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五宫山的四方殿中,黄浮梁端坐在上位,而在大殿之中站满了五宫山玉木峰的弟子,这些弟子有好些黄浮梁的内门弟子,而有一些便是这些弟子的徒弟,也是黄浮梁的徒孙。
五宫山想来注重规矩,这些弟子虽然身份不低,可是都是排成两排,按照主次依次而站,弟子们一副兴奋的模样,看着端坐在上面的黄浮梁也是眼镜冒着光芒,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丝的乱,大殿之中仍旧是安静的很。
黄浮梁虽然并没有太过表情,可是那眼神当中也满是愉悦,看着自己这群徒弟们,心中也是欢快,不禁点头。
戴墨白虽然身为五宫山玉木峰的大弟子,可是却并未站在这些弟子的首位,反而和黄紫英站在一侧,不时的朝着外面望着。
正在此时,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饶是这些皆是修炼之人,都是感觉心神震颤,听闻此声,便都是看着四方殿的殿外。
正是夕阳时分,璀璨的红色挥洒而下,将整个四方殿内染上了一抹娇艳的血红色,映着这颜色,那香炉之中的香烟袅袅,缓缓上升,最后却是消散,弥漫开来,又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黄浮梁,知我来此,难道不出来迎接一下么,哈哈。”正是这声音,浑厚如土,人虽没到,这声音却已经是绕梁三匝,久久不消,纵使是戴墨白也不得不敬佩起这来人。
黄浮梁一听闻这声音,眼神之中先是一暗,旋即又是一闪,猛地站起来,朝着半空之中微微行礼,众弟子皆是一愣,旋即便是学着黄浮梁的样子也是朝着那半空之中微微一拜。
“玉木峰峰主黄浮梁恭迎东仙。”黄浮梁喝道。
只看见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脚踩五行流云,那人影看似缥缈,如雾气娟娟,又像溪流滚滚,仙气逼人,众弟子皆是屏住呼吸,一副惊羡的样子。
可是当着人接近时候,众人才看清,竟然是一个长得粗壮的大汉,这大汉身穿一身狐裘,双目怒瞪,看到人肝胆巨颤,哪里有一点像是仙家的风采,更像一个久居深山的野人,尤其是那戴在头顶上的皮帽,着实不敢让人恭维。
可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人敢小看,这个人,乃是五宫山的东仙--荒木勒。
“玉木峰众弟子见过荒木上仙。”戴墨白见此人已到殿中,忙是拜礼,诸弟子见了也是恭敬地喝道。
顿时,四方殿中像是金钟敲过,余音震耳,就连那袅袅的香炉烟尘也是微微颤抖,之看见荒木勒哈哈一笑,加下云彩消散,安稳的落在四方殿中,看着黄浮梁的眼神之中也尽是兴奋,在他的眼中,那种眼神只是一个久久不见的朋友之间的感觉。
荒木勒哈哈一笑,看了看旁侧的弟子们,虽然心中有事,也是洒脱的笑着说道:“不错嘛,黄浮梁,你这些弟子比你当年强多了啊。”
黄浮梁却并未愤怒,反而眼神中满是自豪,虽然心中有事,可也是直起身子来喝道:“听闻你来玉木峰上,我可是让我这些弟子尽来瞻仰你的风光呢。”
哈哈一笑,荒木勒却是心中明了,他生来心直口快,于是冷嘲热讽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看我笑话倒是真的,看样子几十年不见,你倒是有了架子,学会了别人那一套了,怎么,当起这峰主来,很尽兴吧。”
黄浮梁知道荒木勒倒不是真的讽刺自己,只是调侃自己,可是想到曾经的一幕一幕,他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轻声叹息说道:“哪里有当年一起游历赤云大陆来的痛快,只是我们已然不是当年的我们,身上有的担子谁也拿不下来罢了。”
“哎,是啊,谁想到当年的潇洒少年也成了这样的人,可怜世间没有留住时间的丹丸。”听闻黄浮梁的感慨,荒木勒也是叹息起来,脸上也是落寞的苍白,夕阳之中,这个大汉没有了方才的爽朗,反而更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孩子。
黄浮梁知道这时候并非是该感慨的时候,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贵为东仙,来到我玉木峰上,理应表示,来人,为东仙备宴洗尘。”
戴墨白忙是走了出来,恭敬地答道;“是”
说完这话,戴墨白就要出去。可是正在这时候,东仙荒木勒却是忙是说道:“慢着,你们的素斋我吃不惯,今日我来,非是公事,乃是与老友把酒问月,你与我一起再到山下的明月斋,不醉不归,岂不是更痛快。”
