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倾城蹙着眉头转过身来，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意思是，是本小姐让你拿了这些东西，然后将东西扔了，你没扔是不是？”
杏雨惶恐道：“是的小姐，当日奴婢听了你的吩咐，将这些东西从那些歉礼中偷了出来，又换了其他不值钱的。可是奴婢实在不忍心扔了它们，所以……”
杏雨的话还未全部落下来，阴宇樊就上前一把揪住了阴倾城的手腕道：“阴倾城，你怎地如此歹毒？母亲特意为你准备了歉礼，你非但不感恩，还故意坏了我母亲和何姨母的关系，你的心，怎地如此黑？”
阴倾城冷眉微挑看着阴宇樊一字一顿道：“你的母亲，何时有个什么姓何的姐妹了？你好好擦亮眼睛悄悄，你的母亲到底是谁？”
“够了。”唐淑娥上前喝道，“阴倾城，因为你的父亲母亲，因为你的身份，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可是实在没有想到你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阴倾城没有看杏雨，只是平视着前方，心里头似乎有冷风在吹着。
半晌后，她缓缓问道：“你说，是我让你偷换了礼物是吗？”
杏雨哆嗦着哭道：“小姐，奴婢不敢说谎。虽然不知小姐何意，可是奴婢也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愿。”
阴倾城又问：“既然如此，你可愿说说，当日你是如何偷换的礼物，是何时何地，又是怎么做到的？”
被这一问，杏雨的眼神明显地一愣，很是自然地望向了阴无缺，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低下了头。
见她不说话，阴倾城嗤笑道：“怎么？这种事情都是说不出来？”
然而阴碧芙却是耐不住了，指着阴倾城道：“怎么？到了现在就这般惺惺作态演戏了？这一切本就是你们计划好的，如今你这是要作甚？故意推卸责任？想要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阴倾城却道：“怎么？难道妹妹不感兴趣？”
阴碧芙一愣，说实在的，她还真的是好奇，这礼物是什么时候被偷换的。毕竟出发前，她还是和阴无缺一起检查过的。
见她不说话，阴倾城便是笑道：“既然妹妹感兴趣，那不妨我们一起听一听，毕竟本小姐，也是好奇地很。”
杏雨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阴碧芙道：“姐姐既然都做了，又何必掩耳盗铃呢？”
“是不是掩耳盗铃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毕竟先前三妹也承认了，我和杏雨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这些东西，那我们又如何做到的呢？你说是不是？”
阴碧芙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在说杏雨冤枉自己，也在冤枉姐姐？可是这与她而言，又有何好处？”
这个问题着实说在了重点，因而都是将目光放在了杏雨身上。
阴倾城问道：“既然是本小姐要你做的，那么本小姐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杏雨嘴唇青白。
当日她是和阴倾城一道离开上梨院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偷换礼物的可能，想了想先前的小甲，心生一计道：“是……是奴婢花了银钱打点了一番，收买了甲侍卫帮奴婢偷换的。”
阴倾城一挑眉，没有说话。
可是一直站在院外的鬼面眼眸却是暗了下来，握着刀剑的手变得越加青白。
阴碧芙听到此言，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个会办事的婢女。姐姐，这一次，你可还有话说？”
阴倾城浅浅地笑了笑，道：“我无话可说。”
几人就是等着阴倾城此言，见到她承认，唐淑娥连忙喝道：“来人，将韶华院给我看押起来，任何人不能出入。”
话落，在外头的鬼面便是率人走了进来。
只不过没有意料之中的“是”，只听到鬼面道：“二夫人，内务之事若没有得到大夫人的恩准，我等不敢擅自软禁二小姐。”
唐淑娥没料到一个侍卫统领竟然也敢将她的话不放在耳里，怒道：“你的意思是，本夫人就不能命令你了？”
鬼面低头，单膝跪地道：“鬼面不敢，自然听夫人命令行事。但是如果是软禁二小姐这般的大事，就只能是老爷或者大夫人发话了。”
“你？”唐淑娥气急攻心，被阴碧芙搀住方才勉强站稳道，“你们这二小姐偷窃我院子里的器物，该不该关起来？”
此话一出，阴立兰不悦道：“娘亲，是不是倾城做的，还不能下定论，你怎肯这般随意地就诋毁二妹妹的清白。”
阴碧芙却是不乐意了：“姐，她自己都是无话可说了，难道还不能定论？”
阴立兰被问得哑口无言，为难地看向阴倾城，道：“倾城，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阴倾城见状，抬起了明亮的眸子，默默地扫了一眼，半晌后道：“姐姐，倾城无话可以辩驳，但是却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在场的众人。”
阴立兰不解阴倾城为何不给自己辩解，反而是有话要问，不过还是依着她道：“什么问题？”
阴倾城率先低头看向了杏雨道：“杏雨，在本小姐很小的时候你便是跟着我，试问那么多年，本小姐可有亏待过你？”
杏雨一愣，没有料到阴倾城会这问这种问题，纠结了半晌后低着头道：“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从未亏待过奴婢。”
阴倾城闻言点了点头，而另一边的鬼面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却是掀起了一抹嘲笑。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诬陷本小姐？倘若真是本小姐要你做的此事，为何偏偏此时此刻你拿着这些器物出现，又摔了一跤？”
唐淑娥闻言，冷笑道：“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却是来不及了。难不成你是想要推卸给这个奴婢，让她独自承担？”
听到唐淑娥的话，杏雨连忙跪爬到了阴倾城脚边，揪着她的衣裙哀求：“小姐，奴婢错了，救救奴婢吧。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做事情肯定利索，不会这般留人话柄了。”
“小姐，求你为奴婢做主啊。不要让奴婢一个人，小姐，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