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岭,距离耶律信的大辽王廷不过百十公里的距离,也是原本陟族与阔木尔商议的双方会面合军的地方。先期抵达咕咕岭的尤立并没有直接命令士卒开进咕咕岭,而是命令士卒就地扎营,并且派遣轻骑兵前往山岭之中探查,仿佛尤立一行并不是和援军会面而是在寻找敌军的踪迹。不可否认尤立的警觉性很高,几波的骑兵纷纷安然无恙的回营禀报可尤立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到目前为止尤立还是没有任何动身的意思。
咕咕岭并不是一个单个的丘陵,恰恰相反,咕咕岭是这一代丘陵的,统称,这些丘陵虽然不高但是依旧能够凭借着地势对丘陵之间行军的军队予以沉重打击。虽然尤立并没有对王廷的地形烂熟于心,但是这条前往王廷所必须经过的必经之路,走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很深的印象。
正如尤立所想的那样,丘陵之中确实藏有军队,但是却没有经过耶律信的允许。当然准确的来说,这些士卒作为丏族的直属兵力确实不需要经过耶律信德认同。就在耶律信将陟族的打算说给了丏族族长萧肃之后,后者拍着胸口向耶律信保证要让尤立有来无回。但是对于耶律信要求两军共同禁军的要求,后者十分含糊的给糊弄了过去。然后丏族就甩开了王廷的军队独自前往咕咕岭打算伏击依旧毫不之情的尤立所带领的陟族部落。
“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萧肃这个莽夫,恐怕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陷阱之中。”看着萧肃十分自信的离开的身影,耶律信似笑非笑的笑着对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清河先生说道。但是清河先生似乎还没有像耶律信那样的十分乐观,还是十分谨慎的说道。
“陛下,慎言。虽然萧肃已经自己跳进了陛下的陷阱之中,但是无论是尤立还是萧肃能不能把这场战争的第一战打响还是一个问题。关键还是在于阔木尔能否说服的动两个人谁先出兵!”
“先生要不要打一个赌?”耶律信十分自信的说道。
“什么赌,赌注又是什么?陛下总的让老朽明白才好啊!”
却见耶律信摇了摇头,说道,“赌的自然是谁先出兵,至于赌注嘛?朕若是赢了先生哪里也不要去留下来辅佐朕完成先帝的大业,若是朕输了任何一个要求只要你提出来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应你!”
“陛下此言可当真?”
“长生天在上,如果朕有任何的违反赌约,必定叫朕为天地所不容。”
只见清河先生笑了笑,在自己的手上用笔写下了一个字,但是却没有公布给耶律信看,而是等两个人一同写好之后共同再相互展示。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写下了什么。或者说也没有人关心这件小小的插曲。因为总要有人先忍不住了。再加上阔木尔在两方同时煽风点火。终于大战还是在五天之后发生了。
对于陟族此次前来所率领的具体兵力,耶律信并没有给萧肃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是把人数限制在了两万人左右。由于丏族此先一直没有派出轻骑兵前去侦查敌情,从高处眺望过去,无论是两万人的阵仗还是三万人的阵仗,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区别。反正就是乌压压的一片人。
“可汗打算什么时候出兵?”阔木尔同尤立系一同现在大营的高处向丘陵深处望去说道。
“如何?出兵,据本汗的估计丘陵之中至少藏有三万多人的丏族士卒,而且他们一定已经抢先占领了所有的制高点,若是我军贸然进入丘陵之中。必定会有来无回!不过话说回来,本汗与陛下共同商议的进军结果为什么会被丏族的斥候所探明,难道你们的军中还有奸细不成?”
“这话要看可汗如何自己理解了,就算是有了又怎么'样,据小子所知,陛下已经在两天之前对守备咕咕岭东侧的出口进行了攻击,里应外合,即便是没有能够吃得下这么大的战果,也必定会重创此次前来进犯的丏恤部落,
“然后王廷就会轻轻松松的坐收渔翁之利”
“可汗何出此言?”阔木尔有一些不明白尤立在说些什么?
“可汗最好明白,陛下是诚心想与可汗重新修好的,两军里应外合,固守在咕咕岭的丏军必定会顾首不顾尾。必定会大败,还请可汗最好不要自诩聪明到最后反而勿了自己!”
尤立看着阔木尔十分尖锐的眼神,想了想,可是阔木尔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尤立心中的一些犹豫。尤立是一个谨慎的人,可是越是谨慎的人,有的时候做事情来却更加的畏手畏脚,反而拘束了他们的优势。而且只要在利害关系的面前犹豫的时间越长,自己做出来不理智的行为就越有可能!
