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几人分派定了,许辽和唐门的一个副掌门去见张保义,若愚道长等人在匡义门的附近接应。
若愚道长派人给匡义门的总舵送去拜访的帖子,言明将于第二天去拜访匡义门。张保义派人给许辽送来一些元宵用的茶点珍馔,约定许辽第二天晚上去匡义门赴酒宴。许辽想向来送饮馔的人打听一下贾仙芝的消息,那些人只说声“许大爷慢用”,多的话一字不吐露。许辽给来送饭菜的人赏了一些银子,那两人走了。
第二天许辽和若愚道长几人去武昌城内闲逛了一天。晚上许辽看天色暗下来,他带着唐门的那位副盟门主往匡义门的总舵而去。
到了匡义门的总舵门前,张保义派下了几个手下专门迎接许辽。门口左右有两只铜盆大小的灯盏,里面的炭火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火焰似在舞蹈一般摇晃。许辽和那几个门主见过礼,其中一个是先前见过的。大家稍作寒暄,几位堂主带着许辽进入大门中。
绕过门口的照壁,里面的大院宽敞空旷,大院的四周有几个门中站岗。几个堂主带着许辽径往大堂里走去,许辽向那个堂主打听贾仙芝的下落,那个堂主支吾了几句,闪烁其词的。许辽想起贺一山,又问那位堂主:“贺大哥怎的不见来?”
那位堂主笑道:“贺贤弟战陨五台山,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许辽不禁好奇的又问道:“五台山一役,贵派战亡想来不轻。连贺大哥那等豪杰也战亡了?”
那堂主人士微微笑着,带着谦恭的神色说道:“正是,我们有几百名兄弟,十多位堂主都埋骨于五台山。”
许辽听来匡义门也受挫不小,不知道该喜该悲。他和那位堂主闲谈着进入大堂中。大堂里明烛煌煌,上座坐着张保义和紫袍护法。另外几位堂主和黑袍护法隔着两个座位坐着。桌子上简单的陈列着几样小菜和酒杯酒壶等物。许辽进入大堂,先抱拳向张保义问好道:“张老英雄安好?”
张保义也笑着起身抱拳道:“许少侠你好歹光驾敝派,实在不甚荣幸。”
张保义笑着给许辽让座,许辽和其余几位护法招呼着去坐。他只觉身下空荡荡的坐空了,一跤坐在地上。紫袍护法忍着笑扶许辽起来,却是许辽没留心,紫袍护法暗暗把许辽身后的椅子取掉了。紫袍护法扶起许辽,强忍着笑给许辽的身后衣服上拍土。许辽舌头低着嘴唇,无奈的笑着看紫袍护法,紫袍护法笑道:“这是我们匡义门的待客之礼,少侠担待吧。”
紫袍护法扶着许辽入座,几位堂主和张保义敛起笑容。张保义问道:“许先生没来吗?”眼下甚是和气,却无追究之意。许辽从怀中取出许逸之给张保义的书信说道:“家父因为舍妹出嫁之事,忙的焦头烂额的,许多地方走不脱,特给张门主写了这封书信,张门主如有见示,晚辈亦可代张门主转达家父那里。”
张保义有些和蔼的笑着接过书信,他一边拆开书信,一边吩咐紫袍护法:“给许少侠倒茶。”紫袍护法倒了一杯茶给许辽递过来,许辽伸手去接,紫袍护法伸手在许辽的手上一捏。许辽装作没在意的接过茶杯,张保义看完书信又将信纸装回信封里。许辽笑道:“张门主,晚辈能见见贾先生吗?”
张保义说道:“这事不急,许少侠远道而来,我们先略尽尽地主之谊,给许少侠接风。”张保义说了这几句话,一个堂主已经下去吩咐锄下上菜。
许辽看去,在座的几位护法和堂主都是匡义门里的首脑型人物。张保义给紫袍护法吩咐两句,紫袍护法出去了。不一会紫袍护法带着几个婢女进来。这几个婢女都是袒露着肩膀,还是料峭的大冷天,婢女们只穿着单薄的绸纱衣衫。那几个婢女过来,在几个堂主和许辽以及唐门的那位副门主的身边各侍立一位婢女。张保义吩咐侍女们给大家斟酒。
不多时菜肴上来了,几位堂主身边的侍女只是给他们斟酒而已,许辽身边的那位侍女每次都斟上酒,都是亲自把酒杯举到许辽的唇边。酒过三巡,张保义吩咐几个侍女给大家跳舞。门外等候的奏乐的人抬着琴筝等物进来了。
那些人调好乐器,开始弹奏起来。舞女们排好阵型,翩翩起舞。
菜肴一道一道的更换着,许辽还要和张保义商议诸多事情。他不敢多喝,只是一味的吃菜。大堂里舞姿曼妙、乐声抑扬。舞女们跳了几支编排好的舞蹈后又复上来给大家敬酒。
许辽看大家都已经半醉了,张保义看许辽等的急躁起来。侍女索性坐在许辽的腿上,给许辽一杯一杯的敬酒。张保义哈哈一笑,叫道:“请贾先生出来一见。”
一个堂主听了,忙猫着身子小跑出去了。许辽眼睛一直跟着那个堂主出去。过不几时,几个人抬着贾仙芝进入大堂里。许辽看贾仙芝腿上是被一个方形的铁枷枷着,双手被绳索紧紧的捆在一起。脸上胡须拉杂,还有几道伤口。许辽忙站起来,腿上的那个侍女哎呀一声唤掉在地上。许辽跑到贾仙芝的面前,贾仙芝神情疲惫的睁开眼睛。许辽问道:“师父,你还好吗?”
