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兰刺杀代鸣一案因为涉及到郑志这位元婴真君,仙门长老会只在小范围内宣布了处理结果。在亲眼看代鸣被处决,父仇得报后,丁雪兰被送回到奉圣城。
代鸣处决时,代家以及郑家前来收殓尸体之人都恨恨盯了她,下山时她也感觉有人监视,这让丁雪兰很是惶恐。站在奉圣城门前,她突然生出一种天大地大无有我投身之地的心绪。
这时有位老者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封信。丁雪兰虽然疑惑,但还是接过信来。那老者双手振动,化出一个元力罩将他们二人罩住,同时说:“有了这罩子就不怕别人偷窥了。”丁雪兰这才知道他是一位仙师。
丁雪兰将信拆开读罢,脸色变幻一番后冲那老者点了点头。那老者就引了丁雪兰进了奉圣城,在一处客栈定了一间客房。二人进入客房后,老者忙碌一番后布置了一个阵法,屋内升腾起一层白雾,阻挡了外人对其内的探查。
半刻钟后,白雾散去,那老者也离开,留了丁雪兰一人住下。他出了奉圣城后放出飞舟向西飞去,不多时另一艘飞舟追他而去。
两艘飞舟一前一后飞出了数百里。前方那艘突然停下,那老人收了飞舟后悬空而立向后问道:“后方何人,跟踪老夫所为何事?”
后方飞舟从空中显现出来,两人从其内飞出,他们俱都有着筑基初期修为。二人看了老人说:“太昊宗代童密,代童宣见过道友。道友眼生得很,不知来自哪家门派,和那丁雪兰是什么关系。”
那老者眉头微皱说:“你们二人追踪而来,又咄咄逼人质问于我,我倒不知何时太昊宗代家有这么大的权势了。”
代童密喝道:“你既知道我们代家,就应听说那贱婢丁雪兰害了我家一位子弟,为何还要帮助于她?难不成想要和我太昊宗为敌?”
老者冷笑道:“我倒不知道何时你们代家能代表整个太昊宗了。我帮助丁姑娘是因为她敢于抗争代鸣这样的仙门败类,你们代家要是知道廉耻就应该安安静静给代鸣收了尸,并且向丁姑娘赔礼道歉才是。”
两位代家子弟对视一眼,代童密冷笑道:“一个炼气九层小辈,还敢如此伶牙俐齿指责我等。既然你不说出来历,我就先将你拿下,审问一番再做道理。”
说着代童密的手一震打出一捧黄沙,变成一片沙雾包裹向老者。那老者却并不躲闪,手中凭空多出一盏古朴的铜灯。那灯在老者元力御使下发出耀目光泽,上面绽开朵朵灯花,飘落后浮在空中组成一张密实的网将黄沙挡在了外面。
灯花之网猛然膨胀焚烧四周的沙雾,发出噼啪的声音。被灯花烧到的沙雾瞬间就淡薄许多,一些沙粒被烧碎,崩裂开来。
代童密脸色一下子变红,嘴角噙出血来。他恨恨道:“小辈好胆,毁我宝物!”说着他双手一和,将沙雾凝聚成一个致密沙球收了回去。
那老者却没有停手,反而冲手中的灯吹了口气,一道火光“唰”的一声冲向代童密。
代童宣见兄长失利,赶紧放出一个金轮砸向老者。那老者边叫道:“以强凌弱,以二打一,好不要脸!”边打出一张符篆。那符篆爆开在他身前化作一面冰墙,将那金轮拦挡下来。
代童密见那道火光来得迅速,不得不后退。他手中沙球变化形状,化成一面盾牌拦在前方。盾牌将火光拦下,但他精心炼制的这一百零八粒戊土金沙却也废了三成。这时他才意识到那老者手中灯之不凡,放出的火竟然是澄元暄澜焰——这乃是地阶中品的一种灵物。
代童密环视了四周,见这乃是一处荒山,数里内没有人烟,又见这老者境界不高,却身具如此重宝,不由心内火热,起了夺宝的心思。
他传音给代童宣后,两者加大了攻击。战场上沙球、金轮横冲直撞,不想那铜灯上火光益发璀璨,一蓬蓬灯花四处飘舞,结成的网虽然看上去纤柔,却将整个战场烧得沸腾了起来。金轮和沙球不敢和火网碰撞,只能在网外飞动,以便寻找空隙袭击那老者。
代家有失子之痛,自然想找到机会报复丁雪兰。除了派出代童密和代童宣追踪那老者外,还安排了一位子弟监视丁雪兰,她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和代童密兄弟争斗的老者毕竟只有炼气修为,元力无法一直支撑灯花之网,那网就渐渐收缩,不到半刻钟就变成只有原先一半大小,堪堪围在老者身外。那老者面上开始露出惊慌的神色。
代家兄弟一见此情心中大喜,手下攻击更加凌厉。他们御使沙球和金轮飞舞,同时打出数张符篆攻向灯花之网。符篆的攻击被灯火消湮,但那老者身体左侧一处灯花网却破开了一个大洞,代童密趁机将戊土金沙球打进了其内。
沙球攻来,那老者不见惊慌,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左手轻弹,一张符篆飞出,化作一道雷电打向沙球,同时他右手上的铜灯光芒又起,灯花之网重新补全并扩展开来。
见此情景代童密一惊,忙御使沙球后撤,但已经晚了。那符篆化作的雷电直接打在沙球之上,将沙球打得在空中一顿,而后白光一闪,沙球竟然消失不见。
那戊土金沙球乃是代童密以后准备升级为本命法宝的法器,平日以自身元力与精血淬炼,早已经和他心神相连,不想白光一闪,沙球和他之间的心神感应不复存在。
有灯花之网的存在,代童密并没有看清那白光是什么。大惊之下他脱口说道:“小辈将我宝物弄到哪里去了,交出来!”
