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嵩祝富宁安二人都分派了差事,王掞颇有种受冷谈的味道,略一沉吟,他便躬身说道:禀皇太子,皇上病危,被圈禁的大爷二爷是否也能召来,以全孝道,另则,能否着京畿各寺院道观为皇上颂经祈福
胤祯看了王掞一眼,这老臣还真是念旧的主,胤礽胤禔两人如今已是不足为惧,召集过来,万一康熙有什么不测,也能见上临终一面,既能卖人情,也可显示自己的气度,这二人也不能总是关着不放。
微微沉吟,他才道:此事虑的周全,本宫写份手谕,富宁安你们一并将他二人带来。说着,他便提笔草写了份手令,用印后交给富宁安,而后说道:至于京畿各寺院道观颂经祈福一事,明日视情况再定。
待嵩祝富宁安等五人躬身退出,胤祯看了众人一眼,才道:皇上这情形,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清醒,明日事务繁多,几位老臣就不用陪本宫守着了,先去歇一歇。
李光地忙躬身道:皇太子体恤臣下,乃是臣等福分,不过,皇上病情未稳,臣等岂能合眼,请皇太子前去配殿守侯,臣等在此为皇上祈福。
胤祯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起身出了正殿,在门口看了一眼站的跟钉子似的兵丁一眼,又回头望了殿内一众老臣一眼,他停住脚步,招来一名太监吩咐道:着行宫的御厨给诸位皇子大臣还有一众太医做一份夜宵,这几日辛苦,一应宫女太监,本宫额外打赏,叫他们都精神点。
喳。一听有赏,那太监利落的扎了个千儿,道:奴才这就去通知。
跟在后面的衍潢不由微笑道:皇太子可真是宅心仁厚。
这是应该体恤的,本宫还指望他们出力呢,都累坏了可不成。胤祯边走边说道,两名站姿笔挺的兵丁见他过来,忙半跪行礼,他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才对衍潢道:侍卫处的侍卫和亲军营的兵丁,宵夜是不成的,每人加发一个月的饷银,你把名册报上来,本宫明日给你银票。
衍潢听的一喜,忙躬身道:皇太子爱兵如子,奴才替一众兵丁谢皇太子厚赏。
那两名兵丁也是大为欣喜,跟着行礼道:奴才们谢皇太子赏。
胤祯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着人将八哥十哥两人请到东偏殿去。
胤禩胤誐两人赶到东偏殿,见胤祯还未到,待太监奉上茶水之后,胤誐便屏退了屋内的太监,低声问道:八哥,老十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如此卖力说着他指了指康熙的寝殿,接着道:我还真是没琢磨透。
没事别瞎琢磨。胤禩低声告戒道。
八哥,您就点拨一下嘛,要不这心里跟猫爪挠似的。胤誐涎着脸央求道。
胤禩白了他一眼,微微沉吟,才道:皇阿玛的情况,是针灸好,还是不针灸好
听的这话,胤誐微微一怔,略想了想,才道:这谁知道啊
对,这就是关键。胤禩沉声道:老十四如此做,已是最好的办法,这里处处都有人盯着,还能怎么着别忘了,他是皇太子身份。
胤誐点了点头,已是明白过来,康熙这情况不针灸会是结果针灸又是什么结果只有天知道,老十四坚持针灸,康熙若是清醒了,那完全是他的功劳,康熙若是驾崩了,他就是新君,谁敢说他做错了针灸治疗也是为救康熙不是相反,老十四若是不采取措施,反而容易招人诟病。
胤禩却是低身问道:你从京城出来,京城可有动静
京城胤誐转念已是明白,八哥是问的步军营情况,他忙道:出城时,步军营已经开始戒严了。
动作那么快胤禩不由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鄂伦岱是什么下场,老九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斩吧,那八党可就烟消云散了。
胤禩正待细问,却见胤祯快步走了进来,忙起身虚迎了两步,正待行礼,胤祯已是含笑道:没有外人,八哥无须多礼。说着,他径直走上前,随意的坐下,道:我刚从西偏殿过来,太医们已经开始在施针了,是否见效,天明便可知道。
略一停顿,他才接着道:我已命人连夜将京城贝勒以上的宗室召集过来,八哥十哥帮着安顿一下。
将贝勒以上的宗室都召集了过来那不得有近百人胤禩暗叹老十四狠,没有这些个王公宗亲,京城想乱也乱不起来,他忙躬身道:臣胤禩尊命。起身,他又道:是否要将他们单独隔离开来
胤祯略一沉吟,才道:那倒不必,以旗分隔便可。顿了顿,他才道:若是他们要见皇上,告诉他们太医正在施针,在院子门口磕头就行,你二人先去忙吧。
待胤禩两人退出,胤祯微微往后靠了靠,康熙的二次中风,死亡率和致残率是相当的高,这年头,仅靠中医,机率就更低了,他最怕的是康熙落下偏瘫的残疾,那对他对整个大清而言,都不亚于一场灾难,不知道针灸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转而他又想到,来了这么长时间,怎得不见李德全来见他李德全应该是最清楚康熙中风的情况,要不要叫他来问问略想了想,胤祯又达消了这个念头,此时见李德全,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还是不见的好,估计李德全也是顾虑这一层,才不敢来见自己。
正自东想西想,达春却在外禀报道:主子,罗静在外求见。
估计是京城有什么情况,胤祯随口吩咐道:让他进来。
罗静进来便躬身道:禀主子,京城传来消息,十三爷九爷隆科多已经强行羁押了鄂伦岱,掌控了步军营,如今步军营兵丁尽出,对京城实行了宵禁。
胤祯微微点了点头,老十三和隆科多两人掌控了步军营,一众王公大臣又都全部软禁在小汤山行宫,若是康熙驾崩,这局面则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