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师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留在王宫里面吗?如果我跟着柳师兄还要他照顾我,怪麻烦他的。”鸢尾冲江灵初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江灵初听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丫的,你害怕麻烦你柳师兄,就不怕麻烦我吗。
此时,江灵初就像是个装满了陈醋的醋坛,但她又不得不保持好平衡,不能让自己“被打翻”。总不能让这个女孩一直待在柳炀卿师兄身边吧,她可受不了。停顿了一下,她便笑着说:“好,没问题。”
看着江灵初前一秒还瞪的圆鼓鼓的眼睛下一秒又充满了笑意,柳炀卿觉得好像又看见当初在白鹿山时的那个江灵初,那个生气时总是瞪大眼睛,撅起小嘴的江灵初。
一份笑意不经意间流露,柳炀卿的余光又瞥见了一旁的那个叫做鸢尾的女子,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再次紧缩。“师兄。”似是有一丝犹豫,但仍然喊出来了声音。江灵初望着柳炀卿的背影,双手垂在两侧,搅动着裙边。
柳炀卿回头,冲江灵初一笑。
于是,江灵初猝不及防地脸红了。
她不想让柳炀卿发现,于是就站在那里,不上前。柳炀卿见她叫住他,自己却没有跟上来,以为师妹这是在叫自己过去,于是柳炀卿提步而来。
“师兄。”江灵初连忙出声阻止他,示意保持现在这样五米的距离说话就很好。
“我已经找人带鸢尾去看她的住处了,等会我去给昙嫣说一声大概就可以了。”江灵初尴尬地咳了一声,才开口道。
柳炀卿显然不以为意,没有说什么。
江灵初恼,明明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他,就算是因为要历劫迫不得已,但总应该哄哄自己啊,害的自己担心了这么久,现在他却就那么一声不吭的。
江灵初还是沉不住气,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是好恨你。”她也算是实话实说,在这段日子里,她总是找许多许多的事情做,甚至她已经学会了弹琴,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去深入地想柳炀卿的消失。但她还是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江灵初不明白。
等她见到柳炀卿的那一刻,她心里并没有被愤怒充满,而是很想要去拥抱他,心里也为他没有抛弃自己而开心。她才开始发觉,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师兄。
还记得许多天前的那个吻,江灵初一直以为它是自己听了柳炀卿那些温暖回应后的一种感谢,但见了柳炀卿后的喜悦,以及看到鸢尾一口一个师兄地叫着柳炀卿时的醋意,已叫江灵初无法再用感谢再解释。
柳炀卿就那样看着江灵初,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有着分明的落寞,等待着江灵初的下文。
正回想着今天鸢尾的一举一动,忽然江灵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前走了几步,坚定地说:“师兄,你的不辞而别根本不是因为要历劫是不是?”
柳炀卿一怔,目光忽然变得澄明。
“你已经不修仙了,怎么还会去历劫呢?那个叫鸢尾的姑娘在骗我,对不对?”江灵初越说越坚定。
柳炀卿的目光很快地暗了下去。
“灵初,她没骗你,情况的确是她说的那样。可能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但是相信我,我不可能亲口骗你。”
“师兄……”江灵初想要再度质疑,却不料被柳炀卿一把搂进怀中,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那有力的心跳声。
其实,江灵初的心跳声更快。
江灵初觉得此刻,她心里的某块位置被填补的满满当当。
这时,柳炀卿却忽然松开了江灵初,像是后悔了一般,垂头,不语。
江灵初心中的疑惑像是藤蔓一般开始疯长。
“初初。”淳端的声音从江灵初身后传来,为此时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破了冰。
呃,不对。这个称呼应该是让三人更加尴尬了才对。
江灵初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说道:“你的初初是在叫我?”
“你听错了,他叫的是灵初。”柳炀卿忽然开口,这话虽然是对江灵初说的,目光却一直对着淳端,眼神中有一抹不言而喻的威胁。
淳端不禁笑了笑,如今还有人敢威胁自己,真是有趣。想着他也不去计较,径自走向江灵初,攥住她的手腕,笑着冲她说:“你昨天不是答应了我,今天要陪我去趟众山吗?现在走吧。”
他的面容如春风般和煦灿烂,让江灵初不禁想起了从前时候的柳炀卿,那时他对她说话总是笑着,面露宠溺的神色,就如淳端现在这般。一时之间,江灵初望着淳端出了神。
面前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宛若一对璧人。柳炀卿忽然很想大笑几声,但此时他的心里有什么防线正在崩塌,又有什么画面,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心。
夜色沉静,谧蓝无比。
安聆站在闻歌台上眺望着西南边陲的角落,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闻歌台在鎏唐刚刚建国就建立了,它看起来是一个两层的阁楼,实际上,下层是镂空的,只有一个可以通向楼上的阶梯。虽然闻歌台只是一个两层的阁楼,但是每一层都比普通的阁楼高,所以整体都比其他建筑高,能够望见很远的地方,也是鎏唐王宫最具标志的建筑。
以前有个人告诉安聆,他建这个闻歌台就是为了让她想家的时候就能看到南靖边界——九容。因为她就是从那里来的。
闻歌台下的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安聆的注意力,接着一个落寞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请问是白鹿山使者柳炀卿吗?”安聆向下喊道,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却仍然在四周泛起了如涟漪般的回声。
那人抬头,并未回答安聆,只是反问她:“姑娘是?”
安聆并未出声,只是先笑了笑,然后翻身一跃,跳下了闻歌台,在柳炀卿面前站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