这明月斋乃是黄浮梁年轻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当年他还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最爱的就是喝酒,也是那个时候,与荒木勒相识,一起拜进五宫山中,可是最后黄浮梁留在五宫山上,而荒木勒却是被那个人看中,最后成了东仙,对于明月斋,黄浮梁有说不出的感情,只是现在自己已不是当年的他,有些事情,还不是他说了算。
黄浮梁看着跃跃欲试的荒木勒,心头也是一阵黯然,可是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明月已故,伊人更非伊人,我乃是玉木峰峰主,你更是贵为东仙。”
听闻此话,荒木勒心头同样黯然起来,那双曾握着钢刃的双手也是微微超逗一下,脚下如同冻结一般,那张嘴许久却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荒木勒却是先是一愣,旋即眼神有些涣散失神的说道:“你到如今还在恨我么?难道时间还不能让你原谅当年我犯下的过错么?”
黄浮梁深深看了一眼荒木梁,又是看了看戴墨白,戴墨白心领神会,于是说道:“弟子告退。”
说罢,戴墨白对着众弟子说道:“众弟子散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有人靠近四方殿。”
众弟子都是一愣,可是戴墨白发话,他们也只好恭敬地说道:“谨遵大师兄命。”
说罢,一众弟子便是飞下四方殿,一刹那,这四方殿中便是只留下黄浮梁和荒木勒两个人。
荒木勒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黄浮梁说道:“当年之过却是由我所致,只是这么多年,你何必要执着于此?当年的你多么的豪爽无他,多么的英气逼人,你这,倒是何苦?”
“我心中早已没有了半分恨意,只是我依然不是当年的皇甫,你也不是当年的荒木,有些人一旦走失,便永远回不来了,这一切怨不得谁,只能苦恨时间残忍。”黄浮梁幻化说道。
黄浮梁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她还好么?”
荒木勒没有半分的稀奇,反而重重点头,对着黄浮梁说道:“如今,她已是南仙,受人尊崇,虽说修仙一途煞为寂寞,可是她倒是乐在其中,无所牵挂,唯一牵挂的,恐怕便是你。”
“牵挂我?”黄浮梁手中微微一颤,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落寞说道。
“若是她牵挂我,我怎会在这玉木峰上日日得此煎熬,若是她牵挂与我,当年我在冰焰谷中受罪,为何她迟迟不见,若是她牵挂我,我又如何白了少年华发,冰寒看着桃花。”黄浮梁越说心中越是难过,到了最后,语气之中竟然已有了一丝丝哭腔。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时刻牵挂着你,直到如今她仍旧一人,难道这还不够么?”荒木勒解释道。
皇甫梁忙是举起手,阻止这他说下去,抬着头看着四方殿,缓缓说道:“不要说了,伊人已去,徒留伤悲,我并不恨你,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着伤心至极的荒木勒,闭上眼眸,想起当年种种,心头也事疼痛,睁开双目,看着黄浮梁艰难的说道:“还是么?”
“不是么?”
荒木勒眼神之中满是悲戚,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忙是喝道:“若真的是,你与我到蝶花谷的凤居亭,一看便知。”
“凤居亭?”黄浮梁却是一愣,他知晓凤居亭乃是蝶花谷的后院亭阁,景色很美,只是他很少去,只是当年经常的往那里跑。
荒木勒咬牙说道:“对,你若当我是朋友,便跟我到凤居亭,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黄浮梁摇头说道:“蝶花谷乃是五宫山女弟子之修炼处,我身为玉木峰的峰主,无端闯进去,怕是大为不妥。”
“哼,这个你别管,出了事情叫她们来找我,就是你师尊责备你,你也推到我身上来。”荒木勒红着脸,显然有些气恼。
“好,我这就与你到凤居亭。”黄浮梁也想知道,那个人当年所住的地方,到底留下了什么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