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怕许辽又托故去寺院请教佛法,她笑嘻嘻的过来挽住许辽的胳膊问道:“哥哥,你去取什么书?是不是又有看不懂的地方去请教那些高僧?”许辽摇头道:“这本《楞严经》已经是读过好几遍的了,我要读读娘那里的《圆觉经》。”柳依依看许辽真是取书的,她问许辽道:“那几位高僧对你都讲了些什么东西,说的你鬼迷心窍的。”许辽忙正色说道:“你不能这么说的,在佛经里这有专门的说法,叫‘谤佛’,谤佛之人只要遭无量无边罪的。“
柳依依笑着缩缩肩吐吐舌头,许辽把几位高僧说的那些画说给柳依依听。到了许夫人屋外还没说完,柳依依拉着许辽,让许辽把高僧们说过的话说完了。柳依依有些不怀好意的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许辽看柳依依转着心思,猜不透柳依依在想什么。他和柳依依进入许夫人的屋里。贾芸儿挺着大肚子在屋内走来走去的,许夫人正在床上捻弄佛珠。
许辽向许夫人要了《圆觉经》,把自己的佛经先给了许夫人,让许夫人好好保管。许辽问过一会贾芸儿,和柳依依到亭子里去。
晚上许辽独自待在屋里等柳依依,很晚了不见柳依依过来。许辽到许夫人的屋里看了一回贾芸儿。自己去宛如的屋中歇宿。
第二天早上,许辽才到亭子里。柳依依和许文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许辽看过柳依依和许文读的书,自己坐到常坐的那个位子上,打开书读起来。柳依依背着手到许辽身边,看了一会许辽的书,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问道:“哥哥,你在读什么书?”许辽说道:“是一部《四分律》。”柳依依点点头,站在许辽身边,抿着嘴唇、锁着眉头看了几行,对许辽说道:“你读吧。”
许辽叫声“依依”,他看柳依依的神情有些古怪。柳依依回过头也郑重的对许辽说道:“哥哥你读你的书吧,我也要读书。”柳依依说着过去在许文身边坐下,许辽抬头去看柳依依,柳依依也正转眼看许辽。两人四目相对,柳依依却没有平素的那份神情和默契,只是有些俏皮的向许辽笑笑。许辽才迷惑间,柳依依对许辽说道:“哥哥,你读你的书吧。”
许辽低头读书,过一会,紫衣几人也来到亭子里。
先是紫衣来看看许辽手中的书,大家入座了。读了一会,逸仙公子先和许辽说了几句释教的话,逸仙公子又回头和许文谈儒释两家的得失。两人不经意的谈论着,许辽入神的听着两人的话,生怕漏过一字一句。紫衣对佛典也颇有研读,偶尔也说上一两句。谈到十三经上,柳依依和宛如也畅抒己见。许辽听下去,大家所说多是多是扬儒抑佛。柳依依不时的假装不经意的看着许辽,许辽听了半晌才看出来,这些话是大家先前就商议好的,专门用来劝说开导许辽的。许辽继而想到这些话多是柳依依去和紫衣几人商议好了,故意在自己面前说的。
许辽忽然有些厌烦起柳依依来,他自己觉得这种厌烦有些对不住柳依依,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这股厌烦。许辽对逸仙公子几人所说的话甚是感兴趣,他装作埋头读书,一句一句的边听边思索。
逸仙公子说着竟然滔滔不绝起来,许文还偶尔说些各有所取的话。许辽一句句的听下去,又想起柳依依的用心良苦,怜惜起柳依依来。逸仙公子和许文讲论了大半天,柳依依似乎稀罕许文说话的样子——他平素颇有些惜言如金玉,只在遇到讲学论文时才会口若悬河起来。
说了大半天,柳依依忙笑着起来给许文添上茶,笑道:“辛苦二哥了,二哥先喝些茶润润口再说。”
许文只是笑着说“谢谢”,柳依依也过来给许辽添上茶说道:“平日价油嘴滑舌的,正经场合里一句话也说不上。”许辽笑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大家谈论的兴起,一定于午后去城隍庙买书。
说也奇怪,许辽听了逸仙公子和许文的辩论,竟而打消了去寺院清修的念头。他才对佛经热心起来,听了那场辩论,也不在那样的看重佛经。
