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皇看着那个黑暗中的影子,声音似乎没有丝毫变化滴道:“说!”
黑暗中的影子似乎犹豫了一番,气氛有些凝滞,过了良久,才似是自言自语滴道:“罢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再问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女皇心微疼,这个人,这么多年了,竟似完全没有释怀,那么,他回来干嘛?女皇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略带颤音滴问道:“那么,现在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黑暗中的影子沉默一会,方才声音压低地道:“陛下请问!”
女皇听着那一句陛下,身影略略动了一下,果然,是他!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依旧只是略略带了些颤音,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几乎不能发现有那样一丝丝的颤音,黑暗中的影子似乎听了出来,所以即使女皇久久滴沉默着,他似乎也耐心地等待着。
女皇微微地叹息一声道:“可以告诉朕,你为什么回来吗?”
黑暗中的影子没有回答女皇的这个问题,而是轻声滴道:“陛下这么多年,可过得好?”
女皇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黑暗中那个也许模糊对于女皇来说,却绝对清晰的人,自嘲地道:“如果说,单就表面来说,朕过得很舒服,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黑暗中的人一愣,继而冷笑道:“陛下这是在告诉我,您过得不好吗?”
女皇只是淡淡地笑了,慢慢地走到旁边的躺椅上躺下,才道:“那么,月这么多年过得可好?”
黑暗中的人微愣,似是不习惯这个已经十八年没有被叫过的名字,声音淡淡地道:“陛下恐怕已经认错人了!你所说的月,早就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女皇的笑越发悲凉,道:“是吗?原来他竟然真的已经死了,朕一直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朕,依然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笑着对我说‘他们说你叫凤凰,我可以叫你凰吗’?原来,终究已经成为了奢望吗?”
黑暗中的影子似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嘲笑道:“陛下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太过于矫情吗?您本是皇,整个风暖国的生杀大权都在您的手上,陛下莫不是要因为那个月而让自己像一个凡人吧?”
女皇只是微微仰着头,眼眶微红,声音沙哑滴道:“是呀,在所有人的眼里,朕是一个皇,一个要为整个风暖国负责的皇,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朕的性别,忘了朕只是一个女子,也许只是一个渴望与一个人海角天涯的女子,于是,朕便成了他们所要的皇,却忘了一直有一个人,他从来不叫朕陛下,他只叫朕的名字‘凰’!可是,朕却把他弄丢了、、、、、、”
黑暗中的影子终于身影微动,却还是隐藏在黑暗中,只看得见那银色长袍,在月光照射进来的瞬间,微微发亮。
展无天看着那个躺着的美丽女人,不明所以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什么在分别这么多年之后,为什么这个女人短短的几句话却依然能够牵动自己的心,是自己还没有忘情?还是这个女人迷惑了自己?
沉默,一直蔓延着,空气中慢慢地传来淡淡的抽泣声,展无天身躯一僵,她在哭?使劲地握了握拳,才能阻止住欲跨出去的脚,依旧冷冷地道:“陛下作为整个风暖国的支柱,未免也太脆弱了点吧?”
女皇声音哽咽地道:“是呀,朕一直就不坚强,所以才会在月离开后,让整个国家都陷入这样的一个境地!”
黑暗中的展无天微皱双眉,声音冷淡地道:“陛下这是在责怪月的离开?”
女皇笑着摇摇头,泪水随着摇摆低落在地,那一瞬间的晶莹刺痛了展无天的眼,心一阵揪疼,女皇却声音沙哑地道:“不,朕只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手,如果当初朕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女皇的话让展无天陷入沉思,却很快激动地道:“陛下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了吗?”
女皇微微叹息,道:“月,你还是这样,在我面前,你永远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朕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回来?”
展无天冷冷地道:“精明如陛下,也有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的一天呢?”
女皇的心里一阵发紧,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良的预感,于是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展无天又冷笑道:“如果真想知道,就去问你那可爱的宝贝女儿吧!”
女皇皱了皱眉头道:“辰儿?她怎么了?”
展无天冷笑道:“难道你除了那一个女儿就再没有别的女儿了吗?”
女皇紧张地道:“你是说紫儿?紫儿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展无天冷哼道:“她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
女皇紧张地站起来道:“月,你听我说,这一定是你弄错了!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展无天此刻也不再隐藏在黑暗中了,而是走到女皇面前,直直地看着女皇的眼睛,看清楚了里面的惊慌后,笑道:“原来我的陛下有一天也会这样惊慌吗?为什么?为了你那才找回来几个月的女儿?”