那老者面露冷晒,铜灯上火光大胜,数道火蛇飞出,其中两三道直接缠向代童宣的金轮,另外数道打向了代家兄弟。代童宣大惊之下赶紧将金轮后撤,代童密打出数张符篆,并又放出一件陶盆一样的法器阻挡在他和代童宣身前。
代童宣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慢,那几道火蛇化作一团火球将金轮包裹在内,只听“刺啦啦”一声响,代童宣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神感应到被自己祭炼了多年的本命法器已经被毁。
代童密虽然以符篆和陶盆法器挡住了火蛇攻击,但也显得狼狈不堪,头发都被烧掉了几绺。
代家兄弟大惊,均都怀疑那老者是隐藏了修为。这时又见数条火蛇从铜灯上飞出盘旋飞舞将他二人困在了一个火圈之内。
那老者冷声道:“交出同音玉圭,饶你二人性命!”
如此形势下容不得代家兄弟说“不”。二人只得取出同音玉圭,被那老者以元力摄取投入到灯花中烧毁。做完这一切,那老者也不停留,直接放出飞舟冲天而去,数个呼吸后就消失在代家兄弟神念之外。
代家兄弟面面相觑一番后垂头丧气地服下丹药疗伤,而后也放出飞舟向奉圣城回转。
那老者摆脱了代家兄弟的追踪,将飞舟启动隐形模式飞出数百里后神识探测一番,确认没有追兵后降落下来。只见他面容身体一阵变换,还原成了孙则模样。他将刚刚驾驶的没有标识的飞舟收起,换了太昊宗的衣衫和飞舟离开。
孙则边驾驭飞舟,边将神念探入贝壳空间,见黑虎正抓了那戊土金沙球运功炼化——刚刚孙则见到此法器就觉得它和黑虎的元力特质相匹配,一番设计之后将它夺了过来送给了黑虎。
黑虎身边还昏睡着一位少女,正是那丁雪兰。孙则笑笑,收回神念御使飞舟到了一座城池,换乘了传送阵向诺尔城而去。
路上回忆一番,孙则确认自己不曾露出任何破绽就放下心来。为了救出丁雪兰,同时不和代家以及郑家产生直接冲突,孙则用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让碧英以术法掩盖了元力,并以“换形藏元术”化成丁雪兰模样住在客栈。而真正的丁雪兰已经被孙则迷晕后藏在了贝壳空间内。
孙则已经预料到会有追兵赶来,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有使用自己的法器和常用的冰、木术法,而是用从卫裘手里借来的那盏澄元暄澜焰火灯迎敌——此灯乃是卫裘从炼气秘境所得,威力甚大,不过卫家没有以火属性为主元力的修士,就一直被卫裘收藏,不为外人所知。
代童宣兄弟返回奉圣城,联系了家族长辈,汇报了此行情况。听说他们被那老者打败,代家其他人都很是吃惊,仔细询问了那老者的身份,可惜代童宣二人也所知甚少,除了知道他御使一件铜灯法器外,其他竟一无所知——那老者衣物以及飞舟上均没有宗门标识,在打斗中用过雷电和冰雪符篆,用铜灯发出灯花迎敌,可却没有御使元力发动术法,以至于连他的元力特质以及修为境界都不清楚。
让代童宣等人感到万幸的是只有那老者逃脱,那丁雪兰还在客栈之中。他们监控数日,发现丁雪兰一直呆在客栈内不出门,就雇了数个地皮流氓继续监视。不想换岗后的第二日就接到报告说丁雪兰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