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为什么要修仙啊?”江灵初扬起头看着柳炀卿,目光清澈。
柳炀卿似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道:“我也不是很明确……好像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在等着我去守护,所以要变得很厉害。”
“想要守护的东西?”江灵初若有所思,目光如炬,“就像是我想要守护暮隐族一样的那种感觉吗,所以说我也一定要好好练习仙术才对是嘛?”
“对!”柳炀卿点头,温柔地笑了,“所以说,以后练习的时候就不能再偷懒了,你要为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努力。”
阳光逆转过来,给少年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甚是美好,镌刻在江灵初的眼睛里。
这段对话就像晕开在宣纸上的墨汁,留在当时还年幼的江灵初的心上,深深印记,无法抹去。为了拥有能力保护暮隐族,她一直都很努力,不敢松懈。
她希望父亲来接她的那一天,她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可惜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天份去学习仙术。
第二章白菜与师兄
“这是……”玄袍男子看着远处习剑的身影,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渗透着一股冷冽和敌意。
“他叫柳炀卿,是本仙的徒儿。”白菜仙尊满面肃容,缓缓开口。
玄袍男子转过头,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望向他,好似是在用眼神说明,他想要知道的并非这些。
白菜仙尊冷哼一声:“当初是司命大人你从本仙这里拿走的那个东西,司命大人并不想为其结果负责任,本仙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对面的锦刹沉默良久,想问的话还是未出口,只垂头低语说了一句:“那她呢,她还好吗?”
“这个你放心,我受暮隐族族长的委托,自然不会亏待她。”白菜仙尊顿了顿,“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司命大人您离开吧。”
锦刹点头,这个逐客令并没有让他不满,到像是对白菜仙尊有许多的愧疚。他提步离开,三步后复又回头道:“还请仙尊不要让她见到南靖的那个人。”
“定数非你我可以改变,况且你身为司命,却还要来请求我吗?”白菜仙尊说罢,转身离去。
初夏的暖霞散落在白鹿山的每个角落,泛着殷红色的天际遥远而又神秘。
柳炀卿轻挑剑尖,作势要向江灵初攻去,霎时之间却又反手用剑柄挑落她手中的剑。
青白色的剑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掉落在地上。
“师兄好厉害啊!”江灵初笑笑,那对眸子却忽然地暗了下去。
柳炀卿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已经进步不少了!继续好好练习,师父要我出去办件事,等我回来再好好检验一下你的能力。”
江灵初的眼睛咻地亮了起来:“你要下山!”柳炀卿即刻收回了看着她的目光,为难的看着前方:“我可不能把你带出去啊。”
江灵初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一股清冽的泉水,倒印在她眼睛里的东西也是分外清澈。柳炀卿在这样的眼神中动摇了。内心踌躇不已。江灵初打小就一直待在白鹿山,从未出去过,也就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虽说自己也不常出去,但却也是偶尔有机会的。忽然好想带她出去看看。
柳炀卿的点头让江灵初几乎要高兴的发疯,自己可以出去了,那么就可以去偷偷地找父亲和妹妹了。
“我现在去找师父商量。”柳炀卿一脸认真的模样,正准备离开,却被江灵初拽住了袖子。
“不不不,师父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偷偷地带你出去?!”看到江灵初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柳炀卿还是犹豫地说:“那样师父会担心的。”
江灵初摇摇头,嘴角上扬,道:“不是有师兄你在吗,师父他不会担心的。再说了,我就只出去这一次,我保证!”说着还举起右手,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柳炀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拒绝她的能力。