耶律信自然不会对丏族的后方发动进攻,反而下令士卒减慢行军的速度。既然萧肃如此的自信,作为大辽的皇帝自然不会不顾人家的面子,打消了人家的自信。所以原本只有七天的路程,再加上王廷主要都是骑兵,行军时间愣是拖到了十天之久。
阔木尔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尤立的大营。不过为了不使尤立产生怀疑,阔木尔愣是走了一条十分曲折的道路返回王廷,路上甩开了至少三次来自尤立的斥候的跟踪。以至于连尤立也无法明确的判断。但是诚如阔木尔所说的那样,机会永远等待着有准备的人,如果真的如同阔木尔所说的那样,王廷的军队正在进攻丏族的后方,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天赐良机。而且据来自王廷的斥候的禀报,王廷的部队确实出动了,而且方向也是自己这边,只是由于近几日王廷加紧了关于人员的控制,任何有异动的可疑人员都被强制管制起来。所以即便是斥候也不敢轻易地暴露身份。
“也许是他们的计划被丏族得知后,亡羊补牢吧!”尤立自认为是耶律信有些心虚或者说是脸上有些挂不住。才会这样的。可是虽然理论上来说陟族和王廷还是一个阵营的盟友,但是互派斥候这件事换作是谁知道了恐怕就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所以尤立没有发布接下来的命令,让他先待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剩下的问题就在于,山岭之中到底藏匿了多少丏族士兵。也许是连丏族也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了。已经有三批的斥候骑兵有去无回。到目前为止依旧无法探明丘陵之中有多少的士卒。可是时间已经无法在允许尤立在等待下去了,考虑到丏族的后方即便是有王廷的牵制,自己面前的压力自然要小的多了。即便是没有,以自己士卒的英勇,尤立也相信,丏族的那帮软弱之辈所能够匹敌的!
于是尤立最终还是下令了部队进发,目标直指由咕咕岭到达的王廷。与此同时,和尤立几乎同一时间下达命令的人不仅仅只有尤立一个人,早就在山岭之中等的发毛的萧肃也受不了了,再加上阔木尔的一顿说辞,被深深激怒了的萧肃也下令部队集合准备对山岭之外的陟族部落发起进攻。就这样抱着同样心思的两支队伍还没有走多久就大眼瞪小眼的碰了一个兆头,到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大战一触即发。最先反应过来的轻骑兵和弓骑兵组成了阵型对双方的侧翼发起了进攻。即便是没有中原国家最为倚重的重步兵,处在在前方的重骑兵基本上可以免疫大部分来自弓骑兵的攻击。但是没有护甲的轻骑兵就没有重骑兵那么走运了,不少士卒纷纷被射落下马。紧接着,丏族之中的号角声被吹了起来,沉重的声音引来了重骑兵沉重的脚步声。如果说草原上谁才是重骑兵的传说,那就唯有铁浮屠的威名不仅仅让草原为之胆寒,更是让中原国家为之震动。
不过铁浮屠这种精锐部队自然不是一个小部落所能后担负起的。仅仅是那个士卒必须身披三层重甲以及战马同样披甲就知道这玩意有多花钱。即便是曾经最为强盛的大辽所保留的铁浮屠也不过千人,可依旧打的当年河北军找不着北。铁浮屠最为大辽的精锐他们的控制权自然是紧紧的把握在王室的手中,只是由于耶律信的父亲穷兵黩武,导致燕山一战,铁浮屠的精锐损失大半。残留下来的铁浮屠不过二百人,只能作为耶律信的亲卫部队存在,即便是重新踏上战场,人数上的劣势也无法为铁浮屠再次带来往日的荣耀!
部落的重骑兵虽然不如铁浮屠,但是仗着人数众多的优势,拼杀起来还是相当震撼的,尤其是双方打的势均力敌,人马具碎。丝毫不亚于耶律信曾经见到过的任何一次大战。
无论是萧肃还是尤立这一次都是拼上自己的最后一丝力量。不过由于尤立突然杀出来的轻骑兵侧翼的骚扰,导致萧肃的弓骑兵的输出强度受到了很大的折扣,以至于萧肃的军阵被空出来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不敢犹豫的尤立马上抓住战机,力图将萧肃的军队分割包围。可是到这里,重骑兵拼杀的强度也已经到达了极限。分割包围的计划自然也就泡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