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春雨,空气清新的让人沉醉,一早,祥云国京城大街上喧嚣的人声惊醒本没有进入深睡眠的凤竹心。
猛然惊醒,在无心思入睡,她静静的披上一件外衣走到窗户边,目光落在穿梭在街道上的人群众,越空一切的凝思,脑中却一片空白。
人群中,一个嫩黄的匆匆身影忽然吸引住她的视线。
“南宫绿绮,这么早,她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要到那里去?”低语呢喃,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她猜想出个大概,一定是她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跟上去看看,这种人一天到晚的想着鬼主意害人,一定没什么好事。
她想到这里,急忙的穿好衣衫,从二层小楼的窗口轻轻跃下,紧跟她身后跟了上去。
南宫绿绮一直往城东走,在城东的一家米铺商号前面左右看了看,径直走了进去。
“大同粮油!”凤竹心看到门口牌匾上的几个字记下了这个名字,悄悄绕到屋后的胡同中,悄悄爬上房顶,既然来了,她总是要查探清楚人家到底要干什么的。
“小姐!”屋内一群早已等在屋里的人看样子是知道南宫绿绮要来,恭敬整齐的呼声中并没有一丝意外的意思。
“各家粮油米铺的人都到齐了吧!”南宫绿绮径直走进去,坐到最里边中间的座椅上,她淡然开口的话音中暗含慑人的威严,不得不承认,从能力上来说,她算的上精明能干的女人。
“整个京城的各家粮油商都到齐了,全听南宫小姐的吩咐。”一个中年大胡子抱拳回禀,看得出他们是有组织有规矩的群体,并不是散兵游勇。
“好!各位律属西门家领导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大家共同的利益去打拼,我南宫绿绮先代表家兄感谢各位的尽心尽力。”南宫绿绮认真的起身躬身向大家鞠了一躬。
众人纷纷惶恐,起身回礼。
“南宫小姐真是折杀小的们了,我们大家之所以能过上今天的这样富庶生活,全仗南宫家的庇佑保护,南宫小姐就是我们大家的主子,哪有主子向下人行礼的道理,大家对吧?”大胡子满面激动涟漪,一声高亢感言,让大家连连赞同。
“是啊!”
“是的,要不是南宫家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我们,我们哪有今天。”
“就是,我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南宫家给的,南宫小姐是我们的主子,是恩人。”
南宫绿绮眼看气氛差不多了,递给大胡子一个赞许的眼色,张开双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声。
所有人目光都聚在她脸上,等待着她下面的话。她忽然话音一转,深深悲戚的目光娴静的楚楚可怜。
“今天我让大家来,也是没有办法,想我南宫绿绮虽然贵为景王爷的夫人,却被人欺负一直忍气吞声,不想给大家添麻烦。这一次,竟然被……被,女子最为珍视的面容居然人家毁掉,小女子实在是难以接受才……”南宫绿绮断断续续,悲悲戚戚,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下低声哭泣起来。
“这还得了!竟然有人欺负我们的主子,这简直就是把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大胡子怒不可遏,猛然间拍案而起,一声大吼。
“铁叔!你不要这么生气,我也不想让大家为难。”南宫绿绮擦拭着努力挤出的几滴眼泪,一不小心,弄掉脸上的黑色面纱。
在凤竹心眼中,一看就知道她此举是故意。
众人一看他的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她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伤痕,每一道都是狰狞恐怖,横肉滋生,整个脸看起来就像一张百年松皮般嶙峋。
屋顶上的凤竹心也被她的恐怖面容吓的猛然心惊,为之惋惜,定神一看,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有些不对。
一个昔日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忽然间变成这样奇丑无比,任谁也不能坦然的去接受,可是南宫绿绮眼中的泪滴很明显是她用力挤出来的,他的目光根本就看不出一点伤心的痕迹,甚至还能看的见一丝得意。
见过柳叶刀的伤痕,伤痕细如发,薄如丝,短如柳叶,当日,南宫绿绮受伤后肯定是立刻回去就医治过,就算留有痕迹,应该也不会有多么的明显,根本就没有整张脸横贯全部的,她这脸上的恐疤痕一点没有那种狂风劲舞的韵味。
她相信一个靠姿色去争地位的女人是不会毁掉自己的本钱的,南宫绿绮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她不想立刻揭穿南宫绿绮的谎言,她倒要看看,接下来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中冉起一丝同情,原本天仙般美丽娴静的南宫小姐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人群中虽有惋惜,却并没有人敢说什么。