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透,江灵初柳炀卿二人就已收拾妥当,准备上路。出山的路到也算是十分顺利,却也因为过于顺利,让柳炀卿心里疑惑不已。他分不清究竟是对师父的愧疚在作祟,还是一路的畅通无阻真的太奇怪。
多疑无用,遂随心。
正在静坐的白菜仙尊忽然睁开双眼,叹了口气,知晓那两个人已经下了山去,心里顿时绝望了起来。
作孽啊。
原本这次白菜仙尊要柳炀卿去的地方不算特别远,是东境的鎏唐国,大约两日便可以到达,但因为有江灵初跟着,硬是耽误了十余天。路途中柳炀卿飞鸽传书告诉师父自己把江灵初带了出来,并且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白菜仙尊好似并没有为此气愤,只是要他们早去早回。
听到这个消息,江灵初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心里开始偷偷打算怎么逃跑回到暮隐。
这是刚刚到达鎏唐的时候,江灵初觉得逃走的时间要到了,师兄柳炀卿一旦把需要送到的东西送达王室,就一定会带着自己往白鹿山走,一路上寸步不离,完全没有机会离开。
三月时节,烟花绚丽。
时值烟花节,正是男女定情的大好时刻,为表腼腆,男男女女都会带上半面面具,遮住上半边脸颊,给人以朦胧美感。
夜幕降临,江灵初拉着柳炀卿上街看烟火,每每看到烟花绚烂绽开,江灵初惊叹连连,柳炀卿常常望向她的侧脸,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双眸透出温柔的光。
心悦君兮君不知。
二人走到卖面具的小摊前,江灵初伸手拿起一个面具,戴上,冲柳炀卿眨眨眼睛,问道:“师兄,这个好看吗?”柳炀卿正欲开口,远处的烟花一齐绽放,轰鸣声充斥着整个街道,他看了一眼似是绽放在天际的烟花,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
周围皆是戴着面具的人,却没有那个笑魇如花的人。
原本这次白菜仙尊要柳炀卿去的地方不算特别远,是东境的鎏唐国,大约两日便可以到达,但因为有江灵初跟着,硬是耽误了十余天。路途中柳炀卿飞鸽传书告诉师父自己把江灵初带了出来,并且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白菜仙尊好似并没有为此气愤,只是要他们早去早回。
听到这个消息,江灵初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心里开始偷偷打算怎么逃跑回到暮隐。
这是刚刚到达鎏唐的时候,江灵初觉得逃走的时间要到了,师兄柳炀卿一旦把需要送到的东西送达王室,就一定会带着自己往白鹿山走,一路上寸步不离,完全没有机会离开。
三月时节,烟花绚丽。
时值烟花节,正是男女定情的大好时刻,为表腼腆,男男女女都会带上半面面具,遮住上半边脸颊,给人以朦胧美感。
夜幕降临,江灵初拉着柳炀卿上街看烟火,每每看到烟花绚烂绽开,江灵初惊叹连连,柳炀卿常常望向她的侧脸,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双眸透出温柔的光。
心悦君兮君不知。
二人走到卖面具的小摊前,江灵初伸手拿起一个面具,戴上,冲柳炀卿眨眨眼睛,问道:“师兄,这个好看吗?”柳炀卿正欲开口,远处的烟花一齐绽放,轰鸣声充斥着整个街道,他看了一眼似是绽放在天际的烟花,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
周围皆是戴着面具的人,却没有那个笑魇如花的人。
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探寻过来,江灵初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对不起,炀卿师兄。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安静的街道,好像是因为人群都聚集在了中心地带,因此这里显得十分冷清。
此时,江灵初开始犯了难。逃是逃出来了,可是这么晚应该怎么离开鎏唐国呢?如果留在这里一定会被师兄找到的。
烟花在远处的天空绽放,照亮了地面,恍若白昼。
忽然一串脚步声传来,在这个冷清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江灵初来不及找地方隐蔽,就看见从前方的一个巷子中走出一个身着紫裙的女子,那女子仿佛认识江灵初一般,微笑着直直地向她走来。
自己本就是逃跑出来的,现在更加害怕那个女子是要来把她带回去的。于是江灵初来不及思索,转身就跑,慌不择路,谁知她竟又跑回了刚刚离开的那条热闹的街道。
这时一队抬着艳红色轿撵的队伍在街道上甚是招摇的前进。
十里红妆。
江灵初觉得自己太过倒霉,逃跑的时候总是会被很多原因阻挡。比如现在,她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因为那个看似是去成亲的队伍几乎占满了整个街道的空余位置,人群则纷纷退至两侧,拥挤的连走几步都是问题,更别提在这样的人群中奔跑了。
这时,前排两个人的对话传到江灵初耳中。
“这是谁啊?”
