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试着叫声“依依”,柳依依呼吸均匀的沉睡着不答话。许辽因趁机对许文说道:“依依身子不好,多是在你身上。以后你要节行方式,这个病不是闹着玩的。”许文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反驳几句,却正好承认了根源是在自己的身上。许辽不在劝许文,却给许文讲起医理来。讲着讲着许文却和许辽正经的探讨起医书里的内容来,许辽听着许文在短短几日内读的医术甚多,已经深知医学之理。许文说着兴起,滔滔不绝起来。许辽说了两句,翻来倒去是贾仙芝医书上的那几句话,他反倒词穷了。许文在说下去,许辽已经无言以对。柳依依“噗”一声笑,又转过身子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许辽说道:“反正这病这些日子得看好了,不能一天天的拖下去。”许文也说人身之血有限,老是这样淋漓不止,会伤元气。许辽笑着说正是如此,他伸手又在柳依依的臀上一摸。柳依依哭嗲着身影叫声“哥哥”。许辽轻轻在柳依依的臀上拍一下说道:“换了裤子好好睡觉,明早我早些过来。”柳依依自己也伸手往臀上摸一下,抬起头来看自己的手指。许辽已经出去了。
到了屋里,宛如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的等许辽回来。许辽满脸阴云,一见宛如立刻堆下笑容来,他笑道:“你怎么还不睡?我那边刚给依依按完身子。”宛如问道:“依依怎样?”许辽摇摇头,宛如也叹口气说道:“上来睡吧,我肚子疼得很,起来坐一会。”
宛如也没有睡意,许辽长吁短叹了一会,对宛如说道:“我给你也按按身子,依依我几天没照看又有点病情加重。”宛如说道:“她那个不算什么?我在扬州的时候有一个时期也那样,后来吃了一点药就好了。”许辽说道:“不说了,你躺下,我给你按按头和肩膀——胸脯用按吗?”
宛如说道:“劳您费心,这里不用。”她说着脱去外套,许辽给宛如按按头和脚,给宛如略略说了背上的事情,太过血腥的场面不敢详细的说,这是他遵循圣人的教诲。说孩子的母亲怀孕期间目不视邪色,耳不闻邪声,以为胎教之法。许辽问宛如道:“依依怀着樱樱时,文儿每晚给依依读诗书听,以为胎教。我读书的本市本来差文儿太远,现在我们的孩子以后更加比不上樱樱了。”
宛如笑道:“不见得,以后孩子会说话了我就教他读书,一定赶得上的。樱樱读诗你还没听见过吧?明天你去哄她读两句试试,都是二哥最近教的。我看二哥的那个脚法,倒替樱樱有些担心呢。”
许辽问然如许文是怎样教许樱的,宛如学者许樱的样子读了几句,自己先笑的禁不住。
第二天早上许辽早早的起床去看柳依依,许文已经起床了,柳依依还睡着。许辽问许文道:“昨晚依依睡得好吗?”许文摇头道你出去以后睡了一会,以后就翻来覆去的大半夜,天要亮这块才睡着的。”
许辽又有些猥琐的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行夫妻之事。”许文摇摇头,许辽正要说许文要戒行一段时间,柳依依叫声:“大哥,你过来了。”许辽说道:“我来看看你,昨晚睡得好吗?”
柳依依说道:“睡了一会。”许辽走到床边,柳依依伸手把压在头下的一把青丝捋起来,放在肩上。许辽说道:“你先睡会,我待会过来。”许辽说着要走,柳依依叫道:“等一下,我不睡了。”柳依依笑道:“你转过去。”许辽转过身子,他站着,忽的往后回头一看,柳依依裹着被子正看着许辽。许辽又回转头,柳依依穿好衣服后说道:“好了,你转过来吧。”
许辽过去给柳依依按着身子,对柳依依说道:“从今天起,我教你练师父的五禽戏,你自己每天做几遍,不用我给你按身子,你自己就能好了。”
柳依依摇头道:“我不要练那个,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许辽也急了,说道:“你看没人处,自己关起门来练,谁又会笑话你?”柳依依眼睛转了两转说道:“万一水从屋顶上揭去瓦片来看,谁保的准呢?”
许辽说道:“不会的,今天你不读书了。早饭过后我就教你。老是这样下去不行的。”
柳依依还和许辽争辩,许辽说道:“你先练,宛如生下孩子以后我也会教她的,以后她陪你练好不好?”