谁都知道,南宫绿绮身在景王府,景王府的事情谁敢多言。
“太过分了,南宫小姐,您说,是谁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铁叔可不想做个缩头乌龟,铁叔拼了这条命也要给您报仇。”大胡子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微怔后再次猛拍桌面,微有讽刺的话音响彻整个货仓临时改成的会议室。
“谢谢铁叔,我也不想为难大伙,让大家难做,我只想让大家不要卖东西给沁竹园,帮我出口恶气就行。”南宫绿绮假装一脸惊慌的重新系好面纱,凄凉的话音简直让屋顶上的凤竹心都能感觉到浓烈的伤感。
“看来她准备集中所有力量对付我,方方面面都不可能放过,先不管这些,赶紧回去让所有人出去多买些要用的粮油回来,先对付几天再想办法。”她听到这里赶紧离开了屋顶,赶在他们前面让沁竹园的所有人出门去买好几天的米油回来。
“南宫小姐,您放心,这点小忙我们都不帮,那我们还算是人么?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我铁叔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卖粮油给沁竹园,你们要是卖东西给沁竹园就是与南宫堡为敌,我铁胡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大胡子男人听完南宫绿绮的话看似激动地巅怒,言辞威逼,发动起大家一起打压凤竹心的沁竹园。
众人左右为难,贫不和富争,富不跟官斗,他们都知道凤竹心是丞相之女,也是皇甫景鸿的夫人,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可是,眼前的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南宫绿绮家控制着整个祥云国的经济命脉,得罪南宫小姐一样活不下去。
踌躇再三,众人还是勉强答应南宫绿绮的请求,暗地里都祈祷起,沁竹园的人不会上门去买自己的东西。
一路小跑的回到落月楼,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凤竹心看见坠儿正在到处寻找着她的身影。
“小姐!小姐!您一大早哪去了?怎么都看不见人影?”嘴儿看见她回来欣喜的迎了上来,扶住她的胳膊。
她说过很多次,自己还没有虚弱到需要有人扶的份上,可坠儿已经习惯,也不好说什么。
“坠儿,赶紧让所有人出去把柴米油盐给我搬回来一个月的用量,快点。再晚就买不到了。”她脚步还没有站稳,吩咐坠儿赶紧去办这事。
“啊!小姐,买那么多要放在那里?这个时节买很多那些东西会坏的,你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
“对哦!”凤竹心微微考虑了一会,最后她一拍巴掌,“对了,给我把所有店里的粮食都买回来,要是钱不够,把上次南夫人送的那根玉如意卖掉。”
呵呵!要是南宫绿绮知道她曾经送的礼物在这里派上用场,不知道会不会气爆,她眸中笑意尽显。
“啊!”坠儿满头黑线,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不要犹豫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记住,每一家都要去,不能漏掉一家。”一拍坠儿的后脑勺,她吩咐完赶紧的跑去找西门七炫。
不得不惊叹,古代人有武功真好,西门七炫一掌下去,封住了寒潭边的那个通往冰宫的通道,在落月楼北面院子中人迹罕至的假山边,不到一会功夫,开出一条通道通向了冰宫中,一条输送冷气的通道接到沁竹园厨房,储藏室,客厅,等各个地方,眼看天气就要热起来,她还教红霞他们做出蛋糕冰欺凌,成为沁竹园的新特色食品推广。
和西门七炫忙了整整三天打理这一切,花雪影也在这三天中醒来,终于弄好一切,她总算稍稍松下一口气。
整个落月楼可以调控的温度在整个祥云过可谓别无他有,新式的冰激凌香甜可口,吸引的可不是一点点客人,沁竹园的生意比以前更是好了更多。
夜色沉静,凤竹心坐在南边院子的吊床上晃悠,她知道这样下去总还不是长久之计,她们储存的粮食最多也就能维持三个月的用量,以后,南宫绿绮一定会一直封杀她的沁竹园,她要想办法和南宫家抗衡才行。
用什么办法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西门家的势力,西门家的门徒一样广布天下,聚集一些供给给她是轻而易举。
正想着这些事情,坠儿匆忙的从屋里跑出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死丫头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想累死人家不成。”她幽怨的翻过身,闭上眼睛,想要忙中偷闲会。
