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度大师和丁一鸣一释一道,各施高招。从开始的彬彬有礼斗得激烈起来。许辽也是生平头一回看见这些武林中的高手们过招,他背负着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两人过招,一招一式的详细分辨。普度大师内功雄厚,掌法质朴无华,丁一鸣内力似乎稍逊,但掌法系是道家一流的,和许辽的掌法颇有相通之处,都是飘逸灵动,变化繁复,多用巧劲。普度大师的掌法许辽辨不甚清楚,丁一鸣的每一招来龙去脉许辽都清楚的如视诸掌。柳依依转头四处乱看,看见许辽神色紧张怪异的看着台上两人比武,似乎完全忘记了她。
柳依依看许辽的神色随着台上两人比武的缓急而变化着,许辽已经心下希望是丁一鸣取胜。柳依依看许辽嘴唇动着,偶尔念叨出声。这时贺一山过来在许辽的肩上拍了一下,许辽惊的一跳,转头看是贺一山。许辽笑道:“贺大哥你也来了。”贺一山笑道:“盟主吩咐我过来叫老弟上台,待会是老弟和丁道长给大家演示武艺。”
许辽笑着推辞道:“这些高手武功都在我之上,我就用不着上去现眼了。盟主之位我也没兴趣去争他。”
贺一山说道:“也是给大家看看我家门主武功天下第一,足以胜任这盟主之位的。在这让几位高手给大家演示一下自己的绝学。我们盟主是何等样人?还学那些江湖游棍,摆擂比武?”
许辽点点头,贺一山说道:“老弟这就跟我过去,我瞧丁老道他俩就要分出胜负了。”
许辽给许逸之说声:“爹,我过去。”
许逸之说声:“留神小心。”许辽应着,他吹了一口气,跟着贺一山往台下走去。柳依依看他不在意自己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待到了会盟台下,贺一山先纵身跃上会盟台。许辽仰头看看会盟台,他一手提着衣襟,也提气一跃,白衣飘飘的跃上会盟台。许逸之几人把目光移到许辽的身上。只见许辽风度翩翩的走到张保义几人的面前,张保义起身握住许辽的手笑着说了几句话,又给座上其余几人引见许辽。许辽一一作揖行礼毕,站在张保义几人的身边。过一会,普度大师和丁一鸣两人对了一掌,普度大师往后退了两步,丁一鸣却大步的退出好几部方才站定。原是普度大师胜了,普度大师却向丁一鸣双掌合十的说道:“道兄所长在剑术,今弃剑用掌,原是没展示出自己的拿手绝技来。这场比试说不得输赢,咱俩还是平手了局。”
这话说的甚是响亮,明明是说给场上的其他人听的。丁一鸣也甚是恭敬的行礼说道:“大师内功深厚,实非小弟所能及,甘拜下风。”
两人退下去,真有揖让而升,揖让而退的君子之风。两人互相敬过茶,喝了几口润嗓子。这时张保义笑着对许辽说道:“许少侠,这位丁道长剑术超绝,和你老弟也算棋逢对手,两位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绝技。”张保义这话说的很是洪亮,也是有意让在场诸人都听到。
许辽向张保义作一揖,说道:“张门主过奖了。”他提着剑走到场中央,丁一鸣也提剑走到许辽的对面三丈外站定。许辽向丁一鸣躬身行礼道:“请道长见教。”丁一鸣说道:“少侠请。”
许辽拔出长剑,回身将剑鞘交给身后的一位匡义门堂主。两人对立着做了起手式。丁一鸣又说声“少侠请”。许辽说着“献丑了。”一招“凤凰点头”,一剑递向丁一鸣。丁一鸣长剑横削,封住许辽的长剑。他往外走出一步,斜着身子一剑刺向许辽的肩膀。
两人出手都是最平常的起手式剑招,大家看许辽风姿潇洒,飘逸如仙,已经在台下轰然大叫起来。许辽长剑在手中一转,一格开丁一鸣的长剑,一剑又立刻刺出。丁一鸣也出招抢攻。几招过去,两人的招式渐见紧凑激烈起来。轰隆隆的浪潮声中,夹杂着清脆的剑刃碰撞声。
许辽使得是贾仙芝所授的“归一剑法”,他身形绕着丁一鸣游走。长剑削刺砍劈,白晃晃的剑光将丁一鸣团团罩住,许辽剑招稍慢时剑光露出空隙,大家才能看见罩在剑光里的丁一鸣黑色身影。只听场上都叫道:“丁道长要输了……这是谁家的少年英俊?……,这少年子弟是谁……”大家吃惊的叫嚷着。忽的许辽身子往后疾速倒跃出两三丈之谱。丁一鸣如同鹤戾鹰啸一声长啸,他跃身向许辽砍劈几剑,每一招出手剑招都是拉的很长,雯时间会盟台上剑气纵横。场上又有人惊叫“是十字剑法”。果然许辽又往后退了两步。许逸之几人担心许辽招架不住,替许辽捏了一把汗。许辽身子白影晃动,倏的挺剑欺进丁一鸣。丁一鸣刚挥剑格挡,许辽身子又疾速倒跃出去。待到丁一鸣刚拿好架势要出招,许辽身影一闪,又疾速欺到丁一鸣面前。丁一鸣长剑横挡,许辽又疾速退出去。
