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看许辽心绪爽朗,脸上也甚是明净。许辽背负着双手往前走着,一边想着那晚金陵城外丐帮和江南武人的那些妙趣横生又恶毒的对骂词,他想说给柳依依听,却有些头绪纷乱,不知从哪里说起。柳依依笑着叫声“哥哥”,许辽“嗯”了一声,柳依依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许辽说道:“待会在告诉你。”
柳依依猜测许辽在想什么,她牵着许辽的手来到隔壁的院子里。柳依依告诉许辽,隔壁这个大娘是独居的,一个儿子在外面经营商铺,常常旬月不归。大娘独自坐着孤另,每天都来带许樱几人过去。柳依依笑着说:“大娘给樱樱她们做了好几套衣服和鞋子呢,你给大娘留些银子作为酬谢。”许辽应着,两人到了院子里,荼蘼架下,许樱和林永嘉在摘花捉蝴蝶。不远处的阴凉里,一个形容已老的妇人在做针线活,许桃坐在妇人身边的毯子上,手中捧着一颗雪梨自己认真的啃着。
许辽看着许桃,忽然满怀柔情,他几乎要哭起来的叫道:“小桃儿,爹来接你了。樱樱、嘉嘉你俩在干嘛?”许樱听见许辽的声音欢笑着叫喊:“是白白来了。”她扔掉满手的花朵,向许辽跑过来。许桃看见许辽了,也扔下梨,起身向许辽跑来。
柳依依抱起许桃,她走到那个夫人的身边看妇人手中的针线活计,问道:“大娘,你又在给樱樱做衣服?”那个妇人说道:“这是给小的这个的,樱樱我才要想着再做一件薄衫。”老妇人看见许辽了,笑着起身问道:“樱樱他爹也来了,你难得过来走动一趟。”许辽只是笑着点点头问:“大娘安好?”柳依依给老妇人说道:“这是樱樱的伯伯,是她爹孪生的哥哥。”老妇人详细辨认了一会,也认出不是许文。许辽抱着许辽的脖子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许桃乖巧的在柳依依的怀里。
老妇人给许辽和柳依依斟上茶,许辽和柳依依也坐在树荫下喝茶。许樱和林永嘉跑走了,老妇人叮嘱他俩:“别抓那个细长的黄蜂,那不是你俩抓的蜜蜂,会蛰人的。”许樱答应着,柳依依和许辽陪着老妇人闲聊一会,柳依依对老妇人说道:“大娘我带他去看看你的后花园。”她转身又对许辽说道:“大娘喜欢种瓜果,后院里许多李子杏子的,我俩去看看。”
院子里蜂围碟阵、花香袭人。许辽起身振振衣服,柳依依牵着许辽的手,经过一座抱厦,经过一座花园,来到后院里。院子里多是藤萝缠绕着的各种果树。柳依依找到进入果林的小径,带许辽走进去。许辽顺手摘下手边的一颗青色李子往嘴里放去,柳依依责备道:“擦一下,就这样不干不净的吃下去。”柳依依拿出汗巾擦了李子,许辽咬了一口,李子的酸涩味从他的鬓间窜向他的脑门。柳依依看着许辽问道:“问道怎样?好吃吗?”许辽不露声色的点头说道:“挺好吃的,你也尝尝。”他把咬剩下的李子凑到柳依依的嘴边,柳依依也咬了一口,才嚼了两下。柳依依像被烫到了似得“呀”一声叫,她酸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太失态。
许辽看着柳依依待笑不笑的,柳依依手掩在嘴边将李子吐了。她吁了两口气,向许辽招手道:“来,把你的脖子伸过来。”柳依依又要咬许辽,许辽带着几分惧意,乖乖的把脖子伸给柳依依,柳依依在许辽的脖子上留下了两排牙印。两人才要往林子深处走进去,老妇人在一边喊道:“小夫人你俩吃院中的果子了留心着,掰开了再吃。有些里面是有虫子的。”柳依依应道:“大娘我知道了。”
许辽和柳依依在果林里走了一周,许辽不时的伸手摘下各色果子来,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口的。柳依依带着许辽从林子的另一边出来,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晚风徐徐、天空中几朵镶金踱玉的云朵,在夕光的照映下金光灿烂。许辽还在伸手摘过枝头的荔枝一个一个的尝着。柳依依心甜意洽,从许辽手中抢过许辽咬去一半的荔枝,自己小心的拨开了,查看里面没有虫子,也吃的津津有味。