“小姐!我下午去街上,看见有人偷偷议论着姑爷的事情,很严重、很严重的。”坠儿神色紧张,她始终在乎的是皇甫景鸿和凤竹心的关系。
“姑爷?哪个姑爷?”她慵懒的翻身,一时没反应起来姑爷是谁,奇怪坠儿为什么这么紧张。
“姑爷!就是王爷,小姐您的丈夫呀!”坠儿奇怪的看着她,小姐也真是的,难道还有好几个姑爷不成。
“哦!说他什么?”凤竹心猛然坐起,知道坠儿说的是皇甫景鸿,也怪自己,上次写好多契约一直没有机会给皇甫景鸿签字,后来接连发生太多的事情,事到如今,她猛然感觉到解决这事迫在眉睫,要不然她这么久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小姐真是关心姑爷,一听姑爷的事情这么焦急。坠儿看到他的反应,眸中闪烁着激动慕色,她一直希望小姐姑爷可以琴瑟和鸣。
“他们说皇帝皇后几天前来了景王府,让王爷彻查什么西门镇的事情,不知道王爷怎么的,就立下了军令状,说是一个月内不查清楚这件事,就……”坠儿伤感的垂下眼眸,揪心的担心一目了然。
“就怎么样?”凤竹心心中焦急起。这皇甫景鸿可是自己的靠山保护伞,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这落月楼是一定保不住的,这古代都是这样,一人有福带动一屋,她不是得四处漂泊去,她一急之下脱口询问起。
“就人头落地!”坠儿说话间一颗泪滴滚落,在她们的心里,男人就是一个家庭的天,皇甫景鸿就是这景王府所有人头上的天,他要是有什么事情,她们这些人还有独善其身的么!
“这可怎么办?”凤竹心听完这些,呆滞神情呆立一边,痴痴的望着远方。她可以不在乎皇甫景鸿的安危,可是,落月楼沁竹园怎么办?她身边的这些人可全指望着这些生活下去,不能让自己身边的这些亲人有事。还有姐姐的两个女儿,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这基本的生活来源可是不能断的。
“不行!我马上去华阳殿看看,和他谈谈这个事情。”凤竹心想着一定要把落月楼的房产地契拿到手,到时候就是有个意外,也不会束手无策。
她想到这里匆忙起身,走出落月楼。
“小姐真是关心姑爷,有小姐的帮助,姑爷一定会没事的!”坠儿眼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暗自陶醉起自己的情绪。
不远处,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离开的西门七炫刚好看见这一切,他黯然神伤的呆立在夜凉如水的冷风中,乌黑发亮的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在身后,衣抉飘飘,满目神伤。
竹心,我走了,曾经拥有,今生无憾,只愿你不会再有为难,留在你身边始终会给你带来伤害的,就让我这样静静的离开,让爱永存心间。
夜色中,一抹清影潇洒转身,倏然飘然而去,月光莹白了伤感,没有带走一丝怨责。
华阳殿,皇甫景鸿正捧住一杯清茶,默默地看着前方,一曲动听悠扬的古筝在静谧中紧紧地流淌。
一双纤细水灵的纤指行云流水般拨动着琴弦,蝶舞缱绻目光一直游走在琴弦和皇甫景鸿冷漠容颜之间。
她不明白,皇甫景鸿几乎不缺席的每天会派人去春风楼接她来华阳殿作陪,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越礼之处,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是情意神浓,可她总是感觉不到真实,更像是一种梦境。
“罗大哥!我要见王爷,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吧。”门外的嗓音猛然把皇甫景鸿拉回现实。
蝶舞没有错过他眼中迅速转圜的感觉,真实的一丝异彩一闪而过,作为女子,她知道他在意门外的这个声音,已经在意的很深。
“王爷有令不让任何人打扰,蝶舞姑娘在。”罗青话音中难免有一丝不甘,却也不敢太出格。
“那我在这里等她走。”她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自己的权益得不到保障总是不能安心的。
“夫人!夜色已晚,夜里很冷的,夫人还是明天再来吧!”罗青感觉着微风的吹送,看她身上也没有穿很多,峰眉蹙紧。
“谢罗大哥关心,我没事的,我等等吧,正好倾听琴声,观赏这漫天繁星,也是件快乐的事情。”她莞尔一笑,在门厅前的木栏边坐了下来。
屋内的皇甫景鸿把门外的声音听的一个字没漏,完全没有注意到蝶舞一曲完毕,已经停下,在静静的看着他。
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繁星嬉闹,他森冷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
“王爷!还要继续弹下去吗?”蝶舞柔美目光微微一沉,轻声淡淡的问。
“嗯!”没有更多的话,皇甫景鸿走出花厅,站在与凤竹心仅有一墙院落中,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冷眸中闪烁着比这星辰更加璀璨的灿烂光芒。
