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中,那人一抖肩,把许辽扔到地上。许辽摔得浑身疼痛,不禁叫出声来。贺堂主走到许辽身边,绕着许辽的身周走了两圈,他拿脚踢踢许辽,问道:“小子,你是那个门派的?栖霞山的葛守一道长是你的什么人?你说出来,没准我和你的师父门是相识,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葛守一是许逸之请到镖局特意为许辽教授武功的教师,虽然传授许辽武功,两人却并无师徒名分。许辽的剑术都是葛守一所传,内功掌法却是家传的功夫。葛守一已经于几年前离开许府。许辽心想自己上次贸然说出镖局名号,山贼将勒索票直接送去镖局。这次可不能再自报家门。
贺堂主又在许辽的身上踢了两脚,问道:“小子你说不说?”许辽说道:“我是葛仙翁的大徒弟。”
贺堂主点点头问道:“来这里可是受了你师父的指意?”
许辽说道:“师父几年前就已经仙去了,我是自己来的。”
贺堂主自己纳闷道:“葛老道已经去世了?”他又转头问许辽道:“你一个人跑来调查这事干什么?”
许辽正难措辞间,一个在门口守卫的人跑过来对贺堂主说道:“启禀堂主,去外面寻找柳姑娘的人回来了。”
贺堂主说道:“叫他们进来。”
那人应声要出去,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已经喧嚷着进屋来了。贺堂主见近来的人都是面带喜色,问为首的一人道:“白香主,可找到那小妞了吗?”
为首那人五短身材,獐头鼠目。他满脸的谀笑更加衬托的他形容猥琐,他一边把手中的一把鬼头刀递给身后的随从,笑着说道:“小妮子没找到,陪着小妞的那个老妈子倒是让我们抓住了。”那人露着满嘴的黄牙转身向后面吩咐道:“把那婆子带上来。”
两个手下把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子连推带搡的推出人群,待到贺堂主的前面。贺堂主看看那个老婆子,问老婆子道:“你就是那天在院子里一直护着你们小姐,后来又不见了的那个老妈子吧?”贺堂主竟然记得这个老妈子。
老妈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大王是我,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老妈子的求饶声中渐渐带着哭声,不一会,老妈子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的叫着:“老爷饶命,大王饶命。”
贺堂主说道:“你先停下来,你告诉我们你家小姐的下落。我就饶你一命。”
老妈子站起来,她怕自己的害怕会引起贺堂主的怒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越是如此,浑身颤抖的越发厉害。这打动了贺堂主的恻隐之心。他放缓语气问道:“你家小姐现在去哪里了?你说出来我就放你回去。”老妈子身边的一个人却怒喝一声:“快说,不说叫你瞧瞧大爷的手段。”老妈子吓得惊叫出来,贺堂主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又柔着声音问道:“你家小姐去哪里了?”老妈子的嘴皮蠢蠢欲动,已经有吐露的意思。贺堂主又问道:“你知道是不是?”
老妈子蹑手蹑脚的蜷缩着身子,恨不得钻进身边的墙壁里去的样子点点头。贺堂主说道:“你带我们去。”这却又有点强迫的语气,老妈子双腿战栗迈不出步子,她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出几步,往屋内墙壁上的一张山水画的地方挪去。
许辽已经看出那张画的后面有玄机,果然贺堂主几步抢出去,一把把墙上的山水画卷撕下来,画后面是一堵粉白的墙壁,并无异样。他蜷起手指在墙壁上敲了几下,一边侧耳倾听。声音空洞洞的,墙壁里不是实体。贺堂主向身边的几个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自己在墙壁前弓着前弓步,他右掌抵在墙壁上作势虚推了两下,忽听得他大叫一声,抵在墙壁上的那只手掌忽然收回又推出,推在墙壁上。这一掌的声势好不威猛,换成平常的砖土墙,已经被这一掌推翻了。不料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受到撞击的声音,墙上的泥土嗖嗖抖落。贺堂主“啊”的一声怪叫,往后退出几步,他一手抓住自己刚才推了墙的那只手臂,脸上露出痛苦难禁之色。几个手下忙跑过去问道:“堂主,你怎么样?”
