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按完了,说道:“好了,以后我每天给你按上几次,过一两个月你就能没事了。”柳依依坐起来,许辽笑道:“师父的那个五禽戏你倒是可以学学,师父说每天做一遍那个,可以延年益寿的。”
柳依依笑着摇摇头坐起来,许辽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柳依依回过身去看许樱,许辽两手按着柳依依的肩膀,把柳依依按倒在床上。柳依依伸手过去遮住许樱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许辽吻起柳依依来。
许辽吻得没完没了,许樱被柳依依遮住眼睛,嘤嘤呀呀的叫个不停。柳依依伸手推推许辽,许辽站起身来。柳依依起身抱上许樱,许辽吻柳依依,像是有什么类似告别的涵义。柳依依摇着许樱,自己心底里琢磨半天,捉摸不透。她说道:“大哥你歇息,我要回去了。”许辽怅怅的说道:“你回去吧。”
柳依依临走了,看看许辽,又在许辽的脸颊上亲亲。许辽捏捏柳依依的脸蛋,柳依依抱着许樱走了。
晚上许辽在灯下读书——不知是因为学问长进,自己能读到书里那些内容的好处了,还是因为柳依依希望许辽读书,许辽就养成了读书的习惯。他最近颇沉湎于书籍中。贾芸儿推门进来了,许辽给贾芸儿让座。贾芸儿和许辽闲聊了几句,说道:“师哥,我想去找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怎样了。我挂念的很。”
许辽说道:“要不你别去了,我一举两得,或者一箭双雕,把你和宛如都娶进门。你给大家当大奶奶怎么样?”
贾芸儿说道:“再看吧,闹也不是这等闹法。”
许辽说道:“那你先待着,以后有空了我带你去好吗?”
贾芸儿低头玩弄着衣带不说话,许辽也唉声叹气的。贾芸儿说道:“柳姐姐怎么说你和宛如成婚的事情。”许辽说道:“她,她没说什么。只要宛如给小樱撄生个妹妹。”
贾芸儿说道:“柳姐姐得了产褥热,你知道吗?”
许辽说道:“知道,她昨天才给我说的。”
贾芸儿说道:“紫衣姐姐说她昏迷了几天,每天只叫你的名字。”许辽好像能做的只有唉声叹气,贾芸儿坐了一会走了。许辽方拿起书要读,宛如又开门款款的提衣走进来了。
许辽看见宛如,打趣的说道:“贵客临门,寒室生辉。“宛如笑着不说话,走到许辽身边,在许辽坐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拿起许辽看的书,一边问:“看什么书的?”许辽笑道:“是一本《梧桐雨》。”宛如拿过书看了几行,说道:“你还是应该以看正学类书为主,等到底子打好了再看这些杂家九流的书。”
许辽笑道:“不然,在我看来,这些书里的诗句远有胜于《国风~离骚》里的诗句,只不过世人偏袒圣人经典,不一列看待罢了。”
宛如笑道:“你这话也算有识见,你再多读几年书,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宛如放下书,像是有心事似得哀叹一声,歪着头出神起来。许辽说道:“宛如,让你堂堂秦淮八艳来给我铺床叠被,我也觉得屈才了。”宛如感慨系之的说道:“命也可奈何,前些天贞一妹子被那个富商买走了。她给我来信说自己一百个不情愿,只是待在那里还不如去跟着那个富商。我总比她好一些。”
许辽说道:“也一样,大家还是在一块,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分而已。”
宛如说道:“不一样的,比如你和依依,你说一样吗?”
许辽默不作声,宛如说道:“给大哥铺床叠被,未必就不是福气。给你看看这些。”宛如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帕包成小包来,她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沓信笺。许辽说道:“这是贞一妹子给我的吗?”宛如笑道:“你也算是多情种,难道天下间只有你值得人钦慕挂念吗?”
许辽取过一封信笺,上面写着“宛如姑娘亲启”几个字,许辽自己念叨道:“原来是写给你的,这是那个风流名士写给你的?不是贞一的字。”许辽近来临摹名家字帖,书法也颇有长进。宛如说道:“你自己看嘛,都是一些仰慕我的才子们写给我的。有向我倾诉爱慕之情的,又求一睹我的芳容的,还有愿意和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我们,我、依依、紫衣现在诗名大振。依依也收到过不少这样的信。”
许辽一边读信,一边问道:“她怎么从来没给我看过这类信?”
宛如叹气说道:“她怕你看了吃醋、生气。二哥就看了她的所有信。还赞叹一个少年说一手好文笔。二哥用依依的名义给那个少年写了一封回信,教导那个青年不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些事上,要好好读书,将来必定能大有成就。”
许辽“呵”的一声笑,说道:“他倒用心良苦。”
许辽读完一封信说道:“这封信文笔也还算好的,说的话如同嚼了一把花椒。”宛如笑道:“何解?”