一曲,一曲美妙的乐声流淌在静谧的夜空,一墙之隔的两对目光,仰望着同一片耀眼的星空,时间在身边静静流淌,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夜深更重。
琴声戛然而止,乐音骤停,蝶舞惊悚的跪倒在断弦边。
“王爷饶命!”一声悲音湍急疲惫。
猛然惊醒,皇甫景鸿顿感浑身冰冷。
“罗青!让凤夫人进来。”他一声疾呼,似乎急不可待。
原来他知道人家在外面就是不让人家进去,真是恶劣。
凤竹心清楚的听见里面是喊声,一股气恼瞬间升腾,准备起身进去,方觉依靠着木栏太久,居然浑身有些僵硬,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可以静静地待在这里这么久未动,却还是感觉时间短暂。
守在门口的罗青看她有些不对,慌忙上前扶住她起身。
“凤夫人!您这是何苦?”他一一直看看屋内的人,看看屋外的人,没敢说话,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明明只是一墙之隔的距离,却谁也没肯向前走一步。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这夜空真的很美,不知不觉被吸引住。”她淡然一笑,确实,她根本没有想到,一阵沉思,已是深夜。
长久不活动,脚下有些麻,她在罗青的搀扶下艰难走进屋里。
皇甫景鸿在她走进来之前,伸手牵起了蝶舞搂在怀里,紧握住蝶舞的小手,却不知道她因为弹了许久的琴,指尖已经血肉模糊。
“王爷!凤夫人来了。”罗青进门口一声恭敬启禀,他知道凤夫人从来没有正式给王爷请过安,王爷也破例从来没有在乎过她这些方面,径直把她扶坐到椅子上。
“你找本王什么事?”皇甫景鸿看似一直没有看过走进来的她,眼角余光却不知不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依然是冰冷挑衅的话音,抬眼循着声音望去,软榻上,皇甫景鸿怀里紧搂住蝶舞,暧昧肆意的吻着她的脸,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她浑身上下摩挲着。
怀中的蝶舞虽然深深明白皇甫景鸿为什么会这样做,可她原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暗暗倾心于他,此刻,梦寐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就算他心有目的,就算他不是真心喜欢她,她已经不在乎,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她别无他求。
能攀上这样的权贵,也不是一般人想想就来的。
她亦无拒的一双莲臂圈上他的颈项,娇柔无骨般扭动在他的怀中。
眼看着眼前两个人的缠绵暧昧,凤竹心轻轻一笑。
“我今天来找王爷,是和为了谈一些王爷过往答应事情,既然王爷现在很忙,我稍等一会也没事,等王爷完事我们再慢慢谈不急。”
淡淡话语,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神情自若的等坐在一边。
皇甫景鸿浅笑眸光刹那间不停闪烁,冰冷的性感唇角不断抽搐起。
猛然起身,推开怀里春意正酣的蝶舞,他冷冷的凝视起她无谓的眼睛。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为什么连女人最基本的醋意她都没有。
“呵呵!不用怀疑,我是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去伤心伤肺的,不值,大家开心就在一起玩玩,不愿意就离远点,互不干涉。”她慢慢的品过一口茶,轻轻的捧在手心里吸取着微微暖意,身子的冰冷已经渗入的她心中,她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你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皇甫景鸿冷冷愤怒的话暗含诧异,一丝不解的凝望起他的脸。
“为什么不敢!我凤竹心与你皇甫景鸿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你早就答应过的事情,只是少了一纸契约,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把这事落实文字化。”她怡然自得的放下茶杯,从怀里拿出她早就准备好,却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的字据。
“既然王爷已经开口,就请过目看一眼,签个字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弄完王爷好继续春风得意。”
他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毫无表情的冰冷容颜静静凝滞,许久,许久不肯相信自己耳朵般,她的行为确实难以用当时的思想理解透。
她亦没有说话,她知道她此时还是有求于人,总要给人家一点考虑消化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