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未开启的白色信封,言裳看了眼上面的内容,拆都没拆地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扔了进去。
仍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下班的时候,言裳破天荒地没有留下来加班,而是对冷子砚说她有事,要先走了,让他自己先开车回家,她晚点会自己回去。
是什么事让言裳能丢下公事不管,走得那么急?冷子砚很是好奇。
走到言裳的办公桌旁,拉最下面的抽屉,没锁。打开一看,好几个白色的信封随意地摆在那里面。
冷子砚拿起几封一看,除了寄来的时间不同外,全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晴心育幼院】。领养她们的那家育幼院?言裳竟然还一直和对方保持着联系?
信封完全没有开启的痕迹,也不知道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尽管冷子砚很好奇,但是还是忍住了手,将信封放了回去,关上了抽屉。
也许他也该去造访一次【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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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辆出租车送到山脚下,言裳步行着走向坐落于半山腰的育幼院。【晴心】破旧的小教堂和校舍已经重新修葺翻新过,孩子们的室外活动区也重新植种了草皮,添置了一些新的娱乐设施。傍晚时分,一种朦胧的红黄霞光笼罩着整座育幼院,有种分外温馨宁和的感觉。
言裳才推开白色栅栏,一个修女打扮的上了点年纪的女人迎了上来。
“言姑娘,你来啦?”
“海蓝院长,好久不见,你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对了,你捐赠的那批文具和文娱用品我们也已经收到了。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年来要不是有你的资助,我们……”海蓝说得有些激动起来,抬起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我也没做什么,而且看着这些孩子能够长大成人,走上社会过新的生活,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坐在草坪边的一架秋千上,言裳看着远方正在踢球玩乐的一群孩子,微笑起来。
【晴心育幼院】在言霓和言裳被领养离开后的一年,爆出了虐童的丑闻,与此有莫大关联的院长华建豪被迫接受了调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铺锒铛入狱后,育幼院被政府正式接管。
但政府每年拨下来的救济基金毕竟有限,所以育幼院一度面临要遣散孤儿,关门倒闭的困境,靠着义演义卖,得到社会上一些好心人士寥寥数几的捐款,它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
直到八年前,十六岁的言裳开始每年汇来一笔巨款,才真正帮助这家育幼院走出困境,开始得到改善。
尽管这几年来很多上流阶层的一些人,也往这里寄汇了不少捐款,但言裳每年定期往【晴心】汇来物质和捐款却一点没少,这两年的数目更是翻了一番。
“今年的周年庆慈善义演,你会来吗?”海蓝修女已经在【晴心】服务了近十年,每年都会定期给言裳寄邀请卡,不过言裳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总是借口忙。
“不了,接近年底,公司事情太多了。”言裳笑着婉拒,知道那晚应邀而来的也有些达官贵人,是商场上会碰到面的人,她资助这里的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对了,我要找的汪浣菱有来过吗?”此行的目的还是和过去的一样,希望今年能得到些好的消息,然而还是失望了。
“没有。”海蓝摇摇头。言裳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育幼院,每一年都会问这个问题,海蓝知道言裳一直在找着这个当年她还没来这家育幼院时,在这里服务过的一个女义工,但是已经过去八年了,言裳要找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海蓝曾经问过言裳她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找这个人,那么多年来从未间断过,但她只是笑没有回答。
有个年轻修女在远处叫唤着:“海蓝院长——”
“真不好意思,你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嗯,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我自个在这里坐会。”
海蓝歉意地对言裳笑了笑,才起身离开。
天边的晚霞像是谁推翻了天庭的火炉,倾倒出了火苗,烧上了白云,将整个天幕渲染成红艳艳的一片。
仰头看天,言裳蹬了几下脚下的秋千,让它晃晃悠悠地轻轻前后摇摆,将她轻荡回了久远得应该早已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的某一段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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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
警车、救护车、采访车……
黑色、红色、白色……脚步声、询问声、议论声……
场面很混乱,周围很喧嚣。
大批的人出出进进,走走停停。
采访车前的记者正在做着现场播报:“欣悦旗下的内衣模特颜永熙于今日清晨7点40分,被发现在位于澳门XX区的家中死亡,具体死亡原因还在调查之中,警方初步推测为自杀……以上是来自XX娱乐的报道现场。
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妇人一手牵住一名小女孩,向路边的公车站牌走去。
清晨的公车空无一人,她们三人是唯一的乘客,公车们“吱”的一声关上,载着她们缓缓离开了这场混乱,驶向不知明的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