贺堂主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强忍疼痛向墙上指了指。一个手下会意,他走到挂着画卷的那块墙壁处,举起自己手中的大斧,要往墙上去砍。又似乎心里没底气,他左手握住斧柄,腾出右手来往手心吐了一口涂抹,又换出左手也吐上涂抹,双手握住斧柄,抡起大斧一斧子看在那块墙壁上。这一砍用尽了那人全身的力气,被反弹回的斧子将那人抡翻在地上。墙壁上发出一声“铛——”的撞钟般悠长悦耳的响声。那面墙竟是用钢铁铸成的。
贺堂主伸手去接身边一个手下的大刀,他举起手臂,痛的“哎呦”一声,又垂了下去。他刚才推墙的力道反弹过来,竟把他自己的手臂震断了。贺堂主吩咐身边的一个手下道:“你去用刀把墙面刮下来。”那人遵命过去,拿刀把墙面上的那层白灰刮落,后面露出乌黑的墙体来。那人将墙面刮掉一大片,后面墙壁上显出一扇用玄铁铸成的铁门的轮廓来。
贺堂主转身问那个老妪道:“这扇门怎么打开?”
老妪战兢兢的说道:“回大王的话,这扇门只能从里面打开。”
贺堂主伸出左手在门上拍着试试虚实,他朝里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已经找见这扇门了,你们打开门乖乖的出来,不然我们把墙推翻了,连你们一起埋在里面。”
贺堂主连喊几声,里面不见回答的声音。贺堂主向手下下令道:“把门旁边的墙壁都给我拆了。”几个手下得令,立刻举起斧子锤子去凿铁门,屋子里叮叮咣咣的一阵乱响,不一会灰尘弥漫着整间屋子。只听吱扭一声细想,那扇门往外打开了。那几个凿墙的人惊叫道:“门开了,堂主门开了。”
贺堂主神情严肃的看着门洞,往里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贺堂主的手下纷纷举着武器围在门口,不一会,门中盈盈走出一个姑娘来。许辽躺在地上,忙抬头去看。却是一个身穿淡绿色薄衫,娇小的姑娘。这姑娘用白丝手帕掩着嘴,容貌看不清楚。几个人上去就要拿着姑娘,贺堂主喝一声:“干什么?都给我退下去。”
老妈子看见那姑娘,叫一声:“小姐”哭出声来,那姑娘看看老妈子,往一旁灰尘较稀薄的地方走过去。老妈子哭着问道:“小姐,这几天你在密室里过的可好?”这姑娘取下掩在嘴上的白手帕。许辽看过去,姑娘瘦小的瓜子脸,漆黑的眼珠子闪着泪光,带着几分哀怨怅惘。两弯细细的柳叶眉,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樱桃嘴。精致的如同工匠雕刻打磨出来的玉人。她抬头看看老妈子,并不答话。贺堂主上前陪笑道:“让柳姑娘受惊了,柳姑娘那边稍歇。”这是太一会总舵主柳岳的千金柳依依。
柳依依也不多做推辞,她步态盈盈的走到桌子边的八仙倚上坐下来。老妈子过来站在柳依依身侧,又哭着问道:“小姐你这几天在里面过的怎么样?”
柳依依微启樱唇淡淡的一笑说道:“妈妈我过的挺好的,你这些天去哪里躲避了?”她声音柔和平缓,却没有半分恐惧之色。
老妈子这时也不再害怕了,说道:“我在那边六合门的门主夫人处躲了几天,被他们找到带到这里来的。小姐我是迫不得已才把你的藏身之处说出来的。”
柳依依又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都知道,你不说我也会出来的,我有两天没喝水了。里面的水都喝光了。”
老妈子一听柳依依两天没喝水,她抱住柳依依又嚎嚎大哭起来。柳依依安慰了几句老妈子。贺堂主听说柳依依两天没喝水,忙命令手下道:“去吧上好的茶沏了给姑娘端过来。”
手下答应着去了,贺堂主的一个手下过来对贺堂主说道:“堂主,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贺堂主走到一边去,那人解开贺堂主的衣襟,褪掉贺堂主受伤的那只胳膊上的袖子。他捏捏贺堂主的胳膊说道:“堂主,你的胳膊断了,我给你接上吧?”
贺堂主看看柳依依说道:“我们去外面,你们好生伺候着姑娘,不许吓到姑娘。”属下们答应着,贺堂主说着出去了。
不一会一个手下端着茶杯茶壶进来了,他要给柳依依斟茶,老妈子接过茶壶茶杯来说道:“大爷,让老奴来。”那人退下去,老妈子斟了茶水给柳依依,柳依依一手掩住嘴,大口的把一杯茶喝下去。老妈子俯身问道:“还喝吗?”柳依依点点头,老妈子又斟了一杯递给柳依依,这次柳依依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