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不会真打算单身贵族吧?”试探的问句,方致远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紧张地期待着答案。
“不会啊!只是还没有遇到上天注定的缘分而已。霓霓说她相信命中注定,而我也认为不是天注定的就无谓强求。”以方致远这种默默守候型的追求,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追得上言霓。更何况,言霓只当方致远是个聊得来的哥们而已。言裳只希望他能听懂她点到为止的暗示。
“可是……总要给人机会试的对不对?没有试过你们怎么会知道合不合适?说不定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方致远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似的极力想要说服言裳。
言裳扯唇,淡然的笑意挂上了嘴角——不知道方致远有没有对言霓说过这样的话,要是有,注定他的恋情会告失,因为言霓在这方面从来是缺心眼的,不会听得懂他的暗示。
身后突然传来金属被捏的声音,言裳转头看到是身后的冷子砚踩到了易拉罐,银色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显得朦胧而美好,于是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倏地跃入了言裳的脑中……
心一悸,跳动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冷子砚之于她也是那个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人吗?
言裳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甩甩头。她最近是怎么了,在冷子砚停止了对她“胡作非为”恢复了正常后,反倒是她自己老是禁不止地胡思乱想……
方致远接到了方卿的电话后,向冷子砚和言裳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往前庭跑去。
一直走在他们身后的冷子砚在方致远离开后,才踱步走至言裳的身边:“刚才跟二哥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方家老大和老二都比冷子砚年纪大些,所以冷子砚一直都是跟方卿一样,亲密地称呼他们为大哥和二哥。
他只是走出中庭时的步子慢了些,就为方致远和言裳制造了独处的机会,眼看着两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冷子砚心里忍不住地好奇两人的谈话内容。
“聊霓霓。”言裳淡笑,并不打算瞒着冷子砚,因为冷子砚是第一个发现方致远对言霓存在异心的人。
“哦?二哥还没死心啊!”冷子砚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感情这种事,放进去了就是放进去了,要抽身谈何容易,像他就是这样。方致远的心情他最能体会,只是相比起来,方致远要比他幸福些,至少不像他要隐藏和伪装得那么辛苦。
“是啊……”言裳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子砚看着言裳的表情,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宜再深谈下去,于是也沉默下来。气氛瞬间冷凝,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慢慢地在训练场上绕着圈子走着,任无声在空气中蔓延。
“要不要切磋切磋?”冷子砚打破沉凝,突然侧头对言裳做出提议。
“现在?在这里?”言裳抬头,吃惊地反问。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今天两人都很有默契地穿了休闲服,对拳脚的施展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好久没有施展拳脚了,不知道骨头硬化了没有。
看着冷子砚促狭的表情,言裳心里的小战火被点燃——虽然很久没有练功了,但是会不会输给他还是个未知数,他就那么笃定他自己能赢?
“好啊!”明快的声调刚落下,言裳已经退开几步,摆出迎战的姿势。
拳起脚落、旋身踢挡、进攻留守……
月如银盘,往训练场上洒下了薄薄的一层清辉,像是稀薄朦胧的云雾,将两道交缠的身影笼罩其中。
最后一记勾手,言裳将冷子砚撂倒在地。
虽然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但是仍是费了不少气力。脸上细密的汗珠凝结成滴,顺着脸庞流至下巴,流过脖子隐没在衣领里,言裳微喘着气,嘴角微翘,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冷子砚,笑得有些得意:“我赢了。”
冷子砚伸手拨开她服帖在脸上的几缕发丝,也回以轻笑:“恭喜你!”
从以前开始,言裳每次与冷子砚过招,鲜少有赢的机会,除非冷子砚让她。但言裳不服气自己的功力屡屡落在冷子砚之后,只因为他入门比她早,身子骨比她强,所以她不惜花两倍甚至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提高自己的武学上的造诣,将勤补拙,势要凭实力打败冷子砚。
冷子砚至今也不明白言裳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打败他这件事。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言裳虽然招式略显生疏,但是身手的确是比以往好太多,会赢他,多少也有着实力成分在里面。
“你可以把你的‘正’字减少一划了。”背着光,冷子砚并不能看清言裳的表情,只是从她的声音里判别出她此刻内心的愉悦,也因此心情大好。
“你怎么会知道?”言裳不可置信地低呼,瞳孔倏地一张。
“是啊,连那些涂涂改改的,算算也有好几十个‘正’字了吧!哎,可怜了那棵老树哟……”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揶揄,冷子砚带笑的眉眼在淡淡的月光中显得特别的魅惑。
言裳确实是每次输给冷子砚后就会跑去后山,在一颗古松上用小刀刻下一笔,后来累计下来的“正”字估计也为数不少了吧,涂涂改改的那些是她寥寥无几的赢他的次数。
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这件事!好丢脸……思及此,言裳耳根骤然一热,夜的暗黑为她脸上的绯色打了很好的掩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