许辽把买到的佛经读了将近一半几十本,这时有些想读读久矣搁置的元杂剧类的书。这天许辽先抛掷下手头的佛经戒律,自己在读一本叫《关寿王弃走麦城》的杂剧,这杂剧写的不怎么高明,只是元人所作,许辽特别看重而已。柳依依才对许辽说,许辽读完这本书了把书给她,她也要看看。许夫人差人来亭子里叫许辽过去,是许逸之来书信了。
许辽放下书要过去,柳依依也跟着许辽要去。紫衣几人听是许逸之来了家书,纷纷抛下书本跟过去。到了许夫人的屋里,许夫人把信给许杏儿,让许杏儿读给大家听。许杏儿读完书信,多是说镇江那边的事的,苏封已经伤势痊愈,丐帮正在大江南北调集人马,在扬中和扬州集结,日内就要对镇江进攻。许逸之让许辽尽早赶回镇江去。
许逸之是派遣一位副总镖头来送信的,这位副总镖头还有话要给许辽说,因而并没有离去,在许夫人的屋里喝茶。副总镖头对许辽说道:“总镖头还有话让我转告大公子。”
许辽坐下,副总镖头将丐帮封锁江面,大批的号召江湖人士去扬州和扬中集结。若愚道长和他手下带领的那五百人对许辽期盼最殷,希望许辽能早些回去。若愚道长和关琳带着那五百人到处去偷袭丐帮的人,依旧斩获颇丰,现在镇江到金陵,江北岸都看不到丐帮帮众的身影了云云。许辽对江湖上的事依然显得很热心,他详细的问薛恒诸人的打算方略。副总镖头说薛恒诸人依然是缠斗的想法,正面和丐帮交锋很难有胜算,丐帮虽然在镇江几次大战过后有所削弱,但现在的势力依然不是薛恒诸人所能抗衡的云云。
许夫人让许文代替自己给许逸之写了一封回信,许辽还不断的向副总镖头询问丐帮的事。副总镖头说道:“眼下凭借我们江南的实力,万难和丐帮抗衡,还好弟兄们都是同心协力的要和丐帮周旋到底。现在我们唯一的指望是关中魏高阳能出手相救。”许辽忽然想起魏高阳来,他问道:“关中那边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副总镖头说道:“蜀中门派和关中多有联络,据说魏高阳怕祸及己身,目下还在观望。不过薛盟主已经和魏高阳通过信了,魏高阳允诺,只要江南这边略有不支之状,他立刻回率领手下去进攻洛阳丐帮的老巢。”
许辽听着副总镖头说的话,似乎在盘算什么的点着头,两人聊了许久。紫衣几人听得厌烦起来,柳依依坐在许辽正对面,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许辽。
副总镖头说许辽最近就在镖局候着,那边丐帮稍有动静,许逸之马上会差人来叫许辽。大家寒暄了一会,副总镖头带着许夫人给许逸之的书信回去了。
许辽行走江湖惯了,这时听说了镇江那边的形势,心底开始蠢蠢欲动。
晚上许辽才在灯下枯坐,思量着镇江那边的事情,一个丫鬟扶着贾芸儿过来了。
宛如笑说:“稀幸,那阵风儿把我们大少奶奶吹来我屋里了?”贾芸儿说道:“我要洗澡,师哥先去娘那边坐坐,依依也在那里的。”许辽应着要走,宛如笑道:“我可伺候不了你,让你师哥伺候罢了。”
许辽也说应该伺候一下贾芸儿,让贾芸儿努力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丫鬟端过热水来,许辽和宛如给贾芸儿洗过澡,宛如在贾芸儿耳边说了几句,她让贾芸儿回去,自己也要许辽帮她洗澡。贾芸儿才应着,柳依依进屋来了。
宛如笑着叹口气说自己没福分,贾芸儿扶着丫鬟去了。宛如对许辽笑道:“没奈何,给我洗洗脚总可以的吧?”许辽忙说可以的,柳依依也要许辽给她洗。许辽给宛如洗过脚,柳依依坐在桌子边专等许辽给她洗脚。许辽端着热水来到柳依依面前,边半跪着给柳依依脱鞋子,边说:“让文儿给你洗,你总是跑到这里来蹭洗脚。柳依依把脚伸开,问许辽道:“好,不要你洗了。”许辽去抓柳依依的脚,柳依依又把脚伸到另一边。许辽给柳依依陪了一个不是,柳依依才伸脚过来。许辽脱去柳依依的鞋袜,一手抓住柳依依的脚踝,另一手却在柳依依的脚底挠起痒痒来。柳依依最是进步的搔痒的,她在椅子上笑的小脸涨的通红,许辽还挠个不停。柳依依坐在椅子上乱扭着身子,叫着“哥哥”向许辽求饶,许辽看柳依依快要把椅子摇翻了才罢手。
柳依依忍住笑,相对许辽生气,却还笑的止不住。许辽把柳依依的双脚放进水盆里,柳依依一只脚上沾上水,拿脚在许辽的脸上蹭来蹭去的,说:“给你用脚洗洗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