女皇陛下细细地看着这张自己午夜梦回总会看见的容颜,眼里有着深深的眷恋,而展无天,几乎就要沉溺在那样的眷恋中,终于转过头,女皇也顿时清醒,着急地道:“月,我求你,不要伤害紫儿!”
展无天冷笑道:“不要再叫我月了,我的陛下,还有,你的这个二皇女是你跟哪个男人生的?值得你求我?”
女皇突然怔然无语,只是喃喃地道:“月,如果你只是因为恨我,那么,你就杀了我吧!只是,千万不要伤害紫儿!”
展无天的嘴角也终于露出讽刺的笑容,道:“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只是因为我自己决意跟着别人走,而你没有留我,所以恨你?”
女皇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他,声音颤抖地道:“月,你一直都记恨着那件事吗?”
展无天背过身子,冷冷地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告诉自己你一定会来,会告诉我一切都只是开个玩笑,虽然我曾告诉你我喜欢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可是,我更不能容忍你就这样让我离开!”
女皇怔怔地看着这个自己想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抱住眼前这个因为激动略略有些颤抖的身躯,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背上,哽咽道:“我以为,你喜欢她,就要和她在一起!”
展无天在女皇抱住他的那一刻,身躯微僵,随即却似乎是期待了许久一般,放任自己沉溺,声音却依旧冷淡,道:“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吧?”
女皇只是喃喃地道:“月,对不起!”
展无天却慢慢地掰开女皇的手,道:“如果对不起可以换回我这么多年夜夜心痛,我就原谅你!”
女皇捂住嘴,终于抑制不住地哭出声音,而展无天只是冷冷地道:“你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和你的小女儿好好地相处,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女皇只是摇着头,眼里的哀伤,足以融化一座城市,而展无天眼里的伤痛却足以冻结一座城市,于是,只能彼此僵持,有人无法道歉,有人无法原谅!
直到女皇晕过去,展无天慢慢地将这个女子抱上床去,盖好被子,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上那残留的泪痕,心又一阵抽痛,总是这样,彼此折磨!
清晨的阳光总是暖洋洋地,整个皇宫却陷入一种低迷状态,原因无他,他们的女皇生病了,而且似乎病的不轻,自已拉着绝无心,飞奔在去皇宫的路上,边飞边道:“无心,母皇的病不是已经在好转吗?怎么会这样呢?”
绝无心也有些疑惑地道:“按道理,女皇已经康复了,现在只是调养身子的阶段,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紫衣心里更是焦急,于是道:“会不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绝无心一滞,声音清冷地道:“默默,你不相信我!”
紫衣一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一时心急!”
正说着,两人就到了,秀姑一看见绝无心便道:“公子,你总算是来了!”
绝无心只是点点头便往里面走,连看也没有看紫衣一眼,紫衣表情一暗,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众人一阵行礼,紫衣看着病床的女皇,焦急地走上前去,拉着女皇的手,道:“母皇,你哪里不舒服啊?”
女皇却还是陷入昏迷地,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却没有人听得懂在说些什么!
绝无心看着焦急的紫衣,眼里暗了一下,却还是细细地给女皇把着脉,终于慢慢地皱了眉头,紫衣看见绝无心的样子,有些害怕地道:“无心,千万不要吓我!”
绝无心看着紫衣,看了看同样着急的风如辰,对这风如辰道:“不知道殿下可否让其他人等回避?”
风如辰看着绝无心严肃的眼神,心一阵紧缩,却还是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一干人等都退下去后,绝无心凝重地道:“陛下这是陷入一种意识里,只沉浸在美好的事情里面,不愿意醒来,换句话说,就是心病!”
众人一愣,不解什么叫心病,而旁边的秀姑,却已经哭了起来!
绝无心点了点头道:“除非有人能把女皇从她的潜意识里拉回来,否则,她也许一两个月就醒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紫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皇,眼里有着不可置信,自己才刚接受这个女人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娘亲,才刚有了亲人的感觉,难道就这样让她一直沉睡着?
紫衣缓缓地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母皇醒过来的!”
众人看着紫衣那样坚定的话,似乎都看到了希望,唯有绝无心,看着紫衣,心微凉,只是默默地掏出怀里的一个瓷瓶,递给紫衣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醒神剂,我想应该能有些用处!”
紫衣看了看绝无心,默默地接过瓷瓶,此时此刻,紫衣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只是看着床上那个一直说着胡话的女皇,心微疼。
绝无心安静地走了出去,看着蔚蓝的天空,心,微微地疼,嘴角却挂起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心酸的想掉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