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说道：“周大复先生在继承他的父祖两代的积蓄上，自己又花大力气收藏了许多。据说有人评价‘天下人文在东南，东南风雅在琴剑’。你们听说过他的买书事迹吗？一位商贾的手里有一本王蜀时期的《五经异议》。周大复先生先去燕京找那位书贾，那书贾已经去山西了。周大复先生又到山西去找那位书贾。那位书贾却已经南下湖广了。周大复先生辗转九州之大半，历经大半年才找到那位书贾的，花了两千多两银子，才将那本书买回来。所藏多有海内孤本。想是子孙不能守之，才至散佚。”

　　柳依依扭头问道：“二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迹的？”

　　许文说道：“我是在外祖父那里的一本书的序言里看见的。那是专讲藏书的，叫《藏书约法》。”

　　逸仙公子忽然双眼放光的说道：“我们不如去嘉兴一行，没准还能找到些残存孤本秘籍。”许文和柳依依都大加赞成。

　　到了夫子庙，许逸之几人在大槐树底下等许辽几人。柳依依像往常一样，整整自己的衣服后先当着大家的面吻吻许辽的脸颊。许文攒眉咳咳的咳嗽两声，负手看着远处。柳依依索性过去抱着许文也亲亲，许文只说得一声“成何体统？”许逸之笑着问紫衣几人：“我们先去哪里？”

　　许文说道：“依依昨天来了那家掌柜的收到的书是从‘琴剑楼’流散出来的。我们去那里。”

　　许逸之问许辽道：“你们买的是琴剑楼的吗？”

　　许辽也不知道琴剑楼是什么来头，懵然点点头。大家还要商议，许逸之和逸仙公子、许文三人往前走去。柳依依跑着去追许文，又回头叫许辽快些。大家到了那家书铺里，大家和书铺掌柜的都是熟识了的。许逸之和书铺老板稍作寒暄，说道琴剑楼的藏书的事上。掌柜的笑道：“我猜到几位就是冲那些书来的，几位进来瞧。”许逸之几人进入书铺里屋，掌柜的点好蜡烛。大家稍稍翻检一遍许辽和柳依依拣剩下的书籍，每人又都拣了不少。付过银两后许逸之才绕弯子打听琴剑楼藏书外流的事情。

　　书铺老板起初不愿透漏书籍的来历，后来才说出金陵一位专门倒卖书籍的大书贾的名字，许文问道：“现在去嘉兴还能在得到一些残本吗？”

　　书铺掌柜的沉吟道：“周家的子孙不肖，据说只要付给一定的银两，里面的股本秘籍都是当寻常书本子出卖的，几位趁早去，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残余卷本。”

　　许逸之和逸仙公子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带着捡到的书籍到书铺外，大家略作商议，许逸之和逸仙公子，许文三人即刻启程去嘉兴。许逸之和逸仙公子三人先回去了，许辽和紫衣几人将各个书铺的书挑拣了一遍，又得到一些珍本，这才要回去。

　　宋远志送紫衣几人回去，柳依依对许辽说道：“哥哥，我要定做几件棉袄，我的胭脂水粉也快用完了。”

　　许辽明白柳依依的用意，柳依依在意的不是胭脂水粉和棉袄，她喜欢挽着许辽的胳膊在大街上走走，在各个店铺进进出出的。向那些店铺的伙计们打听各色货物的价格，辨别各色货物的成色。许辽送紫衣几人走了，他牵了柳依依的手先去川菜馆里用过饭，和柳依依沿街走下去。经过好几家水粉铺和绸缎铺，柳依依才买了几样寻常水粉，定了一件棉袄而已。

　　要往回走时已经是黄昏了，街上冷风习习，许辽怕柳依依的感冒加重了，把外袍脱下来，裹得柳依依严严实实的。他要去抱柳依依，柳依依心下感动，抱着许辽哭起来。许辽哄了几句，柳依依搂着许辽的脖子，在大街上狂吻起许辽来。

　　夜色渐渐的暗下来，柳依依吻许辽吻的累了。许辽抱着柳依依，缓步往镖局里走去。到了许辽的屋里，紫衣几人坐在许辽的屋里闲聊。宛如看许辽进屋了，她看看许辽，从桌子上拿过一面镜子来让许辽自己看。许辽照着镜子一看，嘴唇上缭乱的胭脂。许辽把镜子拿给柳依依看，柳依依看看紫衣几人，神情尴尬的自己出去了。

　　许辽和紫衣几人略聊过书籍的事，许逸之几人已经去嘉兴了。紫衣拿着自己的书要走，贾芸儿往外推许辽，让许辽和柳依依去睡，不让许辽留在屋里。许辽笑道：“恰好这些二哥和依依的书籍你带过去给依依。”许辽拿着书，贾芸儿两把把许辽推出屋子。许辽还在说这是他的妹妹杏儿的屋子，贾芸儿鹊巢鸠占，贾芸儿一把把门关上。