许辽吃了一会荔枝,他看着柳依依笑道:“回去吗?”柳依依不好说“不回去”的,只是伸伸懒腰。许辽从柳依依身后抱住柳依依的腰肢,他在柳依依的后项上吻了几下,拉转柳依依的身子。柳依依“哎呀”一声,问道:“你干什么?”许辽又带着几分狂热粗暴的吻起柳依依来。
吻了一会,柳依依推开许辽,跑到一边。她小脸通红,双手往脸上扇着凉风,说道:“怎么这么热,那边有梅子,你去尝几颗,我们回去吧。”
许辽不想尝梅子了,柳依依却跑过去,摘了两把梅子,用锦帕包着过来给许辽。柳依依双手捧着梅子,让许辽把梅子一颗颗的剥开了,看里面没有虫子。许辽自己吃一颗,给柳依依喂一颗的。
两人往回走去,柳依依对许辽说道:“大娘在后院的空地上自己种了许多蔬菜,和我们平素买的那些有些不一样的,改天我再带你过来尝尝。”许辽说道:“不要改天了,我们明天就回去。”
柳依依颇意外,问许辽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许辽说道:“丐帮的人已经被打退了,我们快些回去,芸儿这两天要分娩了。”
柳依依叹气说道:“真不想回去,这里真好。”
许辽说以后有空了再来,两人说着来到院子里。许樱三人正在玩抛石子的游戏,许桃不甚会玩,许樱手把手的教许桃,许桃听许樱的话,认真的学着。
许辽和柳依依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看几个孩子玩的没完没了,许辽对许樱说道:“樱樱,你去给大娘道谢,我们回去了。”许樱说道:“大娘去叫姑姑她们了,姑姑她们也要过来的。”
许辽听了走到旁边的花架下,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来。柳依依看着许樱几人玩的有趣,她也过去,让许樱教自己玩那个抛石子的游戏。柳依依学了几遍学会了。她和许樱在地上画出的方块格子里跳过来跳过去的。许桃有些笨拙,总是落到最后一个才跳完方块格子。
过一会,老妇人和紫衣几人过来了,紫衣、宛如并许夫人陈氏几人都来了。老妇人已经喝的半醉了,她对柳依依和许辽笑道:“我预备下了几样肉菜,去叫小夫人们过来尝尝鲜,不想先赚了吕家嫂子那许多好酒好菜吃。”
陈氏笑说:“是老嫂子你生意算盘打的响。”老妇人笑道:“我看几位小夫人们大户人家出身,整天大鱼大肉的,我们这里的这些粗野菜蔬尝尝鲜倒也新鲜。”大家笑说老嫂子费心了。老妇人带着大家进入屋里,她给大家上了茶,自己去锄下收拾。不一会,她自己做的各样菜肴一样样的端上来。有莼菜羹、炒虾仁、腌腊肉等几样大家见过的,还有几样是大家没见过的。
老妇人陪坐在一边,看柳依依几人吃的津津有味。柳依依一样一样的各色菜肴拣着吃个不停,过一会她对许辽说:“哥哥,有点酒喝就好了。”老妇人忙要去拿酒,陈氏说道:“那边有上好的花雕,只是你们睡去取一趟去?”
许辽起身要去,老妇人说道:“哥儿难得来一次,好生坐下吃着,老身自家去取来。”陈氏说:“老嫂子你说是我吩咐的,是我们在隔壁吃菜。”
老妇人应着去了,陈氏告知许辽,这个老妇人拙家姓黄,大家都叫她黄四娘。不一会,老妇人抱着酒过来。许辽打开酒坛,给大家斟了酒。老妇人不吃菜,却爱好饮酒。过一会菜肴吃完了,老妇人酒已半酣,又去锄下收拾。许辽才在酒桌上略略的说了丐帮已经被击退,就要带大家回去等语。
老妇人又做了几样菜肴端上来,大家喝的尽兴。老妇人送大家出来已经是深夜了,老妇人还情意殷勤的让紫衣几人还过来她这里玩,紫衣从头上拔下一根金叉给老妇人,说道:“大娘,这根钗子不值什么的,你权且收着,万一手头有个缓急,也可以换得几两银钱使用的。”老妇人执意不收,大家都劝老妇人收下。老妇人收下金钗,紫衣几人回到吕府。
第二天早上,许夫人担心贾芸儿,她早早的催柳依依紫衣几人起床。陈氏也早起,预备下饭菜,用过早饭后呂福清看着仆人给许逸之几人打点行李。柳依依几人都喜爱绍兴的街景,留恋着不想离开。大家才在忙乱间,隔壁的老妇人又来接许樱几人过去。大家给老妇人说了要离去了,又再三给老妇人道谢。老妇人过去了,不一会,她拿了一些干菜豆角腌肉等东西过来送给紫衣几人。许夫人又让许文给老妇人留下了一些银两。大家装好行礼,许辽和逸仙公子先坐着马车出城,许逸之几人坐船到城外,在换乘马车,北上金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