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两天后，春雪的信和景和的话确确实实都到了，然而四殿下却没有时间搭理这些小事。
两月前南方战事突然紧张起来，而军中大帅李鹤却突然中毒昏迷了，眼下是李鹤将军的大儿子李清砺统帅全军，虽然战局基本安定，但是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啦。
朝中不乏勾心斗角之人，此时主帅之位不稳，为了党派利益推举的人选多是世家子弟，上阵统帅？崇德帝面色不变，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父皇，此时边境不安，换帅之事万万不可，儿臣请命，前往督军。”姜意之跪在地上，本来喧扰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大皇子督军，谁能跟皇子抢差事？
“父皇，儿臣也想随行。”姜玦跪下请命。
这事已经僵持好几天了，这几年大皇子与四皇子虽然也是泛泛之交，而关于这件事却是两人商量好的。
姜玦在将军府待过一段时间，与将军府几位公子交情还是不错的，他与姜意之一同去也不至于让李鹤那边有有太大的反感。主帅刚一出事，便有人来代替的话，未免太让将士心寒。
“也好，就如此吧。”崇德帝本就想过让皇子去东南边境，只是没考虑好让谁去，如今两个皇子与他想到一块去了，他心中欣慰很多，只是，“此番前去，你俩人务必保重安全。”
能出什么事呢，两位皇子去监军又不是去前线打仗，一旦有情况必然是皇子先行撤离，众朝臣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的。
“儿臣遵旨。”两位皇子叩拜谢恩，皇上接着拟旨三日后，大皇子与四皇子便赶往嘉峪关，也就是目前东南战事两军对峙的地方。
拟旨同时，皇帝也单独召见了两位皇子。
崇德帝看着大儿子，“明年你要弱冠了，众多皇儿中，你年纪最大，也最懂事，这些年，朕对你也是最为放心。”
姜意之看了眼崇德帝，这些年大晋随稳定，但是也有各种不大不小的事端，崇德帝仁慈加之出事上略为优柔，才滋生如今朝堂局面党派林立。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
“等你这次回来，父皇打算把御林次右使的位置交给你。”
这确实是姜意之没有想到的，御林使长管静安成一半的兵力，这样的位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如果说未来大皇子如果对窥觑皇位的话，带着军队直接便可打开皇宫大门。
“儿臣惶恐，这样的位置，儿臣来做恐惹忌嫌……”
“得了，我说给你，你就好好收下，总比不知又是被姓谢的坐了或者姓王的坐了让我放心。”崇德帝翻开了奏章，“此次玦儿与你同行，他毕竟还小，你要多多照顾他。”
“父皇，儿臣现在一身武艺，保护皇兄还差不多。”姜玦年纪虽小，个子却拔高不少，比同龄的男童要高半个脑袋。
“朕让你们去督军，到时候你可不准胡来。”崇德帝看着四儿子，本来他是不太想让尚且年幼的姜玦去的，但是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罢了，让老四去见见世面也好，与老大一起去他也放心很多。
“行了，你们退下吧。”
“儿臣遵旨。”姜意之与姜玦一同领旨跪安。
此次皇子督军虽然是朝中的事情，但也很快传遍了静安城。
“这次是我失策，没先到圣上会准许皇子监军，还是两位皇子同去。”谢广林坐在八仙椅上拿起茶盏嗅了嗅，先得很惬意悠然。
“哼，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了，我倒是从未看出来。”姜稷站在厅中，日渐成熟的面容上戾气深重。
“二殿下何必心神不宁？”谢广利放下茶盏担担袖子，也站起身来，“如今不过是监军而已，前方战事变换否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得不偿失？这种事情，就且让两位皇子去吧。”
“叔父的意思……”姜稷迟疑的看着当朝首辅。
谢广林摆摆手，虽然年纪大了身形有些佝偻，但是精神却抖擞如仙翁一般，整理了衣摆看着尚且稚嫩的二皇子笑了起来。
“诶？老臣可没有什么意思。”
姜玦回到自己行宫便开始着手出行的准备，同时也休书一封去了将军府。说明了自己要随大皇子去嘉峪关的事情，也问了下是否有公子要与他一起同行。
姜玦算了算三公子李明雁的年纪与大皇兄一般，加之这些年在将军府勤学兵法练习武艺，眼下也确实是去战场磨炼的好时机。
出乎意料的是，将军府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一封是将军夫人的，言语中是希望此次出行注意平安之类比较简短。
另一封是李明雁的，更加简短。
“三日之后我在城门口随行。”
姜玦笑了笑便把信折起来，出行的事远没有这么简单，此次前去同时还要沿途去苏州、西河、南川各郡筹集军备粮草同时送去。去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与大皇子，还有王玉，谢牟，蒋青山之类的副将。
何况他年纪尚小，自然是有不少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需要做好充分准备。
另一边将军府里，李明雁跪着把自己佩刀呈给将军夫人。
在李家，兵器开刃是很慎重的，一旦开刃就要奔赴战场。
“那边有你大哥二哥，我也是放心的，只是你要去历练一下也好。”将军夫人拿着长刀，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昔年，李鹤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也是这般年纪，那时候他先帝钦点的武状元，朝中无能人，竟就派了个毛头小子当了将军，而且一当就是二十年。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收到李鹤的家书了，将军夫人心中担忧，面色上却坚定，看着自己的三儿子，“战场上刀枪无眼，你此番走，就不是将军府的三公子，而是镇南将军的三儿子，要记住自己荣耀，即便是死了，娘也为你开心。”
女本为柔，为母则刚。
“儿子知道，母亲放心吧！”李明雁站起来保住将军夫人，他知道娘亲是个坚强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娘亲心肠柔软，这段时间爹没有消息已经让娘寝室不安了。
“娘，是儿子不孝，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馀年。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静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