许辽给柳依依按完一遍了,柳依依下床来。她只穿湖绿色底衫,身子苗条干练的在自己在床边摇动了几下身子,她伸展开一只手臂往前指着,一只手往身边平展开,一脚往后抬起来,只用一只脚摇摇晃晃的站住,问许辽道:“是不是这样?”
许辽说道:“不是的,这只是个样子,做的不对。”
柳依依问道:“这样,就这样。”她晃着身子问许辽:“就这样,我就能好了?”
许辽摇头道:“不是这样,待会我在教你。这个受用无穷的,我现在有空就会做一遍。”
柳依依笑道:“那你给我做一下看看。”许辽说道:“待会,去没人的地方了,我俩在做。”柳依依又过来伸脚踢许辽,她缠着许辽给她做五禽戏。丫鬟抱着许樱过来了。许辽想起许樱背古诗的事,他先诞着舌头哄得许樱高兴起来,才给许樱说道:“来,樱樱,给我背古诗听。”许辽怎么哄,许樱都不背。兼之柳依依在旁边一个劲的说:“樱樱,别给他背,一个字也别背。”许文说道:“你这么哄,他就给你背。”许文拖长了声音念到:“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许樱一看许文停下来,立刻接着背下去“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许樱吐字不清,许辽模模糊糊的才能听出来。许辽稀奇的眉开眼笑,他逗许樱道:“帝高阳之苗裔兮……”
柳依依扑打一下许辽的胳膊说道:“她还不会背这些,只会最简单的几首。”
柳依依看许辽稀罕,她逗着许樱把会背的几首给许辽背了一遍。许文看屋里吵闹,自己去外面读书。许辽逗了一会许樱,要离开了。柳依依叫道:“哥你等等,我给你看一见东西。”柳依依把许樱放在床上,自己转身从梳妆台下取出一个木箱子。柳依依打开箱子,从箱子里又取出一大摞书信来。柳依依把书信放在床上说道:“你看,这些是我近来收到的书信,这一会收到的比这两年收到的还多。这里有一封你看看。”
柳依依从箱子里取出一封信给许辽,许辽打开看时,一个小生说要柳依依来城南的紫竹林和他一会,有“欲效桑中之约”等语。所谓搡中之约,是《诗经》里卫国的一些青年男女在桑林里暗地跃回后写的一首诗。这小生公然要和柳依依私会。许辽看后乐的大笑起来。柳依依也气的笑起来说道:“这样的还有好几封,属这封最为狂驳。”许辽大笑不止,柳依依说道:“你还笑的出来,二哥看后气的一晚上睡不着觉。我本来调理的好些了,一气之下又不好了。”
许辽把信纸扔在床上,又去捡别的信看。他一封封的看完了,对柳依依说道:“不用生气,除了几个轻佻子弟以外,大多求学、倾慕之心还是很虔诚的。”许辽看着看着正经起来,有把自己写的诗词寄给柳依依,让柳依依指正的。许辽把所有的信看了一遍后说道:“这几封请教诗词的可以留下来,这几封对你倾诉衷情的也可以留下来。余下的烧了吧。”
柳依依笑道:“我还想着把这几封诉衷情的烧了,余下的留下来。”
柳依依把几封轻薄的书信捡了给许辽,许辽说道:“你歇会,早饭以后我带你去,紫竹林太远了,咱们去杏花林里。我教你五禽戏。”
许辽说着出来了,柳依依还跟在许辽后面说着“哥哥,我不学那个。”柳依依拉住许辽的胳膊,要给许辽说清楚似得反复说“我不学那个”。许辽摇摇头说道:“你待会过来杏子林。”柳依依还说,许辽咬咬柳依依的嘴唇,柳依依低头回去了。许辽拿着书信回到屋中。
桌子上摆好了饭菜,宛如坐在桌子边等许辽回来。许辽坐下来,先把柳依依的书信给宛如看。他挑半天,找到那封桑中之约的信给宛如。宛如不看,给许辽拿过碗筷说道:“我看过了,快吃饭吧。依依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气的睡了两天。我也收到了,这样的信我当成浮薄子弟们的玩笑罢了。”
许辽伸碗去接宛如夹过来的菜,笑道:“依依大家闺秀,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那里见过这些。又不像我……”
宛如脸往下一沉,问道:“你是说我出身不正是吗?”
许辽忙陪笑道:“我是说依依没像我一样在外面闯荡过。真的,她来金陵以前几乎没出过九江城,对这些有些忒当真了。”
许辽笑着赶紧给宛如夹菜,舀汤。宛如脸色才缓和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