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知道,宁思瑜又何尝不知道,虽然她也怀疑那一天阴倾城做了弊,可是不管现在她想不想要看阴倾城的好戏,她都不能和李婉月扯上什么关系了。
更何况,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自然更是要站在她的小沐沐身边咯。
“李婉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初虽然是阴倾城胜了我不服,可是却也不会这么卑鄙到没有证据就认定她作弊了。”
换而言之,她说李师师和李婉月强行指认阴倾城作弊的行为实在是卑鄙。
当事人如此说,让李婉月更是下不来台。
就连李琰都是不知道该如何来收拾这种场面,他的两个妹妹,难道都要这样被毁了吗?
他注意到了三位殿下不耐烦的神色,连忙将李婉月护在身后制止了她继续逞强,随后才看向太子求情,“太子殿下,这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根本难以分辨。又如何能以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定婉月的罪呢?”
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有心人存心陷害李婉月,故意伤了阴李两家的和气,那么如果就此定了李婉月的罪,那岂不是称了那人的意?
因而太子在思忖过后,便是有了主意,不过还是谨慎地看了一眼寒沐天和逍遥王,“皇叔和皇弟如何看待此事?”
寒沐天冷冷地扫了一眼便是收回了视线,他看出了太子不想与李府作对,若是今日退步了,那么明日此人就会被定胡言乱语栽赃朝廷重臣的罪名处死,而李婉月,顶多受了一时的猜忌罢了。
因而他不动声色地闭上了眼,“既然这个人说的话不可信,那么这两个人呢?”
寒沐天冰冷的话语一落,众人就都是齐齐疑惑了起来。
还有人证吗?
就连阴倾城看着寒沐天的眼神,都是带着不解。
片刻后,有一个民妇牵着一个孩童的小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明德殿,看着众人,她的眼神都是慌乱的,只有在看到趴在地上的粗汉之时,她的心底防线才彻底崩溃了。
大家都是猜到,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个男人的家眷了。
难不成这两个人也是人证?
包括太子阴倾城在内的人都是等着寒沐天继续说话,可是寒沐天却只是闭上了双眸,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万旭见状,出言道:“将你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民妇此刻已经带着孩子跪在了地上,看着当家的有气无力地趴着,她万念俱灰,不断地落泪:“前两日民妇在家中,孩他爹那一日刚喝了酒赌完之后回家,因为他一喝酒就喜欢打人,所以民妇害怕,就带着孩子藏在了家中的柜子里,想着等他酒醒了就好了。”
这话还未说完,所有人看向地上粗汉的神情,愈加多了几分鄙夷。
“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家来,民妇看到了好几个壮汉在和当家的交涉什么,甚至还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随后,几个人便是离开了,而当家的拿了钱,便又是出门去赌了。”
万旭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他们交涉了什么?”
民妇听到这个问题,跪伏在地上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那些人自称是达官贵族的,要当家的过两日以奴仆的身份随着主子进宫,然后,在宫里听那位主子的安排。”
“那你可还记得那些人的模样?”
民妇连连点头:“还记得的,家里甚少来人,因而怎么都忘不掉。”
刚说完,就又有几个人被拽上了殿,“可是这些人?”明眼人一看便可认出,这几位可不是李府的人嘛。
李琰的神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是李婉月做的,而本来要害人的却不想反而还被人反利用害了自己的亲妹妹,这今日过后,要让他们如何在长安立足?
李婉月在这几人出现的时候,脸色就彻底变成了死灰。
她猛地站了起来:“你们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那几人听到李婉月的话之时,神情都变得很是愤怒:“我们为小姐办事,却没想到小姐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后脚就要将我们杀死,幸好我发现地快,带着弟兄们跑了。途中遇到了沐王殿下的人,方才得到了解救。”
说着,那人更是指着李婉月道:“各位殿下,正是李小姐指使我们去收买了城郊的这个陈赌徒,然后还将他弄成了奴仆混在今日的随行中,可却不想,刚办完事就差点被小姐杀人灭口了。”
即便李婉月还在无力地辩驳谩骂,可是再也没有人相信她了。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得嘲弄与不屑,没有想到,李婉月竟然如此恶毒,方才她还指责阴倾城,如今看来,她才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女子。
李相国是唯一一个圣上突破重重阻碍从平民中提拔上来的大官,可是如今,却是家门不幸,这或多或少,会影响他日后的仕途。
最后还是太子令下,将李婉月押去了天牢,而李琰,却也是不敢再为自己的妹妹再多说一个字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回家将这里所有的事情告诉父母,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之前,尽力地保住李婉月的性命。
李婉月是武城廖长老的得意门徒,只要保住命,那么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日子,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想见到自己这个家分崩离析的一幕,即便这个妹妹真的是恶行累累。
李婉月被人绑着带了下去,临近的时候她还在苦苦哀求:“沐王殿下,你不能不管我啊,殿下……”
然而寒沐天没再看她一眼。
之前为她求情,既是因为廖一清长老,更是因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才会使得她万劫不复。
她若不万劫不复,李府这颗背靠大树的小树苗,如何才会松土?
一切平息之后,太子看着寒沐天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忌惮。
这个男人,原来早就洞悉了一切,而且准备地滴水不漏。明面上看,他似乎只是为了阴倾城出气,可是他才不相信他这个好弟弟会如此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