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了这一针,拉着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主子。今个她来守夜。
本来主子是不让守的。她和月蝉也很久没守夜了。可是眼下大王离了宫,主子又是有身孕的人。月蝉和她一商量,两人就决定还是守着吧。
昨夜里是月蝉守的,今夜里就该她了。
秀儿看了看熟睡的主子,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心里莫莫的感叹着,自己能有伺候这样好主子的福气,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
秀儿,又将头埋下开始绣她的红莲,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听到了细微的什么动静。她停住了手里的活,小心的找寻着声音的来处。可是那细微的动静却消失了。
香儿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实没什么动静。她心想着:是不是有耗子抓了什么东西,可别惊了主子才是。看来明儿可要给喜副总管说说,把这屋里给拾掇拾掇,弄不好,是耗子做了窝。
秀儿想到了这,就垮了肩,放松了下来,继续绣她的了,可是才绣了几针,红烛却有了一些摇曳,虽然很细微,可心细的秀儿却警觉的抬起了头,看着四周。未免主子受凉,她今日可是关好了门窗的,怎的会有风让那烛火摇摆呢?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里的绣绷,掀了盖在膝上的被子趿拉着鞋子,离了软塌。
她扯着披在身上的衣服,来到门前,门上的栓插好着的,她要走向窗户前。“咦?”秀儿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这窗户怎么开着个缝?她记得她给掩上拉好了的啊。
秀儿想着,猛然推开了窗,外面是带着寒意的风和那洒着辉的月。
秀儿看着眼前的夜景,微微的一笑。她想着大概是自己没关好吧。而后看了看窗外的月,她将窗拉上了。她可不想主子吹了风受了寒气。这三月底四月初的日子,白天虽不冷了,可夜里却还是寒的。
窗户被拉上后,那窗户下面一团黑色的身影渐渐的站了起来。
秀儿将窗拉上后,趿拉着鞋子来到主子的床前。
她小心的撩开了纱帐,看了看主子,又将被角掖了掖,而后就退了出来,回到了软塌上。将被子盖上膝后,秀儿拿起了绣绷继续开始绣她的红莲。
忽又听到了如同刚才那细微的声音,秀儿摇了摇头:这些耗子尾尾,明个看来是要好好拾掇下,翻出你们的窝了。
绣针在绷子里的锦布上穿行着。
秀儿竟发现自己的眼皮子重了起来。
怎么瞌睡了呢,今个白天她可是休息够了的啊?正想着却发现那眼皮好沉重。
不行,我怎么能睡呢?秀儿使劲的摇着脑袋,可是她的眼皮却仿佛不受控制一样,重重的合上了。随即一片黑暗将她包裹了起来。
细微的窗户缝里,一根芦苇杆慢慢地缩了回去。
片刻后,窗户被彻底的推开了。
一团黑影迅速的跳了进来,而后窗被拉成了虚掩的样子。
那黑衣人走到了秀儿的近前看了一眼。轻轻地在她的鼻息处探了一下,就准备往那拉上了纱帐的大床而去,只是才走了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又返身折到了秀儿跟前,将她那只掩着膝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上了她的身子。
被子碰着她手里的绣绷,挤在一处。他将她手里的绣绷拿下,在眼前晃了晃,他又看了一眼被迷昏了的她后,将绣绷放在了旁边的桌几上,又给她拉好了被子后,朝那挂着红黄两色纱帐的大床走去。
清晨时分,月蝉将自己收拾停当,又吩咐了芝兰她们烧水,准备着给主子洗漱。
她走到殿门前,推了下,还是拴起的,她笑着轻轻敲了两下。看来等下要说说秀儿了,这主子懒起,怎么当奴婢的也跟着懒了呢。
月蝉等着,却没什么动静。
难道那丫头睡熟了?月蝉猜想着,守夜的时候当奴婢的一般都是不睡或者小憩一下,谁敢睡熟呢?
月蝉又加了点力道敲了敲,还是没动静。她寻思着要不要继续敲,又怕吵了主子。
这时小喜子过来了。
“月蝉姐,主子还没起?”
“得,你都成了喜副总管了,怎么还叫我月蝉姐?该我叫您一声喜副总管!”月蝉笑着轻声说到。
“别,咱们都一起的,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这主子还没起啊?昨个夜里来了点消息,说是汉领和汜水交兵数日那望国没捞到什么好处呢。”
“恩,等主子起来,你在禀报吧,这会子看样子还睡着呢。哎,今儿秀儿怎么也睡死了呢?”月蝉说着欲拉着小喜子先去别处,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转身看了看殿门,又上前敲起来。
这次的力道不仅大了许多,她还扯起了嗓子:“主子,该起了,小喜子来给您复命了!”月蝉将耳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依旧没什么动静。
她一下子愣了,连忙开始拍门,嘴里喊着:“秀儿,秀儿?”
可是安静依然存在。
“小喜子,快,和我把门撞开!”月蝉扯着小喜子就开始撞了起来。
一下,两下……
还在园子里收拾的几个丫头都聚了过来。
“碰!”门终于被撞开了,门栓斜拉着。月蝉第一个冲了进去,随后小喜子也进来了。那些粗实丫头们没敢进殿,站在殿们外小心地朝里看。
月蝉来到软塌前就见那上面只有一床被子盖在那里,并没有秀儿的身影。她又赶忙跑到大床边,一把拉开了那些红黄两色的纱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