小六一下子抬起头,转身,“哇!”地大哭着朝紫落的方向奔去,并以迅雷不及耳之势上下其手地攀上去,像只无尾熊挂在紫落身上哭诉道:“相公呀,你要救救小六呀!贾唠叨他又欺负我了!”
于是那边,两人一兽,陷入混战中。
而这边,青衣男子目光有些幽深地看着路小六那只攀在紫落身上的手,幽幽道:“众家兄弟还不起身去山寨准备准备,仲颖今晚要亲手为兄弟们和小六洗手做羹汤,来表达我对兄弟们。”转身看向众家兄弟,温然一笑,“身负重伤的关怀呢。”
于颜没有放过一众绿林山贼听到洗手做羹汤那几个字后,如调色盘一样变幻,最终扭曲的面孔,最后奇异地化为一副死灰状,微微诧异和好奇,是什么样的羹汤,比东方焓刚刚的梦魇还厉害?
此时从刚刚开始算里面中最镇定的丘阖一副失魂落魄,目光猩红地好似死了妻儿般地对他拱手道:“这位大人,我等对不住了。”然后看看青衣男子,不发一言地挥手带自家兄弟走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一捕的士兵哪这么容易放他们走,只见他们一个个拿起刀刃,就想追上前,但是却被那些绿林怪人们突然转头,眼中……那满是幽怨的绿光给吓得定住了。
“走!”丘阖想到今天已经触了这个山寨最可怕的人,贾修的规矩!晚上还要吃他煮的比毒药还难下咽的色香味可能连地府都难找到的的羹汤!,不敢懈怠地带着他兄弟走了。
可是……一把他们丢在地上的刚刀硬生生从他们身后飞过,插落在他们面前,一下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家主子还没说话呢,哪能说走就走!”东方焓婉转悠扬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味的寒意,在他们身后悠然地响起。众绿林人一下子打了个颤,想起身后还有一个怪物!
于颜则是看着贾修,笑道:“你如何知道我压送的是皇粮?”
贾修从东方焓刚刚突然爆发的骇人冷冽的气质中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于颜,答非所问地道:“二位龙凤之相也。”之后抚额喃喃道:“哎呀,这下可闯大祸了!”
于颜因他那句,心中微惊,细细看他面容俊秀,身单体薄,一双月牙目中总带着清润的微笑,眉宇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倒无异色,试问道:“这乾卦阵可是你设?”
青衣男子月牙目折射出一道微光,但瞬间恢复温润,一脸不解道:“公子看得出来此阵?”
于颜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唇角微勾,双眸微眯。
青衣男子突然感觉到背部如扎锋芒,也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个几年来第一个看明白,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语道破的蓝衣少年。
刚刚笼子和网的地方,本来她也以为是普通的机关,可是在树上的时候,她却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所有的人能够分毫不差地被困其中?就算鱼,也会有漏网!何况自主性如此强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这个陷阱,不是一般人所设!
这个看起来是个陷阱,却是一个奇阵,出自八卦中的乾挂。看似散落的树叶,仔细观察会隐隐发现,有着六条交错规则的直线,便组成了乾卦。而当他们入卦之中,每走一挂,都无声地开启了下一挂的机关,为什么不把机关设在一个地方,如此麻烦呢?这也是她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待想明白,不经赞赏,这也是这个陷阱最奥妙之处,设阵之人最高明之地!因为他的目标是全部猎物!
每当他们的粮队走一步,这个陷阱已在他们入卦的过程中,那些卦便开始在算他们的准确方位了,而且以最安静的方式,这也是为何六卦的原因。而只要有人踩到第六卦的亢龙有悔,便决定了他们被捕,而被踩的几率,她测算了一下,竟然是百分之百。
这种阵,如果不是精通概率学,行为学,声控学?还有对象云山地势的了解,是绝对设计不了的,于颜的清眸睁开看着这个始终嘴角上扬的青衣男子,根据他刚刚的反应,似乎确定道:“敢问在下,可是鬼才贾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