“你不知道啊,这是暮隐族的二公主。”
“暮隐族?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
“是啊,不过还留着这个亡国公主,这不,我们的王上今日就要迎娶她,暮隐族善司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鎏唐与南靖有血缘联系,如今王上迎娶了暮隐公主就相当于完全掌控了水,若是之后再与南靖联手,海洋不就任我们两国驰骋了,还用受那些个神仙的控制?”
江灵初觉得听了这些话之后,耳朵里开始出现虚幻的轰鸣声,扰得她不能思考。
这时,红色轿撵恰好经过江灵初面前,晚风轻拂,红帐微微卷起,露出轿撵上那娇俏的人的左半张脸来。
轿撵依旧前行,江灵初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很多年了,可她好像变化并不大,尤其是耳畔那颗鲜红的斑痣,依旧妖治而妩媚。
昙嫣,真的是昙嫣。
暮隐族真的亡了。
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江灵初觉得有一股湿热涌进眼眶,却一直在眼眶打转儿,悲愤交加,却仍不能用眼泪发泄。她轻蔑地笑了,同时攥紧了双手。
身后一双手握住了江灵初紧紧攥着地发抖的胳膊,好像是想要给她力量。江灵初回头,是柳炀卿。他是一副已经知晓了一切的神情。
江灵初见此,挣脱了他握住她的手。想要冲到队伍跟前去。见势,柳炀卿随即把她拉出人群,不顾她的挣扎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一袭紫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去一直注视着他们,尤其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柳炀卿。
云端深处,司命的住处。
“你见到她了吗?”锦音好奇地问对面的女子。
紫裙女子点点头,一脸悲伤的模样,道:“不过,我好像把她吓着了。”顿了顿,“她好像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
锦音拍拍尾鸢的肩膀,安慰道:“轮回就是这样啊,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名叫尾鸢的女子轻轻点头。
不记得了,就不会痛苦了。
“不过,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情。”
直到江灵初不再挣扎着让他松开她的手,柳炀卿才停下脚步,面对着她。
“灵初……”柳炀卿心疼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欲言又止。她的眼睛红红的,却没有落下一滴泪水,就那样空洞地悲伤地盯着一个地方。
他开始后悔,很后悔。后悔把她带下山,否则她一定还可以努力快乐地生活下去,不会受到伤害;他也很后悔自己没有看住她,如此残忍的事实却要她从两个互不相干的路人口中听说。
“你是不是很后悔把我带下山,觉得如果不下山我就还可以快乐地不知情地过一辈子。”江灵初的目光焦聚在柳炀卿的身上,仿佛他的思想已经被她全部看穿。
柳炀卿哑口无言。
“这些……你一直都知道是吗?”她的语气冰冷,仿佛凝结了一层冰。
柳炀卿垂头看向地面,轻轻地说:“我也是无意间从师父那里偷听到的,我们不告诉你是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琴瑟裂断般的转折,“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也不怪师父,我怪我自己,我躲在那么安全的地方,却让族人和亲人遭受危难。”江灵初沉默片刻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炀卿将江灵初一把揽入怀中,心痛不已。就是这样,她那么自责那么痛苦,好像自己的心也随着她的痛苦揪在了一起,就算这次她真的逃走了,他也不会责怪她,他只想要陪着她,就是莫名地想一直陪着她。
“不是你的错。”散落在风中的只有只言片语。
“师兄,我想去见见昙嫣。”
“好,我帮你。”
“你不阻止我吗?”
“不了。”
“你不怕我闯祸吗?”
“我不怕,你也别怕,有我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