许辽不答,又去看别的书信。除了几封是向柳依依求教写诗治学方法的,大多是吐露自己倾慕之情的。许辽说道:“你们女孩子们说这些话还差不多,这一个个都是怎样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宛如冷笑道:“你不解风情,不和你见识。”她说着又用锦帕包起来,许辽看她珍重这些信,说道:“还把这些收起来干什么?还那么珍重的样子。”宛如说道:“你去看看,依依收到的信最多,她是怎么保管那些信的。”许辽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柳依依收到的那些信,却满不在乎的说道:“谁看她那些?不用看我都猜得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宛如收起信,许辽握住宛如的双手说道:“我要求你一件事情。”
宛如说道:“你说就是了。”
许辽说道:“给小樱撄和依依画一张画,好不好?”
宛如说道:“二哥求我,我义不容辞。你求我,我还得考虑几天。”
许辽说道:“好,那你去给文儿当侧室,我也不要你了。”
宛如不禁来气,说道:“好啊,我在写信这些人里找一个人,明媒正娶的嫁出去。这里可不缺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爷。”
许辽心烦意乱,他也学柳依依生气无奈时的样子,撒起性子来,索性对宛如说道:“那大家在这里圆房,洞房花烛得了。”宛如听了吃一吓,许辽忙笑道:“好吧,你不答应也只能算了。”
宛如起身搂住许辽的脖子说道:“圆房还不能,你看我出身不好,就以为我可以随意轻薄吗?”
许辽看宛如缠绵悱恻起来,宛如的容貌尤胜柳依依,许夫人说这些姑娘里连紫衣都比不上宛如。许辽也心怀荡然起来,他看宛如靠桌子站着,两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许辽把宛如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他凑过嘴去吻宛如,这时门外娇怯亲热的叫声:“大哥,是我。”
许辽放开宛如,过去开门。宛如也忙从桌子上下来,她整整衣服,拿着那块锦帕往外走去。柳依依推门近来,许辽先问道:“小樱撄呢?”柳依依笑道:“丫鬟抱到娘那边去了。”
宛如对柳依依笑笑,自己先出去了。许辽说道:“宛如,我托你的事情别忘了。”宛如说道:“我回去再看,颜料画笔都得重新买的。”
柳依依看着宛如出去,许辽笑道:“你真会来?”
柳依依问是什么,许辽不说话。
许辽又给柳依依做过推拿,柳依依在许辽屋里盘恒着不肯去。许辽也是牵恋无极,柳依依坐在椅子上,许辽给柳依依倒过茶,又到椅子后面,给柳依依捏肩。捏了一回,柳依依看许辽无所事事起来,她把方才从桌子上取来的书给许辽说道:“大哥,给我读《梧桐雨》。”
许辽说道:“我读了好几遍了,结尾这处写的颇妙,我给你读一遍。”许辽翻着书到结尾那一页处,开始读起来“【黄钟煞】顺西风低把纱窗哨,送寒气频将绣户敲。莫不是天故半人愁闷搅?前度铃声响栈道。似花奴羯鼓调,如伯牙《水仙操》。洗黄花润篱落,渍苍苔倒墙角。渲湖山漱石窍,浸枯荷溢池沼。沾残蝶粉渐消。,洒流萤焰不着。绿窗前促织叫,声相近雁影高。催邻砧处处捣,助新凉分外早。斟量来这一宵,雨和人紧厮熬。伴铜壶点点敲,雨更多泪不少。雨湿寒梢,泪染龙袍。不肯相饶。共隔着一树梧桐直滴到晓。”
他读完了,问柳依依这几句写的是不是非常好,柳依依说和正体的诗比起来,还有点嫌单薄。这些话许辽听不懂,柳依依说道:“你去找白乐天的《长恨歌》给我读。”许辽到书架上,一边找白居易的诗集,边问柳依依:“依依,你读过那本传奇集里的《长恨歌传》吗?那个我读着比白乐天的《长恨歌》还要好呢。”
柳依依说道:“我读过,里面写的故事却是缠绵感人,但要是白乐天自己写《长恨歌传》,肯定能比那本写的好。”
许辽找到白居易的诗集,一边翻找《长恨歌》一边问柳依依:“那本《长恨歌传》是谁写的?我记不清了。”
柳依依说道:“是叫陈鸿的一个人写的。”
许辽说道:“对,叫陈鸿。”
他走到柳依依身边,把书放在柳依依的腿上,双膝衬着柳依依的脚跪下来,开始一行一行读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