贾仙芝点点头,说道:“辽儿,你来了,这好得很。”
许辽就要去解去贾仙芝手上的铁枷和手上的绳索。许辽用劲一扯贾仙芝收手腕上的绳索,绳索捆的越发紧了,这是用牛筋制成的。脚上的铁枷则有二三十斤重。许辽又问一声:“师父,你还好吗?”贾仙芝只是勉强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张保义过来俯身在贾仙芝的身上点了几处重穴,对手下吩咐道:“给贾先生打开枷锁。”
两个手下应一声,拿出一支尺长的铜钥匙,将贾仙芝脚上的乌铁铁枷打开了。另一位又拿出一把小刀,将贾仙芝双手上的牛筋隔断。张保义朝座上一挥手,两个手下抬着贾仙芝到座位上坐下。
许辽忙跟过去,他已经在盘算怎样带着贾仙芝逃离。许辽看看大堂,只有大门可以出去,其余的地方要嘛是厚实的红木板壁,要嘛窗口离得太远。许辽看贾仙芝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他伸手去探贾仙芝的脉搏。方才打开绳索的那个人一把抓住许辽的手,摇摇头示意许辽不能碰贾仙芝。那人内功精湛,许辽撤手撤不会来。许辽会意的点点头,那人才松开许辽的手。张保义吩咐伺候许辽的那位侍女说道:“给贾仙芝喂些汤水饭菜。”那侍女应诺,她看看桌上,拿起许辽用的汤碗,盛了半碗莼菜羹,拿着勺子给贾仙芝喂。贾仙芝喝了几口以后精神渐见转好。他很是饥饿,侍女一连喂了好几种菜,贾仙芝风卷残云般的吃下去。
张保义笑道:“贾先生武功通神,我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先生海涵。”
许辽问道:“我怎样才能带走我师父?”
张保义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他隔着桌子给许辽一掷,纸片飘到许辽面前,没有半毫偏差的落到许辽的面前。许辽看去,上面是一条条张保义提前列好的盟约条款。包括许逸之要忠心为匡义门效忠,为匡义门统领东南诸派,凡匡义门有征召,许逸之须得义不容辞的应征等等。
张保义捋着胡须说道:“本来是要许先生亲自签字画押的,既然他信中说你能代他做得任何主张,那好,你就签了名吧。此事没有商讨的余地,即便许先生本人来也是这些。”
许辽看看,出了匡义门有征必应这一条而外,其余的和以前的没有大异。一个堂主拿过笔来,许辽接过笔要去画押,他问道:“我画押就能带我师父走吗?”
张保义说道:“是这样,三月份我们将于丐帮进行决战,届时希望少侠你也能来助我一臂之力。”
许辽说道:“内子也是那是临产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来。”
张保义说道:“少侠不来,我就派人八抬大轿来抬少侠。”许辽看着张保义点点头,他一笔连到底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又按了指印。许辽看着张保义,张保义笑道:“少侠初次光降,在盘恒一会还是这就要离去?”
许辽说道:“多谢张门主美意,我要回去了。”
张保义在座椅上大手朝贾仙芝一摊,示意许辽可以带走贾仙芝了。许辽过去给贾仙芝解开穴道,贾仙芝在座椅上连吐了几口黑血。许辽问道:“师父,你怎样?”
贾仙芝摇摇头,气息微弱的说道:“快走。”许辽拿过一盏茶给贾仙芝漱漱口,他抱起贾仙芝,和唐门的那位副门主快步往外走去。张保义在后面说:“恕不远送了。”
许辽急于检查贾仙芝的伤势,两位送客的堂主才到大堂门口时,许辽已经穿过大院,出了匡义门的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