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流苏白日很乖巧,顶多就是在府里这儿走走那儿摸摸,再寻个地方,喝上两杯茶,赏赏这古代的府邸,不然就托着腮努力的想想往后的路怎么走才更平顺一些。当然,无论她是站或坐,李龙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她不是天生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龙是个武将,将军令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既然是杨大将军亲自下的令,就是让他豁出命,他也会二话不说的站在前头。
这叫愚忠,才让她抓住这个机会。这样的人,流苏会给予十二万分的同情,却不会可怜他们,谁让他们脑子一根筋也不知道要转一转。
李龙挂着两只熊猫眼及够惹人注目了,来来往往的丫环士兵的,看到李龙这个模样,莫不是立刻低下头,快步的走开。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流苏在赌,赌李龙什么时候才会翻脸,或是什么时候才会到杨霄那儿去告状。
“李副将——”,娇甜的声,柔柔传来,一眼望去,那款款而来的可不就是杨家的表小姐花如巧花大姑娘嘛。
三寸金莲轻移,生姿款款的步伐,美是美极,不过是三个人长的小段路,却走了寻常人三倍的时间。
没有瑕疵的表情与微笑,在在的让人看着舒心难以移目。
“表小姐”。李龙恭敬唤道。
“原来是表小姐啊”。流苏入乡随俗,跟着一起叫,不过,人家花大姑娘的眼里可只有李龙的存在,李龙起码也是杨霄身边的得力下属,是个副将。她白流苏倒是什么也不是,在将军府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
身份还不明呢。
“你——”,一看到流苏,花如巧的俏脸立刻僵了僵,“李大哥,她怎么会在这儿?”。她可是个犯人啊,而且有可能是个妖人,就这样在将军府里走来走去,难道表哥就不怕这个人有心害人吗?
被花如巧如此无视,流苏仅是耸耸肩。
“是将军吩咐,白姑娘可以在将军府里自由出入”。
“表哥?”花如巧惊呼,双手夸张的捂着唇,深深的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表哥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她是个危险人物啊”。
“表小姐请放心,将军交代属下随旁守护”。看管的意思了。
“可是——”。显然,花大姑娘还是无法理解杨霄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不止是她了,大家都无法理解,不过,有一点可以了然的是,杨霄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做什么事,总有他的尺度,可以让人过的好,他就不会让人过得不好。
这是一个男人的风度,更是一个将军的宽厚,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边关,杨霄带领士兵个个都死忠于杨家。
只要杨霄说一,就不会有人说二。
“李大哥,表哥真的交代她可以在将军府任意的出入吗?”花如巧仍有凝问。
事实上,流苏亦然,她明白杨霄的意识不过是让她没有被囚禁的感觉罢了,像杨老夫人,花如巧和杨大将军的私人地盘,哪容得她随意出入。
她白流苏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是的”。
“那怎么可以,姑姑最不喜欢陌生人到处乱走乱逛的了,要是姑姑看到她到处跑,一定会很生气的,我去找表哥”。说话,转身,移着三寸金莲去找将军府真正可以做得了主的人了。
花如巧前脚走,她后脚了走。
“白姑娘,你又要上哪?”。李龙话中带着警戒。
“李大哥,别紧张,这几天我都很安分守己啊,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几天前不会,今天自然也不会”。
安分守己?
李龙的下鄂微微抽搐,浓眉都快挤成一团,如果不是他不善于言词,早就将她的恶行恶状一一列出。
她做的还不过份?她做的还算安分守己?她是不是打算召告天下,她其实是个好人?
基本上,杨霄的性格温文的让人觉得他几近没有脾气的好脾气,对外人如是,对家人更是。只要是家人所提的要求,只要不过份,他连过问都不会,便直接满足家人的要求。
他的亲人,朋友,只要一句话,有事,他可以处理的妥妥当当。
花如巧先找了一趟杨老夫人,杨霄是个孝训的人,很小的时候,他便没了父亲,是娘一手将他养大,对娘亲,更是感恩万分,心中不敢有一刻或忘。
“姑姑,你猜我在外头瞧见了谁”。
“谁?”。
“被关在西侧屋里的那位姑娘,表哥已经允许她可以在将军府里随意走动了呢”。柔柔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关点也不像是在说小话。
果然,杨老夫人眉头一皱,颇显威严的脸上一绷,“来人,把将军给我找来”。
不一会,杨霄便出现在杨老夫人的跟前。
“娘,你找我?”
“霄儿——”,杨老夫人不苟同的望着儿子,他一向贴心,就是有些事情上太过仁慈,对别人好,可不一定对他自个儿就好,她这个笨儿子就是学不会狠下心肠,“听说你把那位关在西侧的姑娘放出来了?而且还让她在府里随意走动?要是吓到别人可怎么办?”。
吓人?
白流苏不过是一介女流,军医也号过她的脉,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不见妖术,没有内力,更不会武功。
这样一个女子,在有士兵随班守卫的将军府里,还能吓得了谁?
“娘,她并非真是犯人,孩儿没有权力把她当成犯人囚禁”。
“怎么不可以,百姓说她是,她就是,又不是你一个人拿权做事,你可是顺应民意”。杨老夫人直接教训起儿子来,“马上让人把她关起来,要是你不好处理,就让人送到长安交给皇上,不然交给相爷也成”。
相爷,杨玉环的兄长杨国忠,同是杨家的一份子,自是为杨家着想,这点小事,相信杨国忠定然愿意代为处理。
杨霄低眸,深吸一口气,才抬头,温文的黑眸中,闪过过份坚定的神彩,他是个温文好脾气的人,却不代表没有脾气没有主见。
“娘,这事无需劳烦相爷,孩儿会好好处理”。他不过是名边关守将罢了,虽姓杨,却也不想与皇家,与杨家扯上太多太深的关系。
水深,容易失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