　　紫衣和宛如几人站在屋外，许辽对宛如说晚上要去宛如那里睡，宛如也淡淡的不理许辽。紫衣几人说了几句后走了，许辽抱着许文和柳依依的书到柳依依的屋里。柳依依才要入浴，许辽说给柳依依拿书过来了。柳依依忽的情意殷勤起来，给许辽道谢过后倒过茶，让许辽坐下。柳依依卖弄着乖巧给许辽说白天买到的胭脂和衣服。柳依依轻巧巧的一边把书籍收入书架中，一边对许辽说道：“哥哥，我的那个棉袄你过两天记得取回来，别忘了。”

　　许辽说道：“我记着的，我还得给周姐姐那里买去两件。”

　　柳依依说道：“今天的水粉买差了，我才试过一些，那茉莉花粉的擦在脸上有些干涩的，质地不好。”

　　许辽说道：“我改天再去看看，还买你以前用的那种花粉。”

　　柳依依又殷勤的道谢，许辽说道：“你要洗澡，我先回去了，你早些睡。”

　　柳依依说道：“哥哥等等，你给洗嘛。洗完了还得按按身子，待会我去和紫衣睡。”柳依依又皱皱鼻子笑道：“我晚上一个人害怕的。”许辽笑道：“芸儿让我来和你睡，不如我陪着你吧。”

　　柳依依对许辽吐一下舌头说道：“美的你，那我去和芸儿一起睡。你先给我洗澡。”

　　柳依依胡乱把书本放进书架里，她到浴桶边，两只小手向许辽招着说道：“过来，伺候姑奶奶。”许辽过去解开柳依依的衣衫，他不禁伸手去摸柳依依的身子，柳依依却不让摸。许辽把柳依依抱进浴桶里，给柳依依洗过澡。他把柳依依水淋淋的抱出来放在床上，许辽去吻柳依依，待到许辽要解自己的衣带时柳依依摇头说道：“不行。”许辽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声：“只此一次。”柳依依又颇坚定的说声：“不行。”

　　柳依依穿好衣服，又让许辽给她梳头。梳好了头，柳依依过去趴在床上。许辽给柳依依按过身子，柳依依说道：“哥哥你送我去芸儿的屋里，你在回去。”许辽说道：“我俩过去，芸儿未必开门的。”

　　许辽和柳依依到了贾芸儿的屋里，柳依依拍拍门，贾芸儿盛气说声：“屋里没人，去别处。”柳依依叫道：“芸儿，是我，快开门。”

　　贾芸儿说声：“稍等，就来。”不一会，贾芸儿打开了房门。柳依依对贾芸儿说道：“我和你睡，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贾芸儿忙让柳依依进屋，许辽也不进去。柳依依笑着对许辽说道：“试试你的新房，睡起来怎样。”

　　许辽点头说道：“好好睡吧，我去宛如那边了。”

　　许辽和柳依依几人照常进行读书的课程，二十多天后许逸之几人才回来。这天许逸之遣了随身的小厮来告知大家，他们第二天到金陵，让许辽去城外接他们。许辽第二天安排了两个仆人架上马车。先是许辽想和贾芸儿去，柳依依跟着要去，紫衣也要去看看。许杏儿宛如当然也要跟着去。大家忙乱了一会，许辽骑着马，宛如几人坐着马车。大家到城北门外的江边，许逸之三人却是到常州后沿江而上到金陵的。三人果然满载而归，正在江边等许辽来接。许逸之看大家都来了，自然高兴。紫衣几人下车。大家见过礼，先看到几只藤条大箱子。紫衣几人急着要看箱子里的书籍，许逸之让大家回去再看。许逸之笑道：“倒是买了你们要看的东西，你们去看吧。”许文和逸仙公子都身上背着行囊。许文先打开来给柳依依看，是从嘉兴买来的上等胭脂水粉。许文把柳依依先给柳依依看，说道：“我们买完书后我特意让爹和慕白在嘉兴留了一天，去给你买的这些，都是上等的胭脂，你看看。”

　　柳依依打开一个盒子，在手指上沾了一些，放在鼻子前闻闻，又往脸上涂了一点，笑说果然是难得的水粉。柳依依笑着，却流下眼泪来。紫衣几人也忙着去看别的胭脂水粉盒子。柳依依想起许辽来，转头看许辽时许辽手扶着藤条箱子，看着远处的江面。柳依依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跑过去给许辽说道：“哥哥，我有你先前买的那几盒，这个我分给芸儿和宛如一些好不好？”

　　许辽摸摸柳依依的头说道：“她俩不用，你自己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