许辽白影晃处,倏进倏退,丁一鸣手忙脚乱起来。只听普度大师说道:“道兄,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丁一鸣一听,来不及分辨里面的道理,忙双脚踏好方位。他被许辽的白色身影晃得眼花缭乱,索性闭起眼睛来,听音辩形的等待许辽进击。
许辽强攻数次,看丁一鸣越发气定神闲起来,他又改换招式,待到欺进丁一鸣身边,向丁一鸣快剑抢攻数招。丁一鸣这时也展开十字剑法,以守为攻,将许辽的剑招一一化去。
许辽的身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脚下灵动之极,一剑一剑的快剑攻向丁一鸣。丁一鸣脚下不动,手中长剑随意挥洒,将许辽的长剑都格挡在自己的门户外面。许辽抢攻稍缓,丁一鸣跃身长剑横砍直劈,连向许辽抢攻几招。许辽看丁一鸣剑招凌厉快捷,脚下不住的后退,待看准丁一鸣一剑又复横削过来,许辽本来刺向丁一鸣的长剑陡然一转,长剑搭在丁一鸣的剑身上,贴着丁一鸣的长剑往下疾削下去,呲泠泠的一阵清响,许辽的长剑已经削到丁一鸣握剑的手指处,若不弃剑,恐怕手指都会被削下来。丁一鸣左手手掌在剑柄后面用劲一推,长剑飞了出去。许辽忙一转剑刃,去削丁一鸣小腹,丁一鸣往前纵身一跃,在翻筋斗时手下做海底捞月式,握住飞出的长剑。身子一扭一转,一剑平平向追击的许辽刺出。
台下的人声嘶力竭的叫好,张保义几人看到紧要处,也都不觉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许辽一掌打偏丁一鸣的长剑来向,长剑继续往丁一鸣的喉间刺去。丁一鸣眼看避不过去,他小碎步往后退着,用劲一甩长剑,长剑滴溜溜的旋转着,绕着他的腰间转了一周,待长剑重新回到丁一鸣的手中时,剑尖已经抵在许辽的腋下,手法却颇似逸仙公子。许辽的长剑也在离丁一鸣的项间寸许处停住,许辽在若进击,定然撞在丁一鸣的长剑上。
许辽直立,丁一鸣侧着身子往后微微倒仰,两人一时既不进招,也不撤剑,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剑尖。
这时普度大师双手合十的往前说道:“阿弥陀佛,两位好精妙的剑法,老衲算是开了眼了。两位就此收剑,这场剑术的比试又是平局收场,很好很好。善哉善哉。”
许辽先收回长剑,倒提着长剑向丁一鸣一揖说道:“道长好精妙的剑法,晚生佩服。”
丁一鸣也提剑说道:“说道气势,却是公子胜上一筹,惭愧。”
两人说了几句谦恭话,这时台下诸人都看出坐在会盟台上的几个人是在场门派里武功最高的几个人。许辽回身往张保义几人做了一揖,转身就要下台。张保义笑道:“少侠武功较前几时又有精进,老夫还未领教高招。”
许辽说道:“江帮主远胜晚辈,晚辈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说着脚下凌空踏了几步,跃下会盟台。大家看他举手投足间身法仪态神采飞扬,清隽绝伦,又是一阵轰雷般的喝彩声。
许辽回到许逸之几人的身边,他笑着看柳依依紫衣几人,紫衣笑道:“你看场上这些人是给谁喝彩的?”
许辽笑道:“不是我和丁道长吗?”
紫衣转头看着会盟台上说道:“是给你的,都一战成名了,自己还傻子似得不知道。”
宛如跟着笑道:“紫衣姐姐眼热了吧?”
紫衣嗯嗯的两声干咳不答话。宛如说道:“依我看,紫衣现在恨不得弃文从武,也上那台上给大家展示一番美妙的身姿。”
紫衣冷笑道:“我秦淮八艳也不是等闲的名头,还羡慕那劳什子?”
许辽看匡义门的那个堂主走上前去,对许辽和丁一鸣几人大肆的夸赞一番后说道:“现下,大师、道长、许少侠几人都公推江帮主和我家门主武功最高。我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从简,让我家门主和江帮主角逐这盟主之位,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都看出台上是在场所有人里武功最高的几位,已经无需在做逐一的比试考察。但就这样让江绍翁和张保义去夺盟主之位,又心有不甘。一时场上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那堂主说道:“当然,等江帮主他两位老人家比试完了,有觉得武功上有何超绝的造诣的,依然可以上来和胜出的那位比试。一直到比出在场诸位里武功最高的